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玉和金潇雪刚上了浊龙瀑,便遇到守株待兔的刘亢,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李玉奋尽全力使出雪苍绝学“寂灭道”,浑身脱力却未取胜,反而把刘亢彻底激怒,甚至神志不清,二次交手时李玉无意间发现刘亢身上被“寂灭道”留下的伤口,一脚踹去,刘亢疼痛难忍,李玉趁势飞身后撤,再次拉开距离。
刘亢痛的汗水直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瓷瓶,拔了塞子就咬牙往伤口上撒,疼痛之下眼神也清澈了些,一扭头,牛眼瞪着李玉,原本应是一副凶神恶煞之相,却衣衫脏乱,披头散发,如得了疯病之人一般。
李玉一下跃上枝头,心中清楚得很,若真凭实力,此时的自己比刘亢还是要差上一些。二人一个树上一个地下就这么一直望着,刘亢想着是先把伤口的血止住,再也不能轻敌了,而李玉却在抓紧时间恢复灵气体力,还好“吞海”之技不曾落下,吐纳间灵气恢复极快。
说是对质,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刘亢身体动了一下,李玉也瞬间起身,脚踩溪月幻步,手拿雪苍真诀,刘亢眉头一皱,倏而握紧长刀,脚下不丁不八,姿势奇怪,身形一晃,消成一道黑影。李玉看这身形再熟悉不过,是天魔九变“闪身变”没跑了,想也不想,回身一脚飞踢,好巧不巧,踢出一道人影来,正是刘亢,这一脚正中刘亢胸口。
刘亢瞬间从枝头跌落,一路压坏无数枝丫,噼噼啪啪,树叶尘土齐飞,李玉飞身而下,挺剑便刺,刘亢看准李玉半空而下,顾不得浑身的伤口,长刀横起,紫气纵横。
李玉却依旧横冲直下,毫不慌张,刘亢本是斜嘴窃笑,突然却有些慌乱,这李玉为何还敢与自己兵刃相交,不长教训么?还是他拼了命也要杀了我?但只要剑碰到我,震的你肝胆俱裂,那还有力气?我修炼这“引雷诀”二十载,毙人无数,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眼看李玉将近,依旧剑指刘亢,意直取心窝,刘亢成竹在胸,浑身紫芒涌动,只消挡下这一招,刀剑相交,李玉便自此消失了,刘亢反复默念。
“铛!!”
刀剑相交,李玉从天而降的一招被刘亢挥刀挡住,奋力一挥,无尘剑再次震脱手,突然见李玉左手竟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吓得一身冷汗,护体灵气立刻运转十成。
“噗!噗!噗!”
刘亢胸口瞬间多了三个窟窿,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李玉的衣衫鞋子。刘亢似乎忘了疼痛,血从嘴里涌出,双眼满是疑惑和绝望。李玉手握雪苍弟子佩剑,伸向刘亢喉咙,问道:“今日若是你换了我,会留我性命么?”
刘亢瞪着双眼,恶狠狠道:“有种你就”
李玉听了前半句便手起剑落,割断了刘亢喉管。看了看剑上和身上的血迹,叹了口气,转头见金潇雪盯着自己,便向金潇雪走去。金潇雪道:“玉哥刘亢死了么?”李玉不敢看金潇雪的眼睛,只是点点头。
二人半晌无话,终于金潇雪开口道:“玉哥,你方才是破了刘亢的“引雷诀”么?好厉害。”李玉听着这话感觉不太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金潇雪,却发现金潇雪圆润的脸白里透红,眉梢嘴角含笑,一如平常模样。
李玉道:“小雪,你不怪我么?”金潇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选择刀口舔血,便怪不得别人,当然,也怪不得你啦。”李玉终于笑了笑,心里轻松不少,瞬间无力感遍布全身,方才和刘亢生死大战实在太累了,只想大睡一觉。
金潇雪又道:“而且方才你也问了,若是你们互换了,他也不会放过你”李玉噗通一声倒下,金潇雪大叫一声慌忙把李玉扶住,摸了摸额头,把了把脉,检查了一遍身体,才知道李玉是太过乏累昏过去了,便缓缓蹲下,坐下,把李玉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帮李玉捋了捋头发,擦了擦脸上的灰尘,不知为何甜甜的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依旧睡的纹丝不动,鼾声大起,金潇雪看着刘亢躺在那,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便轻轻把李玉放下地上,几步走到刘亢旁边,蹲下拿着星隐剑,以剑鞘刨起土来。
