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月色,秦淮歌舞,闯王亲信来到六朝皇城尽男人兴致。若不是李佑天师徒俩提醒他,身体都会被女人迷垮了。虽然没有遇逢秦淮八艳,但结识了一个名为柳莺儿的歌姬。在温柔乡里,闯王亲信将自己的身份鬼使神差地告诉了柳莺儿。 柳莺儿是秦淮八艳之一陈圆圆的相识,也算得上是花界翘楚。可她知道,红颜易老,择枝而栖才是长久之计。且现今朝野动摇,群雄逐鹿,闯王李自成的军队势力强大,又是民心所向,很有可能成为江山新主。柳莺儿黛眉微蹙,心里有了打算。
李佑天见闯王亲信流连风月,担心他饮花酒后多言,于是与徒弟李纯风合议:我们来南京这几日,已经招待了闯王亲信,应当行重要事宜了,以免夜长梦多。李纯风点头言是。
当夜,李纯风来到歌姬柳莺儿那里,对李自成亲信说:“明日师父带我去办闯王托付的事情,将军可在柳姑娘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李纯风走后,柳莺儿好奇地问:“将军,他言闯王所托,是何事?”
“哦,他们不过风水术士,闯王托他俩联系一个故友。没什么。”闯王亲信若有所思,“过几天我就离开这里了,与你有缘,日后再见。”
“我会等你,等你来找我的。”柳莺儿略带啜泣,“将军若不嫌弃,我愿意侍奉左右。”
“我本一介武夫,遇到红颜佳丽是福分,知己更是难得。日后闯王取得天下,我就是你的归属,一定会来找你。”
柳莺儿轻轻地偎依在他的肩上。月亮害羞弯了......
此时,李佑天握住徒儿李纯风的手,对他说道:“纯风,破坏龙穴之地,易遭反噬,你如果有所顾忌,就不和我一起去了。你与为师不同,我孤身一人无家室牵挂。你就不一样了,今后还要娶妻生子。破社稷龙脉,祸及三代。”
“师父,我曾研学过《鲁班经》,难道您忘了?学此术书,必然孤寡,何况徒儿不爱女色。”
李佑天想起来了,纯风是背着自己自学过《鲁班经》,因为此事还责罚过他。因为读《鲁班经》的人往往会“缺一门”,丧夫死妻。虽然纯风不爱女色,可是,唉,既然如此,就让他和自己一起亲自点穴,到时候如遇不测,有个照应。
“师父,你对我讲过,龙穴之地为非常之地。非常之地通常有非常之物,易遇到腾蛇之类的伤害。我有宝剑傍身,可以保护师父。至于寻龙破穴,祸及三代,我不会考虑这些。徒儿立志与师父一样,修心寡欲,不近女色。将来江山易主,能和师父同心同德,辅佐明君。”
“既然你意志已定,我们就先打开刘伯温的秘笈,再议点穴之事。”李佑天将行囊里的锦盒取出,放于案上,“刘伯温为感谢太祖皇上的知遇之恩,为朱元璋在南京择了一处风水宝地,言帝崩葬之于此,江山永固。后有遗言,朱家朝廷若逢兵戎劫数,可按秘笈里的风水易术行阴阳之法,延续大明国祚。”
师徒俩将锦盒打开,只见盒里有两卷白绢帛书,分别用两指宽的丝带束之。左边一卷丝带标“上卷”,右边标有“下卷”,盒底叠放一张金黄色的绸布。李佑天把绸布平铺开来端详,原来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陵寝方位图。
按照刘伯温所选此处的福祉之地来看,太祖皇上的孝陵在南京城的东面,紫金山南麓。紫金山山上时常有云气,缓慢的升起,气色红中带紫,为王侯之气。以地势而言,紫金山左右有东、中、西三峰,为华盖三峰,而以中峰最尊,孝陵恰好处于中峰之南玩珠峰下。“贵龙重重出入帐”,龙脉宛如从帐中穿出,穿心正出,不偏不倚,逶迤活动,穿帐贯穿。李佑天身为当朝国师,根据太祖皇帝的寝陵方位图,寻得了龙脉位置和气运走向。
可是,汇聚风水精气的龙穴在何处?总不能将绵延几百里的紫金山都炸了吧?别说闯王李自成那里,就连朝廷兵部生产的火药都没有这等威力。
寻龙易,点穴难。根据方位图来看,紫金山为太祖皇上盘踞的龙脉。那最重要的龙穴之地,在龙脉上的哪个部位呢?很有可能就是安放棺椁的墓室?但是墓室地点在方位图上的位置,既不在龙首,也不在中心,而是处于龙脉的尾爪之处。这不合风水术数常理。难道刘伯温非同常人,行非同寻常之事?
