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拉链拉不上,梁舟月的裙子在往下坠,她一手禁锢着自己的腰身,一手反到背后按住衣服的开口,勉强把自己包裹得还算严实。
少年感满满的男人没说话,垂眼认真地给她拉拉链,但因为链齿夹了一点布料,他帮忙之时并不轻松,实在是拉不上去。
“这件不要了,换一件吧。”
说着,他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体贴地罩在她光洁晶润的肩上,不容置喙道:“你在这等我,我给你再拿一件。”
梁舟月这才有机会认真看他。
他穿着一套深色的休闲装,头发却打理得一丝不苟,眉目清冷,但因为眼型平行向下,笑起来化为拂面而来的温柔,是有着狗狗眼的好面相。
细细端详,眼下卧蚕明显,润色了他男性的厉色,略显清纯。
梁舟月扫了眼自己身上的外套,有些尴尬:“你……你是这的老板吗?”
来时,工作人员说过,这是老板以前的休息室。而且,他说话的口吻很强势,应该是可以在这里做主的身份。
闻言,男人离去的脚步没有停顿,漫不经心地应道:“我是债主。”
“……”
男人云里雾里的话她没懂,但此时比起好奇,她更多的是心有余悸,隐隐后怕。
幸亏身上有内衣和打底裤,她还能勉为其难把它们当成泳衣。如若不然,她岂不是与他坦诚相见。
这种情况梁舟月不想多回忆一秒,简直尴尬得脚趾抓地,无地自容。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在这沾染陌生气息的物品上寻求安全感,驱散刚刚发生之事的恐惧。
那人一去一回十分迅捷,给梁舟月带回来一条同色系的裙子,款式也相似,背部带拉链。
“你一会儿穿这个拍,我打过招呼了。”
话落,他漆黑眸子微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梁舟月被他看得心跳失衡,攥着裙子的手指收紧,声音纤细羸弱:“我要换衣服,你……可以先回房间吗?”
刚刚那一幕已经够尴尬,她不想同样的情况发生第二次。
男人没有恶趣味的开玩笑,转身回了房间。
见对方回避,梁舟月迅速换上新的裙子,可这款拉链处于和之前那款相同的位置,她只能拉到脊骨,便停滞不前。
已然算不上走光,但她又不方便露着那一块皮肤,走出这个门,在外面行动。
“那个……”梁舟月顿一顿,迟疑地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拉一次拉链?”
男人今天格外乖巧,循声从房间出来,一米八八的身形步伐昂阔,神态却显得漫不经心。
径直走到她身后,他泛着凉意的指尖无意滑过她颈后白皙的肌肤,将她丝滑柔顺的长发拢到一侧肩膀,右手捏住拉头,轻轻往上提。
他的速度很慢,像是故意的。
“姐姐,你是娇气,还是不客气啊?”
竟然敢一而再找他这个陌生男人帮忙穿衣服,又表现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小白兔模样。
梁舟月被耳边喷洒的热气灼到,慌乱地拉开距离,转过头和他对视。
他眼底的撩拨和戏谑打破了她刚刚对他很高的评价,哪里是温顺狗狗,是只不随便吠叫的恶犬。
心里瞬间竖起防备意识,梁舟月面色涌上一层白,略微失了血色,连连道歉:“很抱歉闯进你的房间,不过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裙子。我也不该请你帮忙,浪费你时间,实在是抱歉。”
女人接二连三的道歉惹他发笑,他清晰的下颌线紧致,轮廓骨骼感显现得凌厉而俊美,薄唇浅勾,淡然评价:“姐姐严重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虽然被打扰了休闲时间,但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蛋可以化解一切消极情绪,他甘之如饴。
“……”
梁舟月皱起眉,咬唇不确定地问:“姐姐?”
“长得漂亮的,都是姐姐。”男人耸肩,单手拎起沙发上摆放工整的外套,转身离开。
望着越来越远的高大身影,梁舟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动荡。
……
前后浪费了有十五分钟,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回刚刚拍摄的位置,脸上歉然羞赧。
“不好意思,我裙子出了点问题。”
闻声,刚刚拍完单人照的方梓芮走过来,满眼茫然,实在是没注意她的离场。
倒是摄影师,早已经被打过招呼,缓声道:“没耽误时间,你别多想。”
衣服合适,加之梁舟月的颜值和身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自然是十分顺利。
不到三个小时,她们俩就拍好了两套闺蜜写真,只需回去等摄影师出片即可。
方梓芮是梁舟月的同事,但她们不是一个学科。前者教马原,今年三十一岁;后者教英语,教龄一年,刚过二十七岁生日。
但因为两人都算童颜,根本看不出年龄。平时走在街上,来搭讪的大学生也不少,尤其是梁舟月,老少通杀。
“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考虑了吗?”
回学校路上,方梓芮和她闲聊,算不上八卦。
提到何瑾升,梁舟月心里显然有些纠结,沉默片刻,她嗫喏道:“不知道,我俩还没商量过,只是双方父母有打过电话催促。”
她和何瑾升是来自同一个城市的,父母也都认识。自从相亲交往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
“哎……”方梓芮发出一声叹息,话说得略显没有边际感:“月月,其实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梁舟月瞬间看向她,眼睛里闪烁得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起伏:“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关系好,方梓芮此时毫不掩饰,将自己这个旁观者的看法尽然吐露:“何瑾升这个男人太过老成,不是不好,是让我觉得有点假。而且,他总是爱对你说教,管得很宽,很虚。”
梁舟月认真听着,没有打断。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和他谈恋爱一定很枯燥吧。”
难得被人踩中心事,梁舟月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终究还是理智的,或许是考虑到母亲强势的把控欲,让她做决定时畏怯而留有余地:“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别人。既然结果都一样,选一个知根知底的,可以了。”
她早已对爱情没有追求,轰轰烈烈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
也没机会去采撷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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