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陆知渊说,“忘了我们,已是重活一世,不要走回老路。”
“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不重要!”陆知渊说。
“陆知渊,你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会有子遇么?”
陆知渊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我不在乎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在乎眼下,我和你是陌生人,你和他也已走到决裂。”
顾瓷像是一个被掏空的木偶,疼得难以呼吸,她苦苦支撑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笑话。
她倏然笑起来,眼里微红。
“三爷,你别后悔!”
陆知渊看到了顾瓷的伤心,也看到了顾瓷眼里一闪而过的疯狂,他双拳紧握,“顾瓷,放过自己,强扭的瓜不甜。”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陆知渊,你喜欢过我吗?”
陆知渊别开了目光,却被顾瓷握住了手腕,她偏执,又癫狂地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没有!”陆知渊哑声说,低头看着她,如顾瓷所愿。
顾瓷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从小她就是一个把自尊看得比命重要的人,两世为人,她只为陆知渊低过头。
两人静默,雨后月光横在他们之间,像是一条横沟。
陆知渊说,“顾瓷,晚安!”
他转身,出了房间,顾瓷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风暴凝聚,强扭的瓜不甜是吗?
不扭下来啃一口,怎么知道甜不甜!
顾瓷失眠了。
她和三爷一样,都有失眠症,却比三爷要轻微些,她心里有事就容易梦魇,梦到的全是上辈子的心碎画面,那些往事总在夜里折磨着她的身体,灵魂。
顾瓷重生后,所思所想,都是一家团圆。
她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陆知渊的命运,陆世杰也死了,顾楚韵对她再无威胁,她本以为一切都能走上正轨,哪怕陆知渊一人双魂,她也固执地当成一个人,在她眼底,明明就是一个人,她偏执地想要所有的事情,如她所愿。
万万没想到,陆知渊拒绝她,不愿和她有一点牵扯,哪怕知道顾子遇是他儿子,他也没有动摇。
她所想要的一家团圆,支离破碎。
她所有的信念,都被陆知渊打碎了。
翌日一早,顾瓷拦住去训练的陆知渊,晨光中,陆知渊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年轻,又有活力,沐浴着晨光,是少年人最好的模样。
顾瓷把这一幕,印在脑海里。
陆知渊一直是她的光,她却是一粒尘埃,风过无痕。
“陆知渊,昨晚我和三爷见了面。”顾瓷声音平静,“他说强扭的瓜不甜,从未喜欢过我,也不想和我有一点牵扯。”
陆知渊的神色,愤怒,又隐忍。
顾瓷问,“你呢?”
“什么?”
顾瓷轻笑,“你也希望,我远离你,再见陌路吗?”
陆知渊心慌,又烦躁,三爷做的事情,为什么要他来善后,顾瓷神色疲倦,遮不住眼底的黑眼圈,三爷这话对她来说一定很难过。
若不难过,又怎么会憔悴至此。
她喜欢的人,果然是三爷,不是他。
“是!”陆知渊嫉妒得发狂,“顾瓷,我们各自安好吧!”
“好!”顾瓷红着眼睛说,“如你所愿!”
顾瓷回到A市后,找了顾子遇一起去看房子。顾子遇拆线后,身体复原得还不错,只要不剧烈运动,已无大碍。
她看中三个小区,都在A大附近,走路五分钟能到学校,学区房都太小了,顾子遇要一个大书房,她也要想要一个实验室。
别墅区里,没有挂牌出售的房产,顾瓷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满意的房子,顾子遇看着一心一意看房的顾瓷,心里慌得很。
蒋君临知道她在看房,带她去看学校附近唯一的别墅区蓝田别墅,顾瓷说,“我问过中介,这里没有挂牌的房产。”
“好的房源,不必挂牌。”蒋君临带她和子遇去看一幢别墅,就在人工湖边,建筑面积500平米,是一栋二层小洋楼,花园有两百平米。
从别墅小门出去,走八分钟就到学校,不远不近,距离刚刚好。
房子装修是现代风,刚装修,还没住过人,蒋君临说,“我有一个客户要出国,房产空置住,我想着你和子遇要在A大读书几年,就买了他家的房子,房子在我们银行做了抵押,手续还没办好,所以一直都没过户,你若喜欢,直接过户给你。”
顾瓷挺喜欢这座小别墅,暖色调,装修风格她也中意,“子遇喜欢吗?”
“姐姐喜欢就行。”
顾瓷点了点头,“行,那就搬家吧!”
顾子遇,“……”
蒋君临,“……”
蒋君临很意外,本以为顾瓷找房子,是想找一套房子在学校附近,偶尔住一住,没想到是要搬出环球。
“分手了?”
顾瓷摇了摇头,“没谈过,不算分。”
蒋君临和她相处日子不长,他却擅长看人心,顾瓷是有点偏执的,认定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真被彻底伤了心,很难治愈。
蒋君临去打电话办手续,顾瓷问子遇,“我和爸爸离婚,你跟谁?”
“妈妈!”顾子遇坚定地选择顾瓷,心中却慌得很,虽然他总觉得爸爸太过霸道,还要和他抢占妈妈心中的第一。
可妈妈真的伤了心,不想和爸爸在一起,顾子遇心慌意乱。
他想要当妈妈心目中的第一宝,可前提不是爸妈离婚啊。
顾瓷抚着顾子遇的脸庞,有些伤心,“子遇,妈妈想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可妈妈做不到了,妈妈太难过了。”
“没关系!”顾子遇搂着她的腰,轻轻地拍着她,“子遇是妈妈的顶梁柱,有子遇在,妈妈就有家。”
顾瓷是行动派,房子全款购买,本来就随时能过户的,一天就办好手续,顾瓷找了搬家公司,十几个人搬家,两个小时就把家里搬空了,两个小时,新家也就收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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