李纯风知道师父在根据皇陵布局图分析龙穴之地,凭着跟随李佑天多年的经验,相信师父能寻得此精确位置。他在一旁不多言语,取出锦盒里的秘笈读阅。
李纯风一目十行,且悟性不凡,遂理解了秘笈大意。秘笈分上下两卷,上卷多述如何取得江山,寻龙点穴;下卷多为记载如何励精图治,江山永固。
刘伯温为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可是人心不同,现在大明龙脉将毁于国师,真是成也国师,败也国师。李纯风心里五味杂陈:我和师父破坏朱家龙脉,难道......
“纯风,你也来看看这张皇陵方位图。”师父李佑天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根据这张太祖皇上的寝陵地图,已然看出朱家龙脉与其运势走向。龙脉之上,有两处很有可能是龙穴之地。你也观摩观摩此图,说说你认为聚集精气的龙穴之地在哪个准确位置。”
“徒儿愿听师父指导。”
“你跟随我多年,敏而好学,这也不是第一次寻龙点穴。但是这一次尤为特殊重要。所以为师想听听你的见解,若我俩的揣测相同,那个位置就是龙穴所在。”
李纯风端详着案上的皇陵方位图,再想想刚才所读秘笈上卷的内容,忽然觉得有些不妥:“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破坏龙穴,可是,师父,刘伯温所遗秘笈上写的是如何让朱家龙脉兴旺的阴阳之法,与我们的意愿相背离,如何行事?”
听徒弟这么一说,李佑天拿起秘笈上卷读阅起来。半刻之后,李佑天笑道:“纯风,我们可以依秘笈上的内容,反其道而行之。他言阳,我用阴;他言放入吉祥喜庆之物,我们投放污秽晦气之物。以此而为,破其龙穴。现在重要的是找准龙穴的精准位置。纯风,你根据此方位图来看,龙穴之地为何处?”
“徒儿觉得龙穴应该在龙首之处,要么就是太祖皇上的墓室,魂归龙穴,安放棺椁的地方。”
“纯风,你的推测和为师一样。那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紫金山山顶龙首之处,一个是安放太祖皇上棺椁之墓室,你觉得刘伯温会选择哪一处?”
“我已看了刘伯温的秘笈上卷,此卷里面有寻龙点穴之术。虽然没有记载大明朝龙穴的精准位置,但其中有句,太祖入陵,魂系龙穴,可以作为参考。太祖,名讳朱元璋;魂系龙穴,他的三魂七魄在龙穴之地,与山川精气汇聚在一起,寓意大明江山永固。”
“但是,纯风,太祖皇上的墓室之地在方位图上的位置,在龙脉的末端。刘伯温将大明龙穴点于龙脉尾爪之处,有些不合常理。”
“师父言之有理。不错,我开始也是有此疑惑。但是刘伯温为非常之人,他这样点穴,算是对大明龙脉的保护。”
李佑天听徒弟这般分析,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龙穴已定,事不宜迟。纯风,早些歇息,明日与我去太祖皇陵实地勘察,即做打算。”
李纯风见师父如是说,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激动,将行左右江山改朝换代之事;有点害怕,点此龙穴的反噬?几分愧疚,他还记得崇祯皇上嘱咐师父时的期盼神情;几分矛盾,闯王李自成会重用明朝叛臣?
翌日,紫金山守陵宦官接过当朝皇上手谕,查看钦天监银牌以后,毕恭毕敬地让国师师徒步入太祖孝陵。李佑天对守陵太监说:“皇上最近连夜梦到太祖托梦,教诲他如何振兴大明。但是每夜的梦境都比较散乱且仓促,这让皇上很是疑惑苦恼。为此,皇上派我施阴阳之法与太祖通灵,办妥后回京复命。这期间不能受外界打扰。”
守陵太监心领神会:“大人放心行事,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可国师您身边这位大人是?”
“他是我的徒儿,也是贴身随从。今日做法,需得他的协助。”
李纯风会意地点头,一阵激动旋即涌入心里。今日我所行之事,关系着江山社稷。
可是,跟着师父走近太祖皇帝朱元璋的陵寝,来到墓室门口,他才发现无法进入墓地。墓地尚且不能进入,那怎么能破坏安放棺杶的龙穴之地呢?
却见师父表情平静,此情景似乎在他意料之中。李佑天说道:“纯风,你和我都曾揣测到此龙脉之地有两处地方,可能为龙穴所在。一个是此处,一个在山顶位置。你依据,太祖入陵,魂系龙穴,断定墓室为葬龙之穴。而秘笈上有句,真龙升天,山顶结穴,也证实了我们揣测的另一处龙穴。”
“师父的意思是,刘伯温点了两处穴?”
“不错,刘伯温是何等人?风水手法可与三国孔明相比。他在此紫金山脉点了两处龙穴,一处为墓室,让人即便知道也不能进入;一处在山顶,即使知道也不知准确位置。”
“依徒儿之见,山顶处的龙穴位置应该与此处的墓地相对应!”