不到半个时辰刨了个长坑,叹了口气,走到刘亢身边,见刘亢的眼睛还未闭上,十分狰狞,金潇雪弯腰把刘亢双眼捋上,正想把他拉入坑内,却又停住了,想了一会儿,还是回到李玉身旁,取下水壶,喝了两口水,去河道边把水接满,又捡了些枯枝,尽皆放在李玉脚下,然后坐在地上,托腮发呆。
差不多过了两个多时辰,李玉醒了,见金潇雪坐在一旁发呆,金潇雪也看李玉醒了,笑道:“醒啦玉哥,要不要先洗个澡?”李玉一看自己身上尽是尘土血迹,马上向刘亢看去,发现了金潇雪挖的长坑,说道:“既已挖了,怎的不让他入土为安?”金潇雪道:“还是你来吧,毕竟是被你打败的。”李玉不知为何心里多少还有些别扭,但还是前去把刘亢拉进长坑,把土填上。
金潇雪道:“玉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引雷诀”到底破绽在哪?为何最后那一剑你丝毫不受影响?”李玉笑道:“我第一次也是狗急跳墙,偶然踹到他的伤口,本来踹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没想到竟没被震伤。第二次我见刘亢施展“闪身变”,怕他近身,慌乱往身后踹了一脚,后知后觉竟又没被震伤。”金潇雪道:“这却奇怪了,难道恰巧赶上刘亢没用护体真气?”
李玉道:“不,是因为我是用脚踹的。”
金潇雪啊了一声,十分不解。李玉又道:“我之前用剑、用手,都被震伤,唯独用脚不会,你说,这是为什么?”金潇雪一下就被问住了,这问题看似简单,却总感觉话在嘴边答不出来,想了良久,摇了摇头道:“为什么?”
李玉道:“因为,脚穿了鞋。”
金潇雪眉头一皱,一脸嫌弃道:“这却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鞋穿在手上,一拳就能破了刘亢护体灵气?”李玉道:“正是如此!”金潇雪瞬间双眼发直,愣在当场。
李玉继续道:“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把鞋脱了套在手上,只得隔着衣袖握剑,权当一双薄鞋了。”金潇雪这才若有所思,恍然大悟道:“是了!当初他能隔水伤人,隔金伤人,却不能隔土伤人,隔木伤人。衣物是土是木,自然能断了刘亢护体灵气,玉哥,你太厉害啦!”
李玉嘿嘿直笑,无意间看到上方山顶,说道:“前面就是昆仑之巅了,我们去取昆仑神石吧,或许灿火晶也在昆仑之巅上。”金潇雪点点头,二人一起向上方攀去,留下一抔黄土,以及若隐若现的一个小土包。
二人攀了十几丈,山势又陡又峭,金潇雪找了块巨石坐下,气喘吁吁道:“玉哥,那怪鸟许久未见了,我们直接御剑上去吧,瞬间便到了,不碍事的。”李玉抬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实在怕前路凶险,在空中会疏于防范,但若是一路攀爬上去,体力消耗极快,也非良策。正思索间,突然一阵阴凉,李玉一惊,马上抬头看去,一声长鸣,动彻九霄。
“妈呀,我这乌鸦嘴,怪鸟来了!玉哥,怎么办?”金潇雪上看下看,尽是茫茫巨石,上不来下不去,怪鸟临近,狂风骤起,拔出星隐剑,瞄准怪鸟,李玉手诀连做,四周渐寒,周身泛起蓝芒,如有实质。
怪鸟越来越近,二人看的越来越清楚,通体棕黑,两只眼睛如两颗葡萄般又圆又亮,鼻子长而带勾,满脸生毛,恐怖无比。金潇雪道:“玉哥,它只剩一条腿了,站不稳的,我们就守稳地面便好。”李玉道:“这应是异兽“橐蜚”,天生便是一只脚。”
金潇雪道:“啊?天生就一只脚的鸟?那它性格如何?食人么?”李玉还没来得及答话,橐蜚已然临近,却落在了不远处,一只脚站的纹丝不动,注视着李玉和金潇雪二人。
李玉不敢轻敌,然而“冰封北冥”已成,把李玉和金潇雪包在中间,稍微放心了些。却见那“橐蜚”一只脚竟原地跳了起来,咚咚咚跳了三下,随后脖颈拔的老长,与脚连成一条直线,接着竟头颈齐弯,像要把自己折起来一样。
金潇雪道:“玉哥,你看它像不像对我们鞠躬呢?”说着橐蜚头颈弯到半截又直直竖回,马上又弯下来,金潇雪道:“玉哥,你说话呀,你不是和它熟嘛。”李玉道:“我只是在书上看过,并未见过真的。”金潇雪道:“哦,那书上怎么说?”
