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听到这些话,赶忙站起身来,拦住了姑父前进的脚步(她在想,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能不说了,纸里包不住火,于是姑姑把心一横)她声音有些更咽地说,“咱爸…咱爸他去世了!”姑姑说着。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姑父听了姑姑的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他的魁梧的身形栽了两栽,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在地。姑父强打精神,稳了稳心神,在姑姑的指引下,来到了吕老的灵位前,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嘴里喊了一声“爹”,他就泣不成声了。
“爹,不孝儿吕爱国给您磕头了。”说完,“咚、咚、咚…”姑父是磕头如捣蒜,掷地有声。姑姑看着姑父红肿的额头,一下子扶起还跪着的姑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姑姑擦了擦脸上脸上的泪水说道。
姑父强忍住悲声,“你把老人家葬在哪了?明天早上我要去坟前祭拜。”姑父望了一眼姑姑说道。“葬在东山水库旁边的那片小树林里。”姑姑更咽着答道。
第二天早上,在东山脚下,水库旁的小树林边,一位男人正手握铁锹,仔细地在为一个坟头除草。一会儿功夫,面积不大的坟头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了。这个男人是谁呢?他就是我的姑父——吕爱国,那座坟头,不用说也就是吕老的坟了。
我的姑父扫墓完毕,就从丫鬟春红提着的篮子里,拿出来一些烧纸,用一根小木棍,在吕老的坟前划了个小圆圈,再在小圆圈的中间打上一个叉,姑父把烧纸用火柴点着后,放在小圆圈内,烧纸慢慢的燃烧开来,姑父嘴里面不住的叨咕着,“不孝儿子吕爱国给您送钱来了!”
扫墓回来,我的姑父的生活也渐渐地步入了正轨。他除了帮助我姑姑打理烧锅的生意之外,还经常哄小树军,小树海他们玩。姑姑看着院子里三个奔跑的身影,也甚感欣慰。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到。我的姑父的探亲假已满,该回部队了。早上起来,姑父打理好他的行李,抱着两个睡梦中的孩子亲了又亲,然后他拿出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封家书,写完后,我的姑父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妻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家,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吕科长好!”一个路过的宣传科战士和我的姑父打着招呼。“好、好。”我姑父不住的点着头。他打开了自己工作的房间,这是他的办公室,他不在,已经好久没人打扫了。我姑父赶紧拿起一把笤帚,打扫起来。
再说我的姑姑,她一觉醒来,发现姑父已不在她身边,难道他是回部队了吗?姑姑正胡思乱想间,她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永杰吾妻,当你看到这张便笺时,我已回部队了。一切珍重!以后,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
夫,吕爱国。
1945年九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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