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们没必要羡慕别人的队友。”正好有时间聊天，老八正在侃侃而谈，一方面是在劝解卡缪，另一方面也是在说服自己。“没错，他们那边有些人玩的的确很不错，但有更多的人是玩得菜的，是拖后腿的。我们这边自己的队友也是我们一点点招进来，彼此认可的，综合来说只有比他们强的份。你想一想，他们拖后腿的都是什么水平，也不是没同团打过，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他们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洛夕，是陈逾，是夜雪空城这些我们的老熟人。”
听到这里，秦岭、卡缪等人倒没什么介意的，因为在分家以后他们也总结过到底谁可以谁不可以，老八点这几个名都是玩得不错的。
而漫步云端跳槽过来的几个人，心中则是五味杂陈。
卡比兽心心理上是有些后悔的，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漫步云端那边的游戏氛围。
断罪之翼这边游戏氛围其实也不差，但相比漫步云端的草台班子就是少了那么点欢乐的氛围。但是三个亲友一起转服范克瑞斯，自己怎么说也不可能一个人留在那边的。
他想起另外两个没有跟老八团的亲友，看到两人都在线，便私聊问了一句。
卡比兽：老三，一直没问你呢，你那边进的团怎么样？
sodayo：还行啊，反正比你们那团强就是了，人好歹首周全通的。妈的要我说你们就直接来这边多好啊，为啥还跟那个E什么的团长一起？
卡比兽：老熟人了啊，老大也在这边，我能咋办呢？
sodayo：我俩之前本来想去晨风的，然后他们不缺猎人了，就跟老四一起来这边了。
卡比兽：你咋就想去晨风呢？哈哈哈，念叨好几遍了。
sodayo：当初我正式服还在弗塞雷迦玩的时候就跟晨风一个服务器啊，当时我记得打M地狱火，他们有个法师刷榜贼猛。怀旧服我之前就想跟他们一起玩，可惜60那时候范克瑞斯排队太夸张了，你们都不乐意来。
sodayo：还有啊，他们这有个本服的安其拉开门英雄叫青出于蓝你知道么。
卡比兽：？
卡比兽：骑甲虫的不都是开门英雄？
sodayo：不一样的。
sodayo：别的服开门都是大家一起交，抢着做任务拿虫子坐骑。这老哥看别的服务器大公会还没开TAQ的时候就勾心斗角的，怕范服也那样，耽误开门时间，自己一个人把整个服务器的开门物资捐了。
卡比兽：？
卡比兽：壕啊！晨风公会的？
sodayo：对呀，玩的贼。不是壕不壕的问题，我就是觉得人挺大气的。
卡比兽：……凑不要脸！你就是羡慕人有钱！
卡比兽：这么壕有双刀了吗？
sodayo：好像就一把……
卡比兽：哈哈哈哈！
卡比兽：说真的，我有点想回去。
sodayo：为啥呢？说了要不你就来我们这玩得了，我们这虽然没晨风那么强，但是打SW一个半小时以内就打完了，还是挺效率的，一周能开四五车，肯定有你的坑。
卡比兽：不是，就是换了个环境太陌生了，我呆的有点难受。
sodayo：你们那会长不是你老熟人吗？
sodayo：咋又不熟了？
卡比兽：哎，新团不一样，陌生人太多了。不过我也就跟你说说，这要跟老大说估计老大能跟我翻脸。
sodayo：废话，他第一个喊的来范服，你想跑他肯定不高兴。
卡比兽：算了，先打着吧，等SW打完我回头回去练个小号。
……
两人还在聊天，那边老八已经开始喊人进本了，他又给大家打气：“穆鲁就是个流程boss，我们昨天已经能进P2了，但是P1的处理还是有些粗糙，今天过boss只是时间问题！”
秦岭对此倒是充耳不闻，老八分任务忙的热火朝天，他神游天外已经是一种打本习惯了。
何况他已经在研究今晚的对手了。
秦岭轻车熟路地打开夜雪的直播间，一进去就看到熵魔在气势汹汹地追着夜雪的奶萨。
熵魔95%血，已经要灭团了，夜雪连蹦带跳地挣扎了一下，被熵魔一巴掌拍死，动作滑稽得要死。秦岭的嘴角一下就咧开了，不得不承认，夜雪的直播才是他每天的快乐源泉。
夜雪抬头一看，Lv9直播观众云横秦岭3371进入直播间。
“瞅个屁啊！？”他没忍住，骂了一句。
云横秦岭3371：对，瞅个屁。
“CNM！”
云横秦岭3371：你自己骂自己还能怪我的喽？
云横秦岭3371：恭喜你们终于见到P2了！追上了我们昨晚的进度！
秦岭一时兴起，“啪！”给夜雪刷了个飞机，用金钱狠狠地羞辱了夜雪。