“以堪舆布局来看,一条龙脉上的两处龙穴必须遥相呼应,有利于地气流通顺畅。”李佑天赞同李纯风的分析,“山顶上龙穴的位置正对着墓室。”
二人顺着正上方向山顶仰望,遥见一棵遮天大树矗立,不知柏槐。
“师父,爪尾之穴,墓室难开,我们去山顶,破龙首之穴。您看如何?”
“若那山顶树下之土为五色,必为龙穴之地。如是这样,今日即可破之。若树下非五色土,我们再做商议。”
山路逶迤,师徒二人来到山顶略感疲惫。李纯风让师父倚树休息,自己朝那棵大树走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棵槐树。虽然枝长叶密,但是给人一种暮气沉沉之感,如同日薄西山的大明王朝。
孤独百年,唯有禽鸟栖枝。李纯风感叹,这棵有几百岁龄的槐树一生见过的人,未计十人吧。既然生长的地方被刘伯温点为龙穴之地,那么卿的命运必然孤寂。今日破你脚下的龙穴,难免波及与你。你若已有灵性,嗔怪我就是,不要怨念我的师父。
李纯风取出身上短剑,拋掘树下的泥土。他先在槐树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插上树枝作为记号,便于之后区别查看所掘土壤的颜色。
然后在树下的正中位置挖了起来,只见土壤颜色为黄色;他接着挖槐树下面朝着东方的泥土,刨去表面黄土,朝东面的泥土为青色;看来这里......李纯风稳了稳心,再把朝西方向的土挖刨看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朝西面的泥土颜色为白色土。好,此处果然是龙穴之地。
再进一步证实一下?
李纯风在树下朝北方的位置挖出了黑色土,又在朝南的方位挖出红色土。这样一来,黄,青,白,黑,红,五色土已俱齐。
依师父所教分辨龙穴之地,五色土的排列方位来看:黄色的土在中间,象征着居中的黄帝,他统治着天下;青色土在东方,象征着东方太昊,掌管春天;红色土在南方,象征炎帝,掌管夏天;白色土在西方,象征少昊,掌管秋天;最后是黑色土,在北方,象征颛顼,掌管冬天。李纯风环视槐树下所刨挖出的四方土壤颜色,加之正中间的黄色土,已然确定此处为龙穴,可与师父商议如何破之。
李佑天打开一个小布袋,各取少许五色土装入里面。他见徒儿面带几分疑惑,解释说:“我答应过闯王亲信,以五色土证实破龙穴之事。”
“师父,现在我在穴位上刨掘出五色土,是否龙穴已破?”
“还没有,但是聚精的真气已泄。也就是说,你把龙穴的五色土挖掘出来了,朱家的王气已经泄散。”李佑天走近槐树,指着突兀在外的树根,对李纯风说,“你将树根斩断。”
李纯风愣了愣,对已有几百岁的槐树不忍下手。他想了想,对李佑天说:“师父,我若将槐树树根悉数斩断,槐树即死倒下,会引起山下守陵太监的怀疑。我有一个办法,让这棵槐树精死掉,又不会让守陵的太监立马怀疑我们。”
“你说说看,什么办法?”
“大树的根脉相连,我可只斩断其一条根脉,它便会死掉。而且不会立刻倒下,引得山下面守陵太监的注意。”
李佑天不语默许。
李纯风拿起短剑,朝槐树底部突兀在外的一条树根用力刺去。将剑拔出之后,所刺树根竟然卷曲扭动,伤口处汩汩流出瘆人的鲜血。纯风虽说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见此情景不由得害怕:“师父,此树已被我刺伤,活不了多久。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依刘伯温风水秘笈所述方法,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李佑天对徒弟说,“秘笈上说,用男子之精华润泽龙穴。我们应该反其道,那么,用女子之月水污秽龙穴就是破穴方法。”
可是去哪里寻得女子的月水呢?
李纯风想到了一个人,闯王亲信的相好,柳莺儿。
柳莺儿为青楼女子,污秽之水岂不更污?她若不逢时日,但是她所在之地有那么多姑娘,总能弄得一些。
李纯风把想法说给师父听,李佑天言只有如此了。他对李纯风说:“你现在去柳莺儿那里,对她说有郎中急需女子月水救人,请她弄得些来。此事办妥,为她赎身。我在此处等候,不知可否?”
