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和柳雨交好的室友何苗苗不赞同,“治病救人,又不是为了出风头,我们都是新生,她会急救,我们什么都不懂,该羞愧的,不是我们吗?”
张萍气结,“你们不都觉得她傲慢无礼,同寝室一周,她搭理过你们吗?”
“人家性情冷淡,又不需要讨好我们,干嘛要搭理我们?”
张萍生气,“你们都是墙头草,也是,毕竟她是华兰银行小公主,你们想巴结人家呗。”
何苗苗懒得和她说话。
顾瓷救人后,扭转了她一贯给人清冷如雪的印象。柳雨发作时那么难看,呕吐物也脏,她一点都不嫌弃,很多人都觉得她面冷心热。
周津津听到传闻,噗嗤一声笑了,“小瓷面冷,心更冷。”
顾瓷在意的人,寥寥无几,她不爱和人结交,也很难相信别人,更不会轻易对谁付出真心,没有五年以上的掏心掏肺,她不会和你交心。
“十几年了,也就顾子遇是例外。”
在杨思航那件事后,顾瓷就更难和陌生人交心,周津津一点都不担心顾瓷会有新朋友忘了她,她绝对会是顾瓷生命中,最铁的闺蜜。
柳雨病愈后,别免去了军训,癫痫这病本就忌劳累,压力过大,柳雨已有三四年不曾发病,几乎痊愈,众目睽睽之下发病,丑态败露,她悲痛不语,好几天都情绪低沉,却不忘了和顾瓷道谢,还给顾瓷买了水果。
顾瓷说,“癫痫能治愈,别灰心。”
“我这病反复十二年,真的能治吗?”
“能治!”
不知为何,柳雨总觉得她的话有力量,令人安心,听着旁人议论她的命,她心里也好受一些。顾瓷在学校本来独来独往,周津津和她不同系,不同班,就很难凑到一起来。
她救了柳雨后,柳雨成了她的小尾巴,还捎带上何苗苗,三人经常一起吃饭,柳雨喝奶茶,也不忘给顾瓷带一杯。
张萍感觉被她们孤立了,很不高兴,在寝室里发作了几次小脾气,顾瓷都懒得搭理她,军训后就是看书。给陆知渊发信息,陆知渊出差,超过七天,未归。
周末,医学院和音乐学院联谊,何苗苗和柳雨都报名参加了,也拉上顾瓷,顾瓷对联谊并无兴趣,何苗苗和柳雨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联谊,顾瓷在宿舍看书,一直到饿了,她才去食堂,要了一碗馄饨。医学院和音乐系的联谊,很多学院也去参加,他们邀请了周礼来站台,联谊办得很热闹,柳雨发了一段视频给顾瓷,主持人是顾楚韵。
顾瓷没看视频,吃过馄饨后,在校园里闲逛消食,她已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陆知渊,他到底出差,做什么去了?
可有危险?
顾瓷站在人工湖前,闭上了眼,她说,“陆知渊。”
风吹过她的发丝,人工湖上涟漪泛起,顾瓷睁开眼睛,并无陆知渊的踪迹,顾瓷抿唇,“骗子。”
她仰头看着镰刀似的月,想起了陆知渊风衣上的镰刀,顾瓷心如鼓擂,“陆知渊,我想见你。”
一道黑影,掠过湖面,清风拂过树梢,陆知渊无声无息,站在她背后。
顾瓷转身,看到了他,月光倒影在湖底,清冷无声。
她乌黑的眼睛,一寸寸亮起来,如月光落在眼底,“你出差,十天了。”
“顾瓷,若无紧急事,别再喊我。”他的语气一贯冷漠。
顾瓷声声倾诉,“我想你,就是紧急事。”
陆知渊的眼底如化不开的浓墨,静静地看着她,顾瓷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听到了,我说想你。”
“见你的人,不是你想的人。”
“我不在乎。”顾瓷歪着头,目光有点病态,“是这张脸就好。”
陆知渊手指轻颤,退了一步,“你越界了。”
“什么是越界?”顾瓷轻笑,“我喜欢的人,就是眼前人,算什么越界,要么……你把身体还给他。”
陆知渊眼底寒霜凝结,“痴心妄想。”
顾瓷食指竖在唇边,“嘘,别说话,我只想解相思之苦,不想听你的锥心之言。”
体育馆那边,传来了尖叫声,年轻的学生们在欢呼,在呐喊,享受着青春,顾瓷贪婪地看着陆知渊,神色有些疯魔。
陆知渊蹙眉,“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顾瓷摇头,“我不喝酒。”
陆知渊大步向前,闻到了一股酒气,果真,顾瓷刚吃完小馄饨后,干了两瓶100ml的江小白。
白酒后劲上来,她有点晕,压在心底的疯魔就渐渐地冒出来,冷静时压得住,喝醉了,她就有点压不住。
“喝了多少?”
顾瓷幽幽地看着他,倏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没喝,想你。”
陆知渊掰她的手,却没掰开,“你醉了,放手。”
“没醉!”顾瓷腻着他撒娇,眼底全红了,醉彻底了,寒芒一闪,她掏出一把匕首,抵在白皙的脸颊上,“我划一道,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陆知渊握住她的手腕,尖锐的匕首,已在脸颊上,刺出一个血点来。
“别疯了。”
“我是疯了。”顾瓷说,“我疯了好多年,可惜你不知道,你死了,你要知道我疯了,一定会很心疼的……你还是别知道了。”
陆知渊手背上青筋暴跳,顾瓷含泪,“为什么不爱我了?是我的脸不对吗?我划一道,你喜欢有疤痕的顾瓷,是吗?我可以的……”
她用力一划,陆知渊拽着她的手,打掉匕首,倏然按着她的头,把她按在人工湖里。
顾瓷挣扎,扑腾,水花飞溅,湖面涟漪阵阵,呼吸渐弱,陆知渊再把人提起来,顾瓷狼狈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陆知渊居高临下地问,“清醒了吗?”
顾瓷的脸白得和纸一样,湖水浸透了头发,打湿了衣衫,眼底分不清楚是泪,还是水,她看着陆知渊,挣扎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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