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被刘怡萱叫醒后便再无睡意,梳洗一番把银子放在屋里桌上,和刘怡萱起身往中州城里而去。原本是奔着和何三石喝酒的酒楼而去,但当时只记得大体位置,酒楼名字叫什么却没在意,走来走去又似找不到路,已然有些懊恼,再找下去又怕刘怡萱笑话,便打算去亨通客栈瞧瞧,若是李大力还在,应就有百凤山庄的消息。 谁知于大街上眼见迎面走来一人,深蓝衣衫,手杵命幡,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看一位位行人,毅然是个算命先生,正是当初和徐嘉晨刚出雪苍在望江城遇见的那位,开口便断李玉和徐嘉晨二人姻缘不合,现在想来果然如此。李玉正想和他打个招呼,谁知他却一步步走来,开口便道:“少侠,你得天相啦,我没有骗你吧?”李玉左右看看,确定算命先生在和自己说话,恭敬一拱手道:“先生神机妙算,佩服得紧。”算命先生哈哈大笑,捋着胡子,发现刘怡萱也在向自己恭敬行礼,马上说道:“二位,不必行礼啦,都是修仙之人,承受不住啊。”李玉想起自己和徐嘉晨曾追了他二十余里还未追上,算命又精准无比,应不是凡人,说道:“在下雪苍派李玉,这是我朋友百凤山庄刘怡萱,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那算命的道:“嗯,懂礼貌,好孩子,老夫嗜酒如命,便叫我酒先生吧。”李玉心头啧啧称奇,却还是恭敬的道了一声:“酒先生。”酒先生道:“好啊,老夫算命半辈子,能想让我尽心算的可不多,小友,我送你一卦。”李玉不明所以,却又想起父亲的话,算命的都是骗人的,不会这酒先生说是送我一卦,事后再要钱吧,赶忙说道:“酒先生,晚辈惶恐,无功不受禄。”酒先生先是惊愕,却又捋胡子哈哈大笑道:“无妨,将来遇上好酒,送我一坛便好。”
李玉听了这话总算放下心来,正想再客气两句,忽然见酒先生不知何处摸出一叠铜钱,凌空一抛,一伸右臂,铜钱尽数落在右臂上,酒先生口中念念有词道:“巽下坎上,是为井,井者,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凶。”李玉听得一头雾水,只听懂了最后一个凶字,追问道:“这是,凶卦?”酒先生道:“否极则泰来。”李玉顿了顿,说道:“请教酒先生,此卦何解?”
酒先生道:“自是用你一世去解。”李玉听了这话,便不敢多问,想着家里有本《周易》,小时候翻过几次,实在枯燥,片字未读,何时有空回家好好瞧瞧《周易》便是。这时刘怡萱开口道:“酒先生,晚辈有一事请教。”酒先生道:“甚好,老酒我批阴阳,断五行,铁口神算,一句九钱。”李玉一愣,没想到刘怡萱还有话说,更没想到这酒先生还没听问题便要收钱,侧头看向刘怡萱,刘怡萱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淡淡说道:“如此,打扰了。”
酒先生捋了捋胡子,转身便走,便走边道:“小友,别忘了还欠我一坛好酒。”说话声音不大,李玉却听得清清楚楚,李玉也淡淡道了声是,又问刘怡萱道:“刘师姐,你有何事向酒先生请教,怎的又不问了?”刘怡萱看了一眼李玉,说道:“我银子不够。”
不多时二人到了亨通客栈,还未进门,却听得里面一声女子高喝,威震九霄:“李大力!我再问最后一句,今日你定要护着那魔教奸细么!?”李玉和刘怡萱二人双双神情突变,李玉想的是怎么李大力护着魔教奸细了,护着的可是金潇雪么?刘怡萱想的是在外奔波,苦难受尽,终于见到了亲人,瞬间眼眶红润,这些时日受过的苦难齐齐涌上心来。
两人双双快步赶进客栈,客栈中一位中年女性长剑雪亮,直指李大力脖颈,身后是三位百凤山庄弟子,都曾见过,是赵萤光、彭艺、蔡萌萌。桌上杯盘狼藉,却一位客人都没有,应是都吓走了。李玉和刘怡萱同时高呼一声,李玉喊的是“且慢!”,刘怡萱喊的却是“姑姑!”。在场五人同时向这边看来,李大力看到李玉浓眉皱起,又看到刘怡萱却又缓缓舒展开来,百凤山庄看到两人又惊又喜,“刘师姐!”“萱萱...”