李纯风随即下山,守陵太监见他行色匆匆,但也没有多问。李纯风多了个心眼,对守陵太监说道:“为师父办件事情,可能还要折回此地。”为自己归来做好解释。
近水楼台先得月。李纯风让闯王亲信把这件事办妥了。
当他把装有阴秽之物的一个葫芦递给李佑天的时候,从师父的脸上,看到了他对自己的满意。
李佑天拿着葫芦走到槐树底下中央位置,打开塞子,将一包黑色粉末抖入葫芦内。接着把葫芦摇动,待半刻,将葫芦里的阴类污秽之物浇入土里。旋即转身对徒弟李纯风说:“纯风,我们快走。”
“师父,那我们......”没待李纯风说完话,他顿时感到脚下有晃动,好像走在摇晃的船只甲板上。原来是槐树下面突兀的树根如同虬蛇般屈伸弯直。树底下的泥土变成了黑色,树根痛苦状从地里伸出,抽搐扭动。
树根翻出地面,地面裂开些许深缝。左一道,右一道,前开后裂。李纯风和师父见此情景,急忙下山。行至通关处,互相对视须臾,定了定心智,向守陵宦官行礼告辞。
南京不能待了。李佑天将证物五色土递给闯王亲信:“已破朱家龙穴,将军可向闯王复命。”
“国师大人诚心弃暗投明,实为明智之人。若不嫌我等流寇,与我同往闯****事。”
“可是朝廷那边.....”李佑天佯作顾忌。
“崇祯生性多疑,况且你这次在紫金山所为之事,他日后不久便会知晓。”
“好吧,我随你一起回去,向闯王复命。纯风,你的打算如何?”
“龙穴已破,太祖皇陵必有异相发生,守陵太监定会察觉上报。师父,我们回到京城肯定会被皇上责难,九死一生。贤臣择主而事,我愿意与师父一道,辅佐闯王建功立业。”
闯王亲信见李纯风语气诚恳坚定,满脸堆笑:“好,从此我们就真正算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了!既然如此,请李大人将刘伯温秘笈递于我,献给闯王,以表投诚忠心。”
“好。”李佑天把秘笈锦盒交给闯王亲信,“内有两卷,上卷是取得江山之策,下卷为如何励精图治,坐稳江山。”
闯王亲信立马拿过锦盒,平静的语气难掩窃喜心情:“我们即日启程,回去向闯王回复。现在南京不宜久留,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三人收拾妥当,恐有变故,连夜奔赴河南李自成营地。
一路舟楫马车之后,来到李闯王的地盘。李自成听说三人同时归来,亲自迎接了他们。得知朱家龙穴已破,龙脉衰败,李自成大喜过望:“掘坟之仇现已得报,今日设下酒宴,庆祝一番。”随即给手下亲信使个眼色:“去准备准备,从今日起,明面儿上我又多了一位军师。”
鸟尽弓藏。李纯风敏感地觉察到闯王眼色里的诡异。于是面带倦意对闯王说道:“多谢闯王盛意。可是这一路舟车劳顿,我和师父已感疲惫,今日不堪饮酒尽兴。不如让我们早些时候歇息,明日再陪大家欢宴。”
闯王略加思索,点头许可:“也好。今日两位大人早些入营帐休息,”明晚我们再举杯庆祝。”随即吩咐兵卫给师徒二人安排了一处军营歇息。
是夜,李纯风对李佑天表露自己内心的不安:“师父,现在朱家龙脉已破,我们背叛朝廷,失去了为臣之道。李自成是何等人?他是不会任用朝廷叛臣的。”
李佑天听罢,万分无奈:“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也只好跟随他了。李自成行走军营,用神色示人,也在常理之中。徒儿多虑了,早些休息吧。”
李纯风欲言又止,见师父熄灯上床后,惴惴不安地合衣而睡。他感觉到军营里安静得可怕。他睡了半宿,坐起身来,将被子铺盖在床上做成有人睡觉的假象,蹑手蹑脚地躲在营帐隐秘处。
约过一个时辰,周围依然寂静,营地里的官兵如同都在睡梦中一般。或许是自己想多了?真若这样就好,师父投诚李自成是对的。但是......
李纯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两个人偷偷地进来了。是来拿什么东西的?或者!和自己最坏的猜测对上了?
“啊!......”他听见师父李佑天发出凄惨的喊声,“救,命啊!......”
“你这个老狐狸,锦盒里的下卷在哪里?快说,要不我再补上一刀。”
李纯风听得,这是那个闯王亲信的声音。本以为自己将秘笈下卷匿藏,李自成忌于此,不会立即要他们师徒的性命。岂知流寇性情如此!
“我不......知道,要告诉你的是,如果盒里......只有上卷,那也是......天意,让他就算取得江山......也不能,坐稳.....江山,不......能!”
“将军,床上没有人,这厮跑掉了!”
“嗯。”闯王亲信一摸床被,“人早已走远了。我们走。”
......
李纯风估计他们不会折返回来,从帐里隐秘处走出。此刻,营帐内只有自己的呼吸。他心里清楚,现在连悲伤哭泣的时间都没有。他抽出短剑,途中陆续放倒两个士兵,凝神屏息地逃离了李自成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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