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绯意朝范慧敏温柔一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高中就是同班同学。”范慧敏开心道:“那是十多年了,对我们霁影算是知根知底吧?”
宋绯意点点头。
见老太太还在沉睡,范慧敏声音再再次放轻,体贴地说:“霁影这样睡在你腿上,你腿会不会麻木,要不然还是让霁影去客房睡一觉,等老太太醒了喊醒他。”
“舅妈,没关系,好不容易劝他休息一会儿,我怕他等会不愿意了。”
“那好吧。”范慧敏没再劝,也没有继续打扰他们,只说如果老太太醒了,让宋绯意喊她一声。
宋绯意轻声应下,继续守在沈外婆床边。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沈霁影,他的眉眼依然坚硬帅气,只是添了浓浓的疲惫,很让她心疼。
指腹不由划过他的眉目,睡梦中的沈霁影拧了下眉头,宋绯意立刻松了手,不敢再碰他。
碰醒了,她就要心疼了。
沈外婆是五点多钟转醒的,浑噩说了几句话,念叨的仍旧是小辈的名字。
老人家的记忆似乎开始错乱了,回到沈霁影才七八岁的时候,叮嘱他过马路要看车子,不要去湖边玩水。
沈霁影低落地看着外婆的状态,眼眸里蓄满了伤感。
宋绯意捏了捏他的手:“外婆真的很疼你,念了好多句,大部分都在说你。”
“腿疼吗?”他睡了两个多小时。
宋绯意忍了忍,勾了勾薄唇摇头说:“不疼。”
可沈霁影轻碰她一下,她就颤地惊叫起来,小脸瞬间红透了。
“怎么不早点喊醒我?”
“如果叫醒你的话,就不是腿麻了,是心要疼麻了。”
沈霁影勉强勾起一抹淡笑,柔声说:“意意,你真的很会哄人。”
她平日里基本不说情话,今天为了让他别那么难过,句句话都说在他心坎上。
宋绯意脸红,小声说:“我没有哄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一直熬着身体不睡觉,不光我心疼,外婆也会很心疼。”
沈霁影不舍地握住沈外婆微微发颤的手,低语喊道:“外婆外婆,我是影宝。”
“影宝?……呀,影宝你留学回来了啊。”老人家语气瞬间欢喜起来。
宋绯意眼睛发酸,站起身:“我去和舅妈说一声,她说外婆醒了就喝点粥。”
一向冷峻稳重的沈霁影,就像沈外婆口中的小孩那样,温柔的说:“是,外婆我回来了,我留学回来看你了。”
“哎哎,现在不走了吧?是不是要准备张罗张对象结婚了啊?要不要外婆帮你探听打听好姑娘……”
“不走了,接下来一直陪着外婆。”
“影宝是个好孩子……”
宋绯意和范慧敏走到门口,嗓子眼儿像塞了大半个柠檬,酸涩难受。
可生老病死,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留到晚上八点多,沈霁影担心太晚回去不安全,提议先送宋绯意回家。
宋绯意摇头拒绝:“我开我爸车过来的,自己回家就好了,你在这边陪着外婆。”
“意意会开车?”
“开得比较少,考到驾照了你放心。”宋绯意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你现在忧心忡忡,车技不一定有我稳定,而且送我回去你还要过来,耽搁太久了。”
“今天就原谅你,只送我上车吧。”
“好。”他的目光很温柔。
沈霁影牵着她下楼,停车场的路灯坏了,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灯光,细心替宋绯意照亮脚下的路。
“意意,谢谢你今天愿意过来,外婆看到你很开心。”
走到车边,宋绯意没急着打开车门进去,她抬了抬头,透过手电筒的白光看着男人的眼睛:“外婆病情很严重了,明天中午能挪得出时间吗?”
“嗯?”
“距离我们相亲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六天了,我妈妈问什么时候有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先把事情定下来吧。”
宋绯意的语气温柔平缓,沈霁影诧异地吃了一惊,嘴巴颤了两下,磕巴起来:“意意,你…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宋绯意朝他会心一笑:“嗯,决定好了,明天让我爸妈跟叔叔阿姨见面吧,下午去民政局办手续,满足外婆的心愿。”
“我相信,外婆如果看到你成家立业的话,一定会很满足很开心……”
她温柔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狠狠的拥进了怀里。
像是怎么紧都不够。
宋绯意被压得喘不上气,她就憋着气儿,软软说道:“沈霁影,好么?”
“意意,这辈子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宋绯意弯了弯嘴角,在他怀里点头。
她也不会再逃跑了:“好,领证结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共进退,谁也不许退缩,谁也不许逃跑。”
她的唇被男人热烈的吻住,带着很复杂的情绪,但宋绯意仍然可以感觉到他浓浓的爱意。
即便他们分开十年,十年间一次直接的联系都没有,间接的消息少之又少。
但他是沈霁影啊。
是她青春里唯一的少年,那霁月风清、纯洁无瑕,又在心头的少年。
她错过他一次,不会再错过他第二次。
哪怕她现在依然觉得,彼此的了解还不够,但宋绯意深深的知道。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得了喘息的机会,伏在她他胸膛上,轻软的说道:“沈霁影,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吗?”
“嗯?”男人嗓音低哑,有欲又宠。
“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有法律保障的恋爱,以结婚为起点的恋爱。”
“我愿意。”
宋绯意心头一烫,她踮了踮脚。
她被他抵在车子的车门上,如同今年初雪的那一晚,在她家小院子,突然吻了上来。
宋绯意感觉身边的雪花都融化了。
“好了,回家给我发消息……”沈霁影放开她,突然摸了摸手机,想起宋绯意给他发了消息没回,抱歉道:“对不起,这两天没怎么看手机,手机落在车上了。”
今天接到宋绯意电话,还是他回车里拿东西,听见电话铃声。
“以后不会这样,只要是你的消息,我一定及时回复。”
“好。”宋绯意温柔的笑笑,拉开车门准备进去,突然她才想起今天找他的借口是什么。
“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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