李玉道:“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而一足,曰橐蜚。冬见夏蜇,服之不畏雷。”金潇雪一时无话,又慢慢道:“玉哥,啥意思?”李玉见对面的橐蜚已“鞠了三躬”,暂无恶意,说道:“相传有种鸟,叫橐蜚,长得像枭,面目像人,一条腿。冬天四见,夏天蛰眠,穿上其羽毛做成的衣衫便不怕雷霆。”
金潇雪道:“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把它煮了吃了就再也不怕那八门引雷诀了呢。哎?玉哥,你看,那橐蜚站的位置,不正是刘亢埋葬的地方!”李玉一看,果然如此,金潇雪道:“我知道了!以前刘亢总是欺负它,它见我们把它仇人杀了,在感谢我们呢!
李玉听金潇雪这么一说,倒似一切都有了解释,但毕竟人兽殊途,心里还是不太放心,突然见橐蜚张开双翅,一阵扑腾,尘土飞扬,还一边“嘎嘎”的叫。李玉问道:“小雪,这又是在干嘛?”金潇雪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嗯它在说,今日帮我除了大敌,万分感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李玉都听傻了,突然上方又是两道黑影,一左一右,遮天蔽日,金潇雪忙道:“遭啦!我搞错啦,它叫帮手来了!”李玉原本稍微稍稍有些松懈,一下又紧张起来,见左右两边正是两只橐蜚,愈来愈近,心道还好没把“冰封北冥”散掉。
眼见两只橐蜚到了冰层之外,停滞不前,半山腰着脚点太小,无处落地。四支大翅膀在半空呼扇,李玉提神运气,四周寒意滔滔不绝,突然对金潇雪道:“小雪,它们的爪子里是什么,你看得清么?”
金潇雪马上向两只橐蜚的爪子看去,一只爪里是一条大鱼,通体乌黑,时不时打个挺;另一只爪里是一颗红彤彤的大果子,在硕大的爪中时隐时现。说话间捏着黑鱼的那只橐蜚落在二人几丈之外,一松爪黑鱼落地,黑鱼一下就翻起三尺高,橐蜚却动作更快,一根指头直直插去,一下就把黑鱼钉在地上,又是一个“鞠躬”,起身飞走。
接着另一只橐蜚飞来,贴着地面,举重若轻的把爪中的大红果子放在黑鱼旁边,也是一个“鞠躬”,扑通飞走。李玉和金潇雪面面相觑,金潇雪道:“哎呀,原来是场误会呀,你看看,又是鞠躬又是送礼的,快去看看是什么宝贝。”
说着前方在刘亢土堆上方的那只橐蜚也弹起飞走,三只橐蜚转眼无影无踪。李玉也放下心来,撤了“冰封北冥”,金潇雪迫不及待的向黑鱼和红果子跑去,李玉摇头晃脑四处观瞧,紧随其后。
金潇雪惊叫一声,李玉吓了一跳,金潇雪拿着红果转身道:“玉哥!这是什么果子!好大好香呀!”李玉不自觉的拿过来仔细观瞧,一阵清新的果香飘来,精神一阵,正红色的果子亮的发紫,方才离得远看不仔细,拿在手里发觉竟有椰子大小,真是头一次见过。
金潇雪咽了咽口水道:“玉哥,我们好久没吃东西啦,开动了开动了,我来我来。”说着把星隐剑蹭了又蹭,李玉本有些怕果子是否有毒,毕竟从未见过,但看金潇雪兴致勃勃,果子也全然不似有毒的样子,只是对星隐剑切果子有些难受,毕竟沾了无数血腥。索性两个拇指扣住果茎,一发力,裂成两半,咔嚓一声,顿时清香更浓,里面果肉雪白,便似苹果一般。
金潇雪再也忍不住,拿过一半就咬了一口,水汁四溢,甜味却甚少,味同嚼蜡一般,一时兴致去了大半,只比喝水略强一些。李玉也咬了一口,只有些淡淡的清香味,比想象中差了很多,问金潇雪道:“好吃吗?好吃的话这半也给你。”金潇雪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一人一半,那快吃,吃完了还要辛苦玉哥烤鱼。”