夜雪跟老婆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向金钱低头：“感谢秦岭老板刷的火箭！”
“卧槽，火箭！秦岭有钱啊！？”自家YY里传来卡缪的一声惊呼。
秦岭直接闭上了眼睛：“糟了。”
果然，YY里传来老八的怒吼：“老子分任务的时候你俩还有闲心看隔壁的直播！都给我关掉！秦岭你给我说清楚，你整个流程P1P2都要怎么打！？”
又不是第一次打穆鲁了，经历过三遍开荒的秦岭知道这是老八在给他台阶下，所以相当机械性地回答：“P1能抽boss就使劲抽boss，躲黑水，打不到boss就打人形怪修血，P2继续抽boss，躲奇点和黑暗魔。。。”
“行了，反正你这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今天你和卡缪打本犯错罚款翻倍啊。”
卡缪赶紧申辩道：“我就是去看了一眼，怎么能跟秦岭一起挨罚呢？我一点进去正好看到秦岭正在给夜雪刷礼物。你在这边分任务他看直播也就算了，还给对面的刷个五百块的礼物！”
秦岭大怒：我TM刷的是100块钱的！
团队里一群人笑得喘不上来气。
“秦岭你脑子没病吧！”老八当场开喷。
方远征躺在病床上，依旧是开着两边的直播，一家三口笑的合不拢嘴，其乐融融。
“哎，当初他俩在一个团的时候就没少拌嘴，当时多有意思啊！副本干嘛搞这么难呢？”沈佳感慨道。
众人说笑之际，漫步云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灭了一把，猎人卡掉boss失败，直接全员门外进战斗被负能量点杀，战斗时长24秒。
夜雪排骨人：好演！
漂亮橙子：还好有干涉，省了一把修理费。
“Avina，你干嘛呢？”
Avina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假死抵抗了！
众人都在笑他嘴硬，只有空城不是。
“你假死抵抗了？你根本就没假死！当别人瞎吗？”接了个电话回来，空城的怒气值在一点点上升，众人已经听出不对劲了。
“空城，你消消气，没事没事，我们抓紧跑尸，认真点打。”洛夕劝道。
夜雪也附和：“是啊，你别着急。”
但嘻嘻哈哈的团队氛围却已经一扫而空。
“好。”空城知道自己焦躁的情绪会传染给队友，只能深吸一口气，不复多言。他不再说话，心里却如同有一把火在燎。
闭上眼，往事一幕幕浮现。
他本来就是爱玩游戏的人，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玩魔兽，只是后来工作繁忙，没时间玩。
他工作很努力，家庭也幸福美满，夫妻俩都是北漂的大龄白领，贷款买了房子，在两边家庭的催促下已经开始备孕，准备要个孩子。
但前年开始，他逐渐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的天花板。
空城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程度，只能支持他做到这里，再想更进一步已是千难万难，如果没什么更好的“机缘”或者创业机会，是很难再有寸进的。
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他的心态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这也许就是中年吧。
当然，虽然很多时候空城口头上说着“躺平”，但实际工作还是很卖力的。督促他依旧努力的不再是更进一步的野心，而是背着几百万的房贷。
工作努力归努力，业余时间却难免懈怠了许多。
“可能这就是人到中年吧？”有时空城也会这样想。
但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因为他还有家庭。夫妻两人都在互联网公司的中层管理岗，因为工作相识，坠入爱河，结婚，一切都那么完美。
曾经那么完美。
但热恋终究会过去，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变得平淡如水。
两人的收入当然不需要为柴米油盐发愁，但细小的矛盾也一天比一天多。最终，妻子是首先提出改变的一方：“我们要个孩子吧，尽快。”
两人以前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很多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对方，再深的感情也难免有变淡的一天。
