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州伯迁和陈逢都有意让他们知道的意思,不然伤及无辜总是不好的。
县衙大堂内。
今天明明没有案子,李知风却带着几个人升起了堂。
然后面带笑容的写着什么,旁边站着的书吏看着自己老爷,自然知道因什么而高兴,“老爷,依我看陈子时胜算不大,我们真的不去帮他?”
李知风毕竟也是知县,即便老早就被州伯迁架空。
但在县衙里,身边还是有十几个心腹之人,再加上他的家丁,能拼死护他性命的也有二三十人,今天州伯迁面对陈逢,将能调走的人都调走了。
因此他们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说话。
“蠢货,”
李知风像看个二傻子般看着对方,说道:“现在正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陈逢赢了我自然会更高兴一些,他要真的败了,州伯迁也必定元气大伤,届时便是我们东山再起之时。”
“是,大人英明。”
“若陈子时真赢了,本县就当堂宣判李冲斩首示众,再收押胡兴,重审秦家案,送他一个人情。”
同一时刻的主簿黄府。
黄安辅竟还抱着自己的小妾相互喂葡萄。
直到下人来报,“老爷,陈子时已经押着胡兴李冲两人从他的院子中出发,看样子,他似乎放弃了走城隍路。”
城隍路是陈逢院子到县衙最近的路,但这条路作为县城主干道,很宽,这对于在人数上有劣势的陈逢来说,自然不太友好。
对此,黄安辅当然不意外。
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管这些做什么,我让你物色年轻的小美人,有没有找到。”
黄安辅的确好色,但他这一次还真不是找小美人给自己。
下人说道:“倒是在乡下找到几个,只是这些女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就不肯来,现下这时节,我们也不好节外生枝。”
“嗯,”
黄安辅居然认可,郑重说道:“观陈子时为人,若是让他知道小美人是我们抢来的,必定不满,此事不可强而为之。”
很明显,他这是要找女人送给陈逢。
下人愁着脸道:“老爷,我们真的要去讨好那陈子时?”
闻言,黄安辅瞪了他一眼,寒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叫做未雨绸缪,若是州伯迁败了,我们便可立即登门拜访谢罪,如果陈子时败了,这些小姑娘就送给州伯迁,此非一石二鸟乎?”
下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老爷真是智计无双。”
黄安辅笑道:“陈子时州伯迁不过莽夫,做人做事都要多动脑子,看着吧,这清溪早晚会是我的。”
……
下雨了。
从令人绝望的几滴到铺满整座县城,用的时间其实十分短暂。
见到淅淅沥沥落下的雨,听着叮叮当当砸在屋顶上的脆响,时隔数月,这场清溪期盼许久的大雨终于来临。
城隍庙前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群众。
在大雨之中狂欢,所有能盛水的器具也都派上了用场,他们欢笑着恨不得将这些雨水都搬进自己家里去。
而在另一边的陆门巷。
隔着密密麻麻的雨丝,有两队人隔雨相望。
这场雨里一丝风都没有,雨水直直的坠落下来,在两队人没有说话前,周围很是寂静。
对方领队的不是袁玉堂,他一定是带着人去了陈逢的院子。
“陈子时,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便不与你计较!”
李冲父亲本就是通过暴力手段发家致富,身上自然也有两板斧的身手。
他手里提着的青钢剑放在这清溪已是颇为不错的利刃,指着陈逢说。
陈逢没有回答,倒是杨奉替他介绍起来,“大人,李员外旁边那家伙名叫袁虎,人如其名,死在他手里那口大砍刀下的人不在少数。”
“姓袁?跟袁玉堂什么关系?”
“就是认了袁玉堂做义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杨奉又指着另一名额上有刺青的男人说道:“那个家伙名叫胡双,是胡兴的表叔,是青衣帮的二把手。”
胡双肩头扛着一柄矛槊,身材高大,目光死死的盯着陈逢,“陈逢,你以为这里是广阳吗,老子给你个机会,跪下来从老子胯下走过去,再把你女人送过来,老子给你一条活路。”
如此言语,直指许未央。
她自然不能忍受这种大放厥词的猥琐男人,但是她并未有丝毫的冲动,只是看胡双的眼神有所变化,就像看自己的猎物。
“陈逢,我要他,”落下的雨水将她的身材修饰得更加完美,手里的红缨枪如同雨水中的一簇火焰。
在别人看来,她这样称呼陈逢或许非常不妥。
也只有陈逢自己知道,在自己十多年的培养下,许未央早就不是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纯粹古代少女。
“不行,你只能是我的。”
许未央白了他一眼。
陈逢驾马上前一步,很平静的看着胡双说道:“多说无益,今天要么是你们乖乖让我带他们去县衙接受律法审判,要么我砍死你们再去县衙审判。”
“对,多说无益!”胡双冷冷说。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中的刀槊,身后的青衣帮帮众便拔出了长刀,脸颊上全然是悍不畏死的神色。
更为令人胆寒的是,在这群持刀青衣之后。
一张张弓已然被拉开,这一次青衣帮依然是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不行,放箭会伤到我儿子的,”李员外再一次尝试阻止。
袁虎就差手里的大砍刀没驾到他的脖子上,“你儿子重要还是我们的霸业重要。”
胡双亦是毫不留情的说道:“救不出来,也要将他们杀死!”
第一时间更新《一品首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