李玉本担心烤鱼又会招来猛兽,但实在拗不过金潇雪,捡树枝升起火来,金潇雪乐的合不拢嘴,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玉烤鱼。
李玉烤着烤着有些头晕,原本以为是之前劳累过度,体力透支,但一低头,一滴血滴到地上,竟是鼻子出血了。慌忙抬起头,谁知金潇雪正盯着鱼看,一滴血下来自然看的一清二楚,慌忙抬头看向李玉,见李玉仰头看天,人中还有一道血痕,知是李玉流了鼻血,说道:“玉哥,你咋啦。”李玉道:“奇怪的很,鼻子流血了,自从修习雪苍功法后十余年这是第一次。”
金潇雪笑道:“你呀,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李玉慌忙道:“哪有!可能这几日喝水少了,上火而已。”金潇雪扯着自己的红服道:“哎呀也不知道是谁,送我这身衣裳的时候,一对狗眼东看西看,就不能坦荡些么?有要求直接提嘛,救我几次性命,我又不会”
“啊!”
金潇雪突然一声尖叫,李玉不自觉放平扬起的头,见金潇雪竟也一根玉指堵住鼻子,仰头看天。李玉道:“怎么?金大美女对我也有了想法?”正调侃间,竟两行血滴下,是两个鼻孔都流血了。
金潇雪堵着鼻子低头正想还嘴,见李玉人中已是两行血痕,哈哈大笑,不小心没堵住,竟也是两行热血喷涌出来,察觉不对,赶紧又把头扬起来,说道:“玉哥,不太对啊,我们怎么同时出血,而且出的这么厉害,我们我们不会吃那个红果子中毒了吧,我们不会死吧?”
李玉想了一下道:“虽然不会死,但以后你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金潇雪道:“决计不敢了!”李玉道:“我觉得浑身蓄劲,热血沸腾,应是大补之相。”金潇雪道:“啊!是这样的!我还以为火烤的呢。”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李玉觉得鱼烤的差不多了,但鼻血竟还没止住,仰头对金潇雪道:“鱼好了。”金潇雪仰头摸摸索索的结过鱼,李玉道:“你也还没好么?”金潇雪道:“没啊,一直顺着喉咙流进了胃,又凉又腥,还浑身燥热,难受惨了。”李玉听到旁边河道潺潺水响,有了主意,对金潇雪道:“我们去河道洗一下吧,小时候我流鼻血我爹就是这样帮我止血的。”
金潇雪满口答应,二人仰头以脚摸索着慢慢到了河边,如商量好了般一起蹲到河边,金潇雪手握枯枝把鱼插在河道边的泥里,而后任凭血滴进河中,不住的清洗鼻腔。
没一会儿,金潇雪道:“玉哥,我好像好了,你呢?”李玉闻言停手,似乎也止住了,一看金潇雪,已经把鱼咬了第二口了。李玉道:“怎么,不怕这鱼也是大补之物,等会儿要全身爆裂而亡么?”金潇雪突然停下了动作,一脸难过的看着李玉。李玉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好了和你开玩笑的,鱼虽有营养,却是在水中生活,就算大补,也不会阳盛阴衰的。”
金潇雪闻言又咬了几口,递给李玉道:“一起吃,要死一起死。”虽是一句玩笑话,李玉听着心里荡起异样波澜。早已和面前这女子同生共死数次,人生似乎有了意义,不再似从前那般,一生只为了寻找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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