双方的家庭一催在催，两人虽然也在形式上搞了很多备孕准备，但从来没把这事当做生活中的头等大事来考虑。
“好。”
爱不爱呢？终究是爱的，就算两个陌生人，在一起同床共枕生活了六年也不可能没有感情。
何况是真心相爱过的夫妻。
所以去年过年，两人都没回老家，干脆一起去sanya过了一段二人世界，希望拯救愈发平淡的婚姻。那段时间最开始真的仿佛回到了初恋，如胶似漆。
可矛盾终究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相处的时间更多了，聊天更多，过去的许多敷衍难免穿帮。
更何况魔兽世界的团本是需要整块时间去RAID的。
“能不能别玩游戏了？”
“干嘛？”
以前双方各自忙的时候，早点晚点回来都不是什么大事。空城平日里每周有个两三天回来特别晚，她也很相信他，坚信自家老公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但从sanya回来，当她发现他前一阵的“加班”很可能是在玩一款叫做《魔兽世界》的游戏以后，冷战终于爆发了。
空城自然不可能跟妻子说出那些心里话。
“我真的累。我现在毫无激情，懒得一笔，如果没有房贷，我真的不想工作了，我好想辞职休息一年两年三年十年。”
“有时候真的不想回家，把车停在楼下，放空自己的时候是我一天最轻松的时刻。不想上楼。”
“我当然是爱你的，但是我要是真告诉你我想花两个小时打个团本是不是又要被你说没正事？问题是你回家看两个小时的剧我也没说过你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从最初是在停车场里放空一会自己。
后来留在公司玩会手机晚点回家。
再后来想起十几年前玩的游戏开怀旧服了，注册了个号，每天偷偷做几个任务。
再到后来以“工作需要”为由，每周留出两天偷偷在公司打BWL。
身为八零后，她并不认为玩游戏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也很理解男孩子喜欢玩游戏的想法。但她理解不了的事，明明就是一个游戏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
“老婆，我这边有个功能今天上线，晚点回去。”意思是开新副本了要开荒，打了四个小时没吃晚饭。
“老婆，我下周去总部那边开个会，明天回来。”他真的去了隔壁市，但不是出差去总部，是请假。最终被追问之下他坦白了，他开视频哄好自己以后，在宾馆打开笔记本通宵打什么纳克萨玛斯，打到第二天下午一点半醒来。怪不得接她电话的时候迷迷糊糊，说自己在午睡，开会被人喷了好几个小时，太累了。
一下就全对上了。
“说好的彼此永不欺骗呢？我从来没瞒过你一点事，你就这么骗我的？”
她气急败坏，拒绝接受心底的另一个声音：“他其实是不想回家。”
所以尽管sanya之行那么美好那么幸福，回来以后却成为了撕开伤口的又一条导火索。
她无法理解，自家老公宁最近两年宁可在公司在酒店在车上用笔记本开热点玩游戏也不想回家，还要撒谎。“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
“问题是在我开口之前内心里已经模拟过一万遍跟你的对线了，我就是因为明知道搞不定，所以才会找借口啊！你不生气的时候是很温柔很理解我，但是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呀！”他当然也不可能明说。
外人看来屁大点小事，夫妻两人每次提起来就会打冷战，空城自己也理解不能。所以尽管双方也都试图挽回，但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话题：“我都已经迁就你这么多了，你为什么不能多理解我一点点呢？”
爱不爱呢？终究是爱的，只是没以前那么爱罢了。
当然，如果事情仅仅止步于此，也许两人就会要个孩子，然后在鸡毛算品的争吵中耗一辈子，老了以后还会被人夸赞恩爱夫妻白头偕老。
可惜没有如果。
“可惜爱情没有怀旧服。”想到这里，空城鼻子一酸。
“打不打了啊？空城，空城？”夜雪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唤醒。