百凤山庄四人向刘怡萱快步而来,李玉却直奔李大力而去,问道:“大力兄,没受伤么?”李大力呵呵笑道:“无事无事,你把刘怡萱带来了,自然无事了。”李玉道:“那便好,方才听说你护着魔教奸细,不知是谁在哪。”李大力反应一下,又呵呵笑道:“我护着魔教奸细...可不就是你么?”李玉瞪大了眼睛,哑然失笑。
而百凤山庄那边似乎起了争执,刘无方似要走,刘怡萱却在原地一动不动,旁边站着彭艺,赵萤光和蔡萌萌却跟在刘无方身后,刘无方对着李玉高呼道:“李玉,你过来。”李玉听得这刘二庄主对自己半点也不尊重,却不得不缓步过去,李大力也跟了上来,刘无方道:“你是九天圣使,是也不是。”李玉道:“是。”刘无方又道:“那你探查到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李玉郁闷至极,对这刘无方厌恶不止,却又不得不想想要怎么回话,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转来:“他是我雪苍的九天圣使,却不是你百凤的九天圣使。”众人侧头一看,信步走来一人,身穿雪白绸缎风衣,走路轻盈,头发盘起,凤眼柳眉,口若丹珠,颔首微抬,秀美飒爽,李玉心头一震,不是徐嘉晨却又是谁?
刘无方冷哼道:“逆天同盟,同气连枝,姑娘所言,可负责任么?”徐嘉晨亦冷哼道:“那百凤山庄探查到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刘无方听了秀目瞪圆,似要喷出火来,愤然道:“臭丫头没学过礼数么?”徐嘉晨一向头颅微抬,现却抬的更高,说道:“不错,不懂礼数的,都是臭丫头罢了!”刘无方一下就听出徐嘉晨暗指自己不懂礼数,狂喝一声“放肆!”猛然间周身灵气四溢,“流光溢彩”四位女弟子惊慌不已,边退边喊:“姑姑息怒!”
瞬间刘无方四周尘叶纷飞、愈卷愈盛,虽是无形真气,却被尘土与落叶勾出轮廓,李玉和刘怡萱脸色越发难看,李大力也卸下重剑,横于胸前,整个街道人们呼走分逃,徒留一地烟尘。徐嘉晨道:“道理讲不过就动手么?我倒看看传说中刘二庄主的“凤羽九杀”是否浪得虚名!”说罢徐嘉晨双眼一眯,举起月华神剑凌空乱划,似在空中写字一般。剑尖划过之处,有一道道淡蓝色真气,愈发浓烈,李玉已然看出,英杰武集徐嘉晨便使出过此招,唤作“天书玉璧。”前文书说过,“天书玉璧”乃是云裳所创,是将“凝霜”绝技修炼到一定深度,以剑为引,将百里水气聚集,凭雪苍真气化霜,护住周身。顾而是雪苍顶尖且为数不多以防御为主的招式,当初用完此招马上催动灵气运转“百丈玄冰”时,孙栋使出深身解数都破不了天书玉璧,这次徐嘉晨之专心用天书玉璧一招,便令李玉放心不少,她想的应是挡下刘无方一招便可,想想也是,堂堂百凤山庄二庄主和一位雪苍三代弟子过招,若一招拿不下,已然是输了。
刘无方见况昂首笑道:“以卵击石!云裳小儿的天书玉璧都挡不下我一招,我就让你这初生牛犊开开眼界!”刘无方周身气浪愈来愈广,听得撕裂风声呜呜不断,“流光溢彩”四位女弟子不住喊出的声音已消散在风里,徐嘉晨神色凝重,月华剑熠熠生辉,前方蓝芒如有实质,李玉又点点头,徐嘉晨只把天书玉璧凝在身前,如此一来虽身后丝毫不顾,前方却防御倍增,刘无方断然不会从后方攻入,徐嘉晨实在聪慧。
刘无方周身气浪撕裂声愈来愈强,竟隐隐听得是凤凰长鸣,突然一阵阵稀里哗啦的破冰之声不绝于耳,刘无方蓦的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四周的九凤流转真气也随之一滞,不过却是转瞬,又复如斯。却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边说边看向徐嘉晨身侧,真气呼啸,席卷而去。
