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沮丧万分,最后灰溜溜地离开山洞,出去找点水喝。 这里是妖界一处深山密林,灵气充足,有不少小妖怪在这里修炼,简霖一出去,能听到不少窸窸窣窣的声音。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小心警惕,选择回山洞里待在魔尊身边。
然而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路郁闷地向下走,循着水声来到小溪边。
正是中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奈何树高林密,阳光照不进来,只留下点点光斑,落在水面上闪闪发光。
身在野外,管不了卫生不卫生的,简霖蹲在溪边洗洗脸,然后又喝了两口水,从里到外的清凉,总算让她心绪平静了一点。
回忆昨晚种种,简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每个选择都是正确的选择。
当然,魔尊不信任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她表示理解,大家都没错,错的是她。
对于这一点,她一时间真的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本来她安静地蹲在溪边,后来忍不住突然发疯,双手薅着自己的头发,低声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发泄完,无力地躺在身后草地上,突然发现头顶这棵树上结了不少红彤彤的果实,看起来非常诱人。
简霖立即翻身站起来,三两下爬到树上坐稳,伸手摘下来一枚果子,放到鼻尖下仔细闻,好像带着一股甜甜的苹果味,只是外观不太像苹果。
这果子很小,表皮晶莹红润,按下去手感弹弹的,口感一定很不错。
简霖咽了一下口水,在脑中询问系统,“阿渣,这东西是什么?能吃吗?”
系统加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某种妖果,我劝宿主最好别吃。”
“是因为有毒吗?”简霖可惜地问。
“不确定,大概率有,妖果是由妖怪培育的,类似修道之人炼丹,只有施法的妖怪最清楚,功效可能是强身健体补气进益,也可能是毒药,用来捕猎小妖怪。”
简霖点头表示明白,但她还是想吃,当然为了保命,她决定先吃一颗解毒丸。
这种行为,简霖称之为酒杯里泡枸杞,一边养生一边放纵。
吃完解毒丹,简霖迫不及待咬一口妖果,酸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果子!
三两口吃完一颗,简霖坐在树上歇了一会儿,没感到什么异样,开心地又摘了两颗吃掉,治愈效果一流。
美美享受完毕,简霖从树上跳下来,犹豫再三,决定暂时先不摘果子给魔尊,一来他不爱吃,二来万一有毒的话,她还要给他一颗解毒丸,到时候他又要开始怀疑,她从哪里得到的,是不是跟观澜宗有勾结。
慢吞吞走回山洞附近,忽然听到桃娘的声音,简霖心中一喜,急忙跑回山洞,“桃娘!你没事吧!”
只见山洞内,魔尊盘腿坐在中央,一红一粉两位绝色女妖分坐两侧,画面格外养眼。
她一出声,大家一起望过来,不知道为何有些感动,一个都没死真好。
简霖挨着桃娘坐下,拉着她的手道歉,“是我连累了你,真是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桃娘柔柔一笑,“别这么说,是我主动提出要帮忙,又不是交易,哪里需要你补偿我。”
桃娘越是善解人意,简霖越是愧疚,“不是这样的,我害你在妖城待不下去,这一点我要负责。”
魔尊一直没出声,听到她这话,突然冷冷一笑,意有所指地问,“你准备怎么负责?”