他猛然吸气，抽了一下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把镜框往上一推，咬着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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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秦岭、卡缪等人倒没什么介意的，因为在分家以后他们也总结过到底谁可以谁不可以，老八点这几个名都是玩得不错的。
而漫步云端跳槽过来的几个人，心中则是五味杂陈。
卡比兽心心理上是有些后悔的，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漫步云端那边的游戏氛围。
断罪之翼这边游戏氛围其实也不差，但相比漫步云端的草台班子就是少了那么点欢乐的氛围。但是三个亲友一起转服范克瑞斯，自己怎么说也不可能一个人留在那边的。
他想起另外两个没有跟老八团的亲友，看到两人都在线，便私聊问了一句。
卡比兽：老三，一直没问你呢，你那边进的团怎么样？
sodayo：还行啊，反正比你们那团强就是了，人好歹首周全通的。妈的要我说你们就直接来这边多好啊，为啥还跟那个E什么的团长一起？
卡比兽：老熟人了啊，老大也在这边，我能咋办呢？
sodayo：我俩之前本来想去晨风的，然后他们不缺猎人了，就跟老四一起来这边了。
卡比兽：你咋就想去晨风呢？哈哈哈，念叨好几遍了。
sodayo：当初我正式服还在弗塞雷迦玩的时候就跟晨风一个服务器啊，当时我记得打M地狱火，他们有个法师刷榜贼猛。怀旧服我之前就想跟他们一起玩，可惜60那时候范克瑞斯排队太夸张了，你们都不乐意来。
sodayo：还有啊，他们这有个本服的安其拉开门英雄叫青出于蓝你知道么。
卡比兽：？
卡比兽：骑甲虫的不都是开门英雄？
sodayo：不一样的。
sodayo：别的服开门都是大家一起交，抢着做任务拿虫子坐骑。这老哥看别的服务器大公会还没开TAQ的时候就勾心斗角的，怕范服也那样，耽误开门时间，自己一个人把整个服务器的开门物资捐了。
卡比兽：？
卡比兽：壕啊！晨风公会的？
sodayo：对呀，玩的贼。不是壕不壕的问题，我就是觉得人挺大气的。
卡比兽：……凑不要脸！你就是羡慕人有钱！
卡比兽：这么壕有双刀了吗？
sodayo：好像就一把……
卡比兽：哈哈哈哈！
卡比兽：说真的，我有点想回去。
sodayo：为啥呢？说了要不你就来我们这玩得了，我们这虽然没晨风那么强，但是打SW一个半小时以内就打完了，还是挺效率的，一周能开四五车，肯定有你的坑。
卡比兽：不是，就是换了个环境太陌生了，我呆的有点难受。
sodayo：你们那会长不是你老熟人吗？
sodayo：咋又不熟了？
卡比兽：哎，新团不一样，陌生人太多了。不过我也就跟你说说，这要跟老大说估计老大能跟我翻脸。
sodayo：废话，他第一个喊的来范服，你想跑他肯定不高兴。
卡比兽：算了，先打着吧，等SW打完我回头回去练个小号。
……
两人还在聊天，那边老八已经开始喊人进本了，他又给大家打气：“穆鲁就是个流程boss，我们昨天已经能进P2了，但是P1的处理还是有些粗糙，今天过boss只是时间问题！”
秦岭对此倒是充耳不闻，老八分任务忙的热火朝天，他神游天外已经是一种打本习惯了。
何况他已经在研究今晚的对手了。
秦岭轻车熟路地打开夜雪的直播间，一进去就看到熵魔在气势汹汹地追着夜雪的奶萨。
熵魔95%血，已经要灭团了，夜雪连蹦带跳地挣扎了一下，被熵魔一巴掌拍死，动作滑稽得要死。秦岭的嘴角一下就咧开了，不得不承认，夜雪的直播才是他每天的快乐源泉。
夜雪抬头一看，Lv9直播观众云横秦岭3371进入直播间。
“瞅个屁啊！？”他没忍住，骂了一句。
云横秦岭3371：对，瞅个屁。
“CNM！”
云横秦岭3371：你自己骂自己还能怪我的喽？
云横秦岭3371：恭喜你们终于见到P2了！追上了我们昨晚的进度！
秦岭一时兴起，“啪！”给夜雪刷了个飞机，用金钱狠狠地羞辱了夜雪。
夜雪跟老婆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向金钱低头：“感谢秦岭老板刷的火箭！”
“卧槽，火箭！秦岭有钱啊！？”自家YY里传来卡缪的一声惊呼。
秦岭直接闭上了眼睛：“糟了。”
果然，YY里传来老八的怒吼：“老子分任务的时候你俩还有闲心看隔壁的直播！都给我关掉！秦岭你给我说清楚，你整个流程P1P2都要怎么打！？”
