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珍虽然决定结束和陆顷这段错误的暧昧关系,但也心知不可操之过急。 若是被陆顷察觉了什么,以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她怕是真要被送到秋风院了。
她被迫窝在陆顷怀里低声道:“奴婢似乎病了,怕爷过了病气。爷现在可否放了奴婢?”
“病气?昨儿不是说只是没睡吗?为何又病了?”
顾珍耐心给他解释。
“起初是没有睡好,所以昨夜想早些睡,谁知竟然有些着了凉,今儿个总感觉病恹恹的。爷还是快些松了奴婢吧,若是拖累了爷,奴婢会不安的。”
陆顷不想就这样如了她的愿:“爷身子骨一向康健,这点子病气还放不倒爷。”
顾珍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话来,看看陆顷后,只好静静坐在他腿上。陆顷不再逗弄她,一手拦着她一手按着本书看。
顾珍窝在他怀里却十分难受,陆顷刚刚练完武,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体上,她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陆顷身上熟悉的熏香味。
在得知陆顷不是恒阳后,顾珍再与他亲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马逃离。
可是她却不能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只能好言相劝。
“爷,奴婢这样会影响爷看书的。”
“真怕影响了便安静些。”
陆顷想起什么,低头看着她问:“可有找孙大夫瞧瞧?”
顾珍摇摇头。
陆顷不满:“怎病了还不找大夫?洪符,叫孙大夫来。”
不等顾珍回拒,他已经开了口,顾珍只好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紧接着门外传来洪符领命的声音。
“爷,先让奴婢起身吧,等下被瞧见了不好。”
“有何不好?成为爷的女人不是早晚的事?”
顾珍心头一跳,脸色愈发难看。
“罢了,起吧。”见她脸色不好,他也不欲多为难,来日有的是时间一一弄清楚。
顾珍刚站直身子便两眼发黑,未等她抬手扶上桌子,已失去意识。
幸好陆顷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察觉到她的异样,眼疾手快地接过倒下的顾珍。
之后书房里的兵荒马乱都已与顾珍无关,她沉沉地陷进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这个梦煎熬又漫长,梦里她又回到恒阳出事的那天,这时他们还没有吵架,恒阳也没有和她置气开车出去。
一切都可以挽回,意识到这点她欣喜若狂,可是很快顾珍就发现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她被迫看着自己与恒阳再次争吵,恒阳负气开车兜风,然后她接到医院的电话……
她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一切,却根本说不出一句制止的话,喉咙仿佛塞了块石头,任她千方百计都无法改变。
画面一转,顾珍来到自己死去的地方,她背着登山装备,茫然又固执地往山顶上爬。
爬了很久很久,她依旧看不到山顶,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四肢也酸胀得厉害,但是她的身体好像不再被她控制,依旧不停地做着攀爬的动作。
几次虚脱之后,她终于登上山顶,还不等她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就已经俯视到了下方的景象,恍惚间想起了她就是在这里看到了恒阳的身影,然后跌落山崖,她后背一凉,连忙后退几步。
这时身后原本平坦的地面竟然瞬间便成了万丈悬崖,记忆里的失重感重现,顾珍惊恐万分,挥舞着双手希望抓住什么东西。
“恒阳,恒阳……”
陆顷神色不明地看着昏迷的女人,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曾说过,他的字与她一个故人的名字相撞。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恒阳,别走。”
“我怕,呜……”
陆顷坐在床边,任由她抓住自己的胳膊,抬起另一只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恒阳,恒阳……”
顾珍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呼吸急促,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以希望得到丝毫安慰。
陆顷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一声声恒阳叫的显然不是他,想到平日里她的种种体贴,如今落在眼中都变成了笑话,面前的奴婢怕是把他当成一慰藉了吧?
“醒过来,月清!”他用力捏住她下巴,试图叫醒她。
顾珍皱着眉,面色凄苦,依旧陷在噩梦中挣扎,陆顷稍弯下腰靠近她,一手撑在她枕边,一手推她肩膀。
顾珍受惊睁眼,下意识伸手紧紧抱住身前的人,埋首在其肩窝处。
“恒阳!”
顾珍甫一缠上来,陆顷就僵住了身子,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过了很久,才慢慢抬手抱住她。
陆顷低声安慰道:“爷在。”
耳边响起熟悉却不是记忆中的声音,顾珍瞬间清醒了,从那人的怀里坐直。
“爷?”
陆顷神色不辨喜怒,微低着头直看着她,顾珍直觉不好。
在对方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顾珍低着头道:“奴婢失礼了。”
陆顷好笑问:“失礼?失什么礼?”
顾珍想借此机会讲清楚自己的想法,斟酌再三后开口:“奴婢方才的举动实在冒犯,望爷恕罪。”
陆顷脸色一沉,声音也像是冬日里寒风响起:“爷说过,和自己的女人亲近算不得什么。”
顾珍不欲再和他纠缠,心中一转,计上心头。
“奴婢有一事相瞒,是关于奴婢这次病情的事。未曾告诉爷,望爷宽恕。”
陆顷颇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小奴婢,好脾气地配合:“何事?”
他到要看看这小小婢子又要作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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