这话问得她好像是个渣女一样,简霖刚平复好的心情,再次受到冲击,她耸搭着眉眼,咬牙嘴硬地说,“我总会有办法的。”
桃娘眼见魔尊要凶简霖,急忙从中调和,“这事回头再商量吧,当务之急,是决定下一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只要我们身在妖界,妖皇早晚会找到我们。”
说起这事,简霖想起来,原本魔尊提过,救她出死牢后,他要去妖界西北部落追斩三刀,但是救援过程不顺利,他们被乌鸦侍卫和凛羽卫盯上,简霖认为当下最好的选择,是先离开妖界。
可惜,她不敢主动提,只能将目光投向魔尊,反正无论怎么样,都是他说了算。
魔尊面色平静,半响确定地说,“我要去西北,桃娘,你若是有安全的去处,我们先送你过去,若是没有,便一直跟着我们吧。”
桃娘摇摇头,轻声说,“没有,我跟着你们一起走。”
简霖叹息一声,握住桃娘的手背表示安慰,其实她大约能猜出来,桃娘跟蛇老板关系好,里应外合做生意,她的大本营在妖城,哪里还有其他安全的去处。
商量好这件事之后,午后魔尊出去一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回来说原地休息一晚,他们明晚再出发。
魔尊心情很不好,一回来开始便开始打坐修炼,红渠变回火狐守护在他身边,桃娘见状,跟着一起打坐修炼,闭口不言。
而简霖,则因为内心愧疚,在山洞内坐不住,选择去外边放风,一个人郁闷地散步,顺便吃点美味的果子平复心情。
小黎还在她的乾坤袋内,不知道该如何跟魔尊坦白。
简霖一人坐在小溪边,望着淙淙流水发呆,转眼间日落月升,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她依然没有回去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脚步声,简霖都没回头,听出来是魔尊。
那人站定在她身后,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以为你逃跑了。”
简霖哭笑不得,回头委屈地说,“魔尊大人,我真不是那种人。”
“那你是什么人?”魔尊向前跨一步,坐在她身边,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小溪中,“简霖,你装得很好,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依然看不透你。”
简霖偏头凝视,认真地说,“魔尊大人,判断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不要看她说了什么,而要看她做了什么,这一点你同不同意?”
魔尊侧眸看向她,淡淡地说,“你到底要说什么,别绕圈子,直说吧。”
简霖调转身体,用正面面对魔尊,无比郑重地说,“魔尊大人,我承认,我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从没想过害你,比如昨晚我的所作所为,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能做到,就从结果上看,我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你必须承认,我没有做错。”
“我承认这一点,”魔尊的双眸映着月光,在黑暗里亮得惊人,“所以我想问你,简沐笙,你为什么帮我?”
“我人好是仙女,”简霖大言不惭,“看你魔宗受委屈,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定要帮你们洗刷冤屈,揭开观澜宗真面目,让全天下的人都指责他们!”
魔尊闷笑一声,毫无诚意地夸赞,“说得挺好听。”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以对你发誓,如果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简霖发完誓,热情地往魔尊身边凑一凑,小声说,“再说了,我还记得当时的约定,魔尊您说了,事成之后要帮我修炼出金丹,您还教我明月神功,你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
“你还知道我对你好,”魔尊忽然偏头,凑近盯着简霖,“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哎呀!”简霖要疯,她都想给魔尊跪下了,“饶了我吧,这件事不重要!”
简霖说完,猛地站起来,忽然眼前一花,差点没摔倒,她后退一步稳住身体,下意识以为自己起来太猛了。
缓了两三秒,眩晕感没有褪去,双脚开始发软,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她感觉不妙,向后倒在草地上,整个世界开始颠倒。
魔尊一开始没发现不对,以为简霖是想撒泼打滚,他对这种小孩子把戏没兴趣,直到简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怎么了?”魔尊回头,发现简霖双眼空茫,像是被夺走了神智,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发现入手一片滚烫,“你……受伤了?”
魔尊因为修炼原因,常年体温偏低,他的掌心微凉,触碰间缓解了一点简霖要炸掉的大脑。
她神志略微清醒一点,双手握住魔尊的手腕,将整个脸塞到他的掌心,言语模糊地说,“我……没受伤,吃了……妖果……树上的。”
她说话颠三倒四,魔尊却明白了,他抬头仰望树上的红果子,气得一把拽住简霖的领口,咬牙说,“你哪里来的胆子,敢随便是妖界森林里的东西?你有辟谷丹,你根本就不饿,你就是嘴馋!”
“呜呜,”简霖整个人像是块海绵,神志也濒临崩溃,“我就是馋,那果子很好吃的,酸酸甜甜,我吃了一个……又一个……”
魔尊闭上眼缓了缓,简霖现在明显处于中毒致幻的状态,别跟她较真,纯粹是白费力气。
他伸手握住简霖手腕,运功调息,将自己的魔息输送到她体内,想帮她把毒素逼出来。
可是他试了又试,妖术诡谲,他始终不得章法,找不到毒素所在,只能回去问问桃娘。
魔尊起身,将简霖拽起来,“走,我们回山洞,桃娘大约知道破解之法。”
刚站好,简霖双目灼灼,忽然露出渗人一笑,突然挣脱开束缚,张开手臂猛地扑向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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