又不是第一次打穆鲁了，经历过三遍开荒的秦岭知道这是老八在给他台阶下，所以相当机械性地回答：“P1能抽boss就使劲抽boss，躲黑水，打不到boss就打人形怪修血，P2继续抽boss，躲奇点和黑暗魔。。。”
“行了，反正你这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今天你和卡缪打本犯错罚款翻倍啊。”
卡缪赶紧申辩道：“我就是去看了一眼，怎么能跟秦岭一起挨罚呢？我一点进去正好看到秦岭正在给夜雪刷礼物。你在这边分任务他看直播也就算了，还给对面的刷个五百块的礼物！”
秦岭大怒：我TM刷的是100块钱的！
团队里一群人笑得喘不上来气。
“秦岭你脑子没病吧！”老八当场开喷。
方远征躺在病床上，依旧是开着两边的直播，一家三口笑的合不拢嘴，其乐融融。
“哎，当初他俩在一个团的时候就没少拌嘴，当时多有意思啊！副本干嘛搞这么难呢？”沈佳感慨道。
众人说笑之际，漫步云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灭了一把，猎人卡掉boss失败，直接全员门外进战斗被负能量点杀，战斗时长24秒。
夜雪排骨人：好演！
漂亮橙子：还好有干涉，省了一把修理费。
“Avina，你干嘛呢？”
Avina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假死抵抗了！
众人都在笑他嘴硬，只有空城不是。
“你假死抵抗了？你根本就没假死！当别人瞎吗？”接了个电话回来，空城的怒气值在一点点上升，众人已经听出不对劲了。
“空城，你消消气，没事没事，我们抓紧跑尸，认真点打。”洛夕劝道。
夜雪也附和：“是啊，你别着急。”
但嘻嘻哈哈的团队氛围却已经一扫而空。
“好。”空城知道自己焦躁的情绪会传染给队友，只能深吸一口气，不复多言。他不再说话，心里却如同有一把火在燎。
闭上眼，往事一幕幕浮现。
他本来就是爱玩游戏的人，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玩魔兽，只是后来工作繁忙，没时间玩。
他工作很努力，家庭也幸福美满，夫妻俩都是北漂的大龄白领，贷款买了房子，在两边家庭的催促下已经开始备孕，准备要个孩子。
但前年开始，他逐渐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的天花板。
空城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程度，只能支持他做到这里，再想更进一步已是千难万难，如果没什么更好的“机缘”或者创业机会，是很难再有寸进的。
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他的心态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这也许就是中年吧。
当然，虽然很多时候空城口头上说着“躺平”，但实际工作还是很卖力的。督促他依旧努力的不再是更进一步的野心，而是背着几百万的房贷。
工作努力归努力，业余时间却难免懈怠了许多。
“可能这就是人到中年吧？”有时空城也会这样想。
但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因为他还有家庭。夫妻两人都在互联网公司的中层管理岗，因为工作相识，坠入爱河，结婚，一切都那么完美。
曾经那么完美。
但热恋终究会过去，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变得平淡如水。
两人的收入当然不需要为柴米油盐发愁，但细小的矛盾也一天比一天多。最终，妻子是首先提出改变的一方：“我们要个孩子吧，尽快。”
两人以前都是以事业为重的人，很多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对方，再深的感情也难免有变淡的一天。
双方的家庭一催在催，两人虽然也在形式上搞了很多备孕准备，但从来没把这事当做生活中的头等大事来考虑。
“好。”
爱不爱呢？终究是爱的，就算两个陌生人，在一起同床共枕生活了六年也不可能没有感情。
何况是真心相爱过的夫妻。
所以去年过年，两人都没回老家，干脆一起去sanya过了一段二人世界，希望拯救愈发平淡的婚姻。那段时间最开始真的仿佛回到了初恋，如胶似漆。
