虽然他们算是捡得一条性命,但代价却重到穆特无法接受。这次出动,血狼帮出动了几乎全部的精锐,但却死伤殆尽,仅仅留下穆特,胡德,科林斯还有那黑袍人四人。自己带伤,尤其是胡德,他就连手臂都被蛛丝割断了一条,更是已经落进了噬灵蛛嘴里,想必是以后就只能做独臂大侠了。而他费尽心血培养发展的一批心腹,也是仅仅只剩下科林斯一人,那可都是一阶高级的强者,就算以后穆特与血狼团反目,凭借着这些心腹,他也有把握在威姆斯山脉自立门户,但现在却全完了。 明明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但却反而让自己承担了这样的苦果,这是穆特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受的。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穆特并不知道噬灵蛛群被墨惊退,佣兵工会的人马除了在药田死去的那几个之外,就连一人都未折损在迷场之中。看见了舒尔特身旁只剩两人,他还以为佣兵工会比他还要更惨,其他人全部死了个干净呢,因此痛的几乎要滴血的他也是状若癫狂,才会如此发笑。听到科勒装作想要与他算账一般的大吼,穆特更是觉得就算自己如此之惨,但却也是拉着佣兵工会的人下水了,笑得更是宛若疯魔。
“好笑吗?”不再想与他耍乐了,舒尔特冷冷的说道。如果是血狼帮的人状态完全,还有十几人之众,那么就算是舒尔特也要避其锋芒;但现今他们不过剩余四人,残兵败将,人人带伤,胡德更是断去一臂,实力大打折扣,因此舒尔特也是怡然不惧。就算血狼帮其实并没有陷害到佣兵工会的任何一人,但既然他将噬灵蛛引来追逐己方,那么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的合作就不可能继续了,两方只剩余敌对的立场。
“好笑,为什么不好笑?”此时的穆特已经失去了从容,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甘于隐忍的人,之前的一切委曲求全都是为了引诱佣兵工会的人进入迷场,陷入他的圈套之中,而今次他见到虽然自己人死伤殆尽,但佣兵工会的人也没强到哪里去,因此便毫不掩饰了,笑的前仰后合,狂妄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土地回荡。
“既然你这东西觉得好笑,那我便告诉你,我佣兵工会的人一个都没有死。”舒尔特冷冷说道。
“什…什么?”听见了舒尔特的话,本来猖狂扭曲的笑容也凝固在了穆特的脸上,让他这张狞恶的脸有些滑稽可笑:“没可能的…你…你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就连我血狼帮的人都是折损如此,你们这不知所谓的佣兵工会,又怎可能逃开如此之多噬灵蛛的追杀了?”
机关算尽,但却处处受阻,甚至就连自己的心腹都是折损干净,而佣兵工会的人却只死了在药田中的那几个,其余人全部全身而退了。虽然心里觉得这不是真的,但当他看见一向心里藏不住事的科勒都是满脸嘲笑讥讽,也知道这多半不假了。一时间扭曲的笑意还凝固在脸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看着穆特这张惊诧万分,说笑不笑的脸,舒尔特便觉得像是盛夏炎热天气喝了一壶冰茶一般爽快,正因如此,他对辛尔的感激也更加深了一分,毕竟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拜辛尔所赐,不然佣兵工会的人马可能真的也要像血狼帮一般死伤惨重,甚至自己可能都会丧命于此了。
“有什么必要骗你吗?”与舒尔特相比,科勒更是无情,哈哈大笑道:“我佣兵工会的人早就撤回去了!有先生的那枚玉牌,我们三个就连一点事都没有就到了这里,你这混球如何想法了?”
“玉牌?”听到科勒的话,穆特更是一震,右手颤抖的指着辛尔:“你…菲克的那枚定瘴牌,竟然是落到你手里了?”
原来这东西叫做定瘴牌,辛尔想道,确实符合它的功能。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辛尔也在收纳戒指里取出了自己那枚定瘴牌,在手中抛上抛下的把玩着。
看到那枚定瘴牌,这也终于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五年心血毁于一旦,穆特再也承受不住所有计划都被人看破的羞辱感觉,一口鲜血竟是直接从他口中喷射而出,脸上的狂傲转变成了不可置信,身形也是萎靡下来。
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虽然已经断去一臂,但胡德却未弃穆特而去,与科林斯一起扶住穆特瘫倒的身体,虽然面上还隐隐有痛色,却还是满脸警惕的站在穆特身前,遥遥对着舒尔特几人,似乎是生怕他们暴起。
但即便如此,在他们脸上也定然是看不见什么好颜色。虽然他们还保留有忠心,但心腹兄弟死伤殆尽,再加上穆特计划全盘皆输,因此两人的脸上亦是毫不痛快,甚至隐隐有些不满神色。而那黑袍人更是隔着黑袍也能隐隐看见胸膛起伏,他本就不是血狼帮麾下实力,平白无故糟了如此横祸,白白浪费了几个珍贵的魔法卷轴,那里高兴的了?哪怕夫妻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这仅仅只是请来助拳的家伙了,没有直接弃穆特而去,多半也是看在他付出的那笔不菲金钱还有许诺会补偿损失的份上,不然他早就一甩袖子离去了。
虽然心里也十分想痛打落水狗,但舒尔特却知道急不得。就算穆特此时一条命已去了半条,更是萎靡无战意,但他也毕竟是个闻名已久的二阶强者,一手邪血异能依旧不能小觑。同样道理,即使胡德断去一臂,战斗力大大削减,但他同样是二阶,更不用提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黑袍人了。他们人数毕竟要多于己方,即使现在挑起争斗多半能胜,但也想必是场惨胜,得不偿失,舒尔特可不觉得血狼帮混蛋的命能够与自己还有兄弟们的相比,现在在他的眼中,这个名叫德恩的男人这已经是他的兄弟和恩人了。
正因为如此,舒尔特便觉得没有战的必要。他们状态如此不佳,想必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的,那么就保留现在这样局面好了,一会进入冰岩窟之中,寻到了可能存在的秘宝,他们也定然争抢不过己方。既然可以全身而退,又能将够提升实力的宝物带走超过大半,何乐而不为呢?现在的血狼帮死了如此之多精锐人手,已是元气大伤,只要自己三人能够毫发无损的离开,并且不让他们获取到冰岩窟中的宝物,那么便是赚的盆满钵满,甚至有机会反过来压制血狼帮了。
正因如此,舒尔特也拉住了蠢蠢欲动,磨拳擦掌的科勒,冷哼一声:“既然你已知道自己如何愚蠢,还不速速退去?”
“舒尔特,做如此言语没任何意义。”胡德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舒尔特强,但我血狼帮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敢动手,那么必定是两败俱伤。如果你没做好换命的准备,那么也别妄想将我们在这里赶开。”
“胳膊都没了一条的走狗,有什么脸面说这般大话了?”见血狼帮如此式微,还要强装大头,舒尔特亦是丝毫不留任何情面:“我舒尔特是个谨慎角色不假,不会与你们在此开战,但你们也别以为自己还是如何上风,给我老老实实的夹紧尾巴做人为好!”
“你!”
听见舒尔特如此侮辱,那黑袍人亦是气的浑身发抖。他本就不是血狼帮之人,也无意搅入这小小约迈镇的争斗,但舒尔特这番话却是夹枪带棒,把他们劈头盖脸一阵羞辱。身为南里手下,在这科尔思国无论行至何处都是清水洒地相接,哪里能够忍耐一个在他眼中芝麻般大小的佣兵会长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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