“小儿云裳而已。”
一声男子轻叹,众人却听的清清楚楚,忽然间徐嘉晨神色一变,收了招式,身侧受刘无方的九凤流转真气撕扯,却雪花大溅,溅的徐嘉晨身上星星点点,白白茫茫。大雪淡去却现出一道人形,李玉看清此人吃了一惊,又觉得无比踏实,正是那日在无量海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雪苍五长老,云裳。
原来方才刘无方本想一击制敌,早对“凝霜”绝技修出的“天书玉璧”有所耳闻,并且被徐嘉晨激得血气上涌,故而打算使出全力。众所周知欲重拳伤人,必先收之再打,刘无方的九凤流转真气正收之于体,将放未放的气口上,突然不知何故受了外界的无尽压力,却是云裳瞬间以“凭无化冰”将刘无方封闭于内,猛然一收引的冰内气流通通冲向刘无方,刘无方刚刚停止收敛灵气的时候突然生逼的再收一些,故而反噬自身,受了内伤。刘无方身经百战,马上知道并非巧合,定是有人搞鬼,随即大喝一声,九凤流转真气四溢,马上感知徐嘉晨身侧三尺处寒意非凡,一击而去,谁知击出个刚刚骂过的雪苍长老来。
云裳负手而立,冷冷的盯着刘无方,刘无方心中震惊,却还是破口而出:“五长老,你教的好徒儿!”云裳道:“在下云裳小儿,什么五长老。”刘无方见云裳咬着自己的口误不放,虽有些理亏,但怒从心起,双拳一握,周身又是狂风大作,云裳一把把徐嘉晨归到自己身后,一做手诀,一缕碧光竖于胸前,瞬间碧茫缠身,辉光聚于右手,正是佩剑“弧光”。
眼看这两大宗师要交手,突然一道人影横在两人之间,向着刘无方双臂大开,刘无方马上收手,差点再次被反震,怒喝道:“萱萱!你做什么!”突然又有三道人影闪在刘怡萱身前,正是赵萤光、彭艺、蔡萌萌,也如刘怡萱一般,对着刘无方,双臂大开。刘怡萱道:“姑姑,若是和雪苍动了手...”
“混账!反了你们了!”
刘怡萱话还没说完,便被刘无方打断,不过刘无方却收了灵气,地上尘土落叶规则的围着刘无方,一圈又一圈。这时云裳的周身碧芒也已消退,徐嘉晨在身后轻轻道:“师父...我...”
“无妨,回去再说。”
云裳亦是打断徐嘉晨的话,看刘无方的眼神缓和了些,又看了看李玉,李玉赶忙行了一礼,云裳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又看向刘无方。这时赵萤光一转身,顺便扯了一下刘怡萱的袖子,对云裳道:“百凤山庄赵萤光,见过云长老。”云裳只是眼睛看向了赵萤光,也无动作,也无话,这时刘怡萱上前两步走到刘无方身边,一边抱住刘无方手臂,一边耳语起来,赵萤光对着云裳继续道:“云长老,我派刘怡萱刘师姐失踪多日,恐有不测。而二庄主与刘怡萱最为亲近,十分着急上火,加上性格也莽撞了些,无意冒犯,实在抱歉的很。”刘无方听得一瞪眼睛,谁知刘怡萱竟也向刘无方瞪起了眼睛,刘无方顿时卸了气,只是撇了赵萤光一眼。
云裳点点头道:“嗯,若是哪日我徒儿失踪了,便像她一般,想必你们也能理解。”赵萤光道:“这个自然,我们不但理解,还会全力帮您一起面对困难,毕竟雪苍于我派有大恩未报。”云裳道:“徐嘉晨,你觉得呢?”徐嘉晨没想到师父会提及自己,整理一下思绪道:“嗯...可能我方才说话也冲动了些,二庄主,对不住了。”
赵萤光赶忙道:“哎徐师姐严重了,我们二庄主也是个急性子,眼直口快,却内心纯善,都过去了,过去了。”刘无方深吸了两口气,没再说话,云裳却道:“怎么,二庄主还有话说?”