可矛盾终究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相处的时间更多了，聊天更多，过去的许多敷衍难免穿帮。
更何况魔兽世界的团本是需要整块时间去RAID的。
“能不能别玩游戏了？”
“干嘛？”
以前双方各自忙的时候，早点晚点回来都不是什么大事。空城平日里每周有个两三天回来特别晚，她也很相信他，坚信自家老公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但从sanya回来，当她发现他前一阵的“加班”很可能是在玩一款叫做《魔兽世界》的游戏以后，冷战终于爆发了。
空城自然不可能跟妻子说出那些心里话。
“我真的累。我现在毫无激情，懒得一笔，如果没有房贷，我真的不想工作了，我好想辞职休息一年两年三年十年。”
“有时候真的不想回家，把车停在楼下，放空自己的时候是我一天最轻松的时刻。不想上楼。”
“我当然是爱你的，但是我要是真告诉你我想花两个小时打个团本是不是又要被你说没正事？问题是你回家看两个小时的剧我也没说过你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他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从最初是在停车场里放空一会自己。
后来留在公司玩会手机晚点回家。
再后来想起十几年前玩的游戏开怀旧服了，注册了个号，每天偷偷做几个任务。
再到后来以“工作需要”为由，每周留出两天偷偷在公司打BWL。
身为八零后，她并不认为玩游戏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也很理解男孩子喜欢玩游戏的想法。但她理解不了的事，明明就是一个游戏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
“老婆，我这边有个功能今天上线，晚点回去。”意思是开新副本了要开荒，打了四个小时没吃晚饭。
“老婆，我下周去总部那边开个会，明天回来。”他真的去了隔壁市，但不是出差去总部，是请假。最终被追问之下他坦白了，他开视频哄好自己以后，在宾馆打开笔记本通宵打什么纳克萨玛斯，打到第二天下午一点半醒来。怪不得接她电话的时候迷迷糊糊，说自己在午睡，开会被人喷了好几个小时，太累了。
一下就全对上了。
“说好的彼此永不欺骗呢？我从来没瞒过你一点事，你就这么骗我的？”
她气急败坏，拒绝接受心底的另一个声音：“他其实是不想回家。”
所以尽管sanya之行那么美好那么幸福，回来以后却成为了撕开伤口的又一条导火索。
她无法理解，自家老公宁最近两年宁可在公司在酒店在车上用笔记本开热点玩游戏也不想回家，还要撒谎。“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
“问题是在我开口之前内心里已经模拟过一万遍跟你的对线了，我就是因为明知道搞不定，所以才会找借口啊！你不生气的时候是很温柔很理解我，但是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呀！”他当然也不可能明说。
外人看来屁大点小事，夫妻两人每次提起来就会打冷战，空城自己也理解不能。所以尽管双方也都试图挽回，但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话题：“我都已经迁就你这么多了，你为什么不能多理解我一点点呢？”
爱不爱呢？终究是爱的，只是没以前那么爱罢了。
当然，如果事情仅仅止步于此，也许两人就会要个孩子，然后在鸡毛算品的争吵中耗一辈子，老了以后还会被人夸赞恩爱夫妻白头偕老。
可惜没有如果。
“可惜爱情没有怀旧服。”想到这里，空城鼻子一酸。
“打不打了啊？空城，空城？”夜雪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唤醒。
他猛然吸气，抽了一下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把镜框往上一推，咬着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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