云裳一句话后,场面顿时如静止一般,落针可闻,在场众人谁都不敢说话,甚至气都不敢喘。刘无方脸色变了又变,缓缓说道:“我下山来只是为了寻萱萱,今日见她无恙,便都随我回山吧。”说罢一转身,也不见有何动作,便腾空而起,一扬手,不知向亨通客栈里扔了什么东西,而后直向西方飘然而去。流光溢彩四位女弟子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纷纷和云裳徐嘉晨、李玉李大力行了一礼,相继御剑跟上,刘怡萱落在最后,有意无意的看了李玉和徐嘉晨一眼,也御剑奔西方而去。
云裳看着五道人影渐行渐远,缓缓说道:“徐嘉晨?”徐嘉晨赶忙一行礼道:“弟子在。”李玉看徐嘉晨的样子若有所思,印象里徐嘉晨一直是下颔指人,这么惊慌的样子从未见过。云裳道:“可以回山了么?”
这句话便大有深意,雪苍派中弟子通过“六技之试”后便可下山历练,虽可以选择不下山,但约定成俗,并无通过“六技之试”不下山的弟子。但下山之后,又是约定成俗,不有小成便不会归山,自始至终还未归山的也不在少数。归山弟子首先便是在山下寻得自己的佩剑,常言道“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雪苍弟子虽人手一把雪苍弟子佩剑,雪苍弟子佩剑虽也是锻造精良削铁如泥,但终归不是神兵利器,故而有一把好剑才算是独当一面的开始。当然像李玉和徐嘉晨这种还未下山便有了自己的佩剑,“无尘”和“月华”,在山下便算了了一桩大事。
若是寻得佩剑算是下山后的第一步,那么武功大进,或名声大噪便算是第二步,虽说通过“六技之试”对常人来说已算是近于无敌,但相对于其他修仙门派来说,只能算是比普通守山弟子强上几分,所以说上升空间还是不小,归山弟子都是精进不少,换句话说若是武功还是照旧,便不好意思归山了。
而云裳这么问,无疑是在询问徐嘉晨这段时日有无进境,虽然说徐嘉晨身为九天圣使,但毕竟是从无到有的称呼,云裳还是把徐嘉晨当作下山弟子来看。徐嘉晨偷瞟了一眼李玉,颤巍巍的说道:“师父...还不可以。”
云裳突然看向李玉,李玉顿时感到两道寒芒穿刺而来,不敢对视,只得低头,云裳道:“玉儿,你可要御剑归山?我可护送一程。”李玉连道:“多谢云长老,我还有些事情没查清楚,暂不回山。”云裳嗯了一声,又说道:“李大力,没受伤吧?”李大力本在一旁看热闹,见云裳突然看向自己,竟不自觉的打个冷颤,说道:“多谢云长老挂念,我并未受伤,健朗的很。”
云裳点点头,说道:“二位保重,晨儿随我来。”李玉和李大力赶忙行礼,徐嘉晨却没想到师父临走竟要叫上自己,到了声是。云裳缓缓往东走去,徐嘉晨看了看李玉,李玉也没忍住看向徐嘉晨,想不到徐嘉晨小嘴一撇,似乎瞪了李玉一眼,转身跟着云裳走了,李玉有些尴尬,转头看向李大力,李大力对李玉呵呵一笑,走上来拍拍李玉肩膀道:“好兄弟,去喝两杯罢!”
李玉笑着点点头,虽还未从方才的惊变中缓过神来,但他想不通为什么除了他人人都爱喝酒,哦对了,有个人说她不爱喝酒,她叫金潇雪。李大力似乎对中州城有些熟悉,李玉想让他去找之前和何三石喝酒的酒楼,一来照顾一下何三石的生意,二来也向何三石引荐一下。李玉只是简单描述了一番,李大力便找到了,李玉抬头留意了一下酒楼的名字,“六顺酒楼”。二人进得酒楼,伙计还是那个伙计,见了李玉便道了一声李爷好,将二人邀到雅间。
李大力起初见李玉中州城出了名的六顺酒楼都找不到,还想带他喝完酒四处逛逛,谁知道这里的伙计竟喊他李爷,真是惊讶不已,而且还未点菜,已然端进来四碟小菜,食材虽然简单,做的却是精致无比。又有伙计端了酒进来,说道:“二位爷,这是本店最近大火的“九江翠”,送来一壶尝尝。”
李大力毫不客气,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点点头道:“嗯...甚是香甜,却少了些劲道。”李玉见况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道:“兄弟,不知...不知何少主可有空闲?”那伙计恭敬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何爷交代过,若是李爷来了,把这个交付于你,他已先走一步。”
李玉起身双手结果信件,打开一来,字体龙飞凤舞,何三石真是字如其人,潇洒无比,又细看了看内容,突然大叫一声,跌瘫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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