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一旁瞧着她的动作,双手抱胸含笑,真当是川剧变脸第一人。
刚进来的年轻女人,奇怪看了眼电梯门大开却纹丝不动的俊男靓女后,才走进电梯,迟骋引也面色坦然地牵着洛呦呦的手跟在后面。
待那位同乘的陌生人出去了后,他贴在她耳旁:“这一次真的是一辈子了,洛呦呦,你赖不掉,甩不掉,也逃不掉了。”
洛呦呦的手闻声收紧,冲他灿灿一笑:“知道啦!迟影帝。”
俩人低沉悦耳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小小空间里。
一打开门,洛呦呦趿拉着拖鞋奔进厕所,整理了下仪容。
再次出来时,她在楼下绕了一圈没发现迟骋引,又匆匆上了二楼。
卧室门却是关着的。
“你在卧室干嘛?”
女人刚触碰到门把手,迟骋引就从里面开了门。
洛呦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难道里面有你来不及收拾的东西?女人的?”
“没有,”男人心虚抿起两个小酒窝,拿出怀里的信,“刚刚你不是说想看那天我在古镇里写的信吗?我放在卧室里的。”
对于眼前这个拿着一封信想把她堵在门口的人,洛呦呦秀眉微蹙,假笑道:“我突然不想看了,我想看我写给你的信,时间久了,我都忘记当时写了什么了。”
见他没说话,只让出了一侧,女人径自溜进卧室。
刚走两步的洛呦呦怔怔望着房间里的装扮,不禁扶额暗骂自己。
进了屋门的女人脚下是各色玫瑰花瓣铺筑成的路,床上是铺了一半单词的玫瑰花瓣,依稀可以看见“marry”的字样。
投影仪的白光打在床头的空白墙上,白与金的心形气球飘在屋顶,围成一个巨大心形。
这还是一个半成品的求婚现场,显然是洛呦呦自己破坏了这场浪漫的惊喜。
女人尴尬回头,迟骋引沉默牵过她的手想带她出去:“下次一定……”
她一把拉住说话人,后者不解转身:“怎么了?”
女人踮脚准备送上自己的吻。
迟骋引别过脸,完美错开。
这次倒是洛呦呦不满地扳过他的脸,目光疑惑:“怎么了?”
男人摸了摸说话人的脑袋:“现在不行。”
后者再次凑上前,两人鼻息清晰可闻:“为什么?”
“咳咳……”
这声音太熟悉了,洛呦呦停住动作,猛地推开隔间的门。
出乎她意料的是里面不止洛平一人,而是一群人。
堆积成小山的玫瑰花旁,显然有一个小型的家庭工作坊。
四个忙碌的身影正在进行机械式操作,杨思嘉递给洛禹鲜红玫瑰,后者揽过花辛苦扯下花瓣,装在脚边的花篮里。
另外任劳任怨忙着摘其他颜色的花瓣的是洛忻和陆双琼,许姣妤也来了,双目紧盯着电脑在操作着什么。
方才的咳嗽声显然是陈映丽刚包装好的花束,拿给迟卫和洛平看时,刺得俩人同时咳嗽打了个喷嚏。
所以,这门缝间显然把他俩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洛呦呦臊红了脸,嗫嚅道:“爸妈,叔叔阿姨,哥……”
陈映丽走上去,心疼地摸着说话人的头:“傻女儿。”
“阿姨,对不起。”
“傻孩子,”陈映丽把眼前低头愧疚的人拥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你不仅是我家的儿媳妇,也是我们的女儿。”
“阿姨……”洛呦呦酸了鼻头,泪水倾落。
“还叫阿姨?”陈映丽笑看着眼前人的无名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该改口了哟。”
“……妈,爸。”
洛呦呦喊完,看了眼身旁的迟骋引,后者也对着洛平他们喊了一声爸妈。
女人不禁纳闷瞧着身边喊得十分顺口的男人。
后者神秘一笑,泪痣上浮,勾起两个无辜的小酒窝。
幸福落定的晚上,卧室还余玫瑰的淡淡香气。
洛呦呦回想起下午洛忻抱着玫瑰花的局促样儿,忍不住发笑:“洛忻这只单身狗拿玫瑰花干嘛?”
“不知道。”迟骋引给身边人盖好凉被,又下了床。
洛呦呦抓住他的胳膊:“诶,你去哪儿?”
后者握住她的手坏笑,眼里的光灿溢生辉:“睡前温习一下某人给我写的情书。”
“不准!”女人使了点劲,“睡觉!”
“喏,”迟骋引从枕下拿出一封信,“这是那天我在古镇里写的。”
洛呦呦兴奋接过,看见底下还有一封,说:“我要看!”
男人瞬间举高胳膊,床上的人慢了一步没抢到。
“迟到先生,这信的所有权是我的,你写给我的。"
迟骋引故意凑过脸:“没奖励可不行。”
洛呦呦凑在他耳边:“我爱你。”
男人睁开眼,泪痣乌黑,浓墨也化不开的深情眼眸锁住说话人:“我也爱你。”
洛呦呦亲了下他的脸颊:“我很爱你。”
迟骋引也亲了亲她的脸颊,多添了一个字:“我非常爱你。”
“我超级无敌爱你。”
“我超级无敌很爱你。”
“我超级超级无敌很爱你。”
“我超级超级超级超级……无敌很爱你。”
洛呦呦也一口气不知说了多少个超级。
男人含笑看着大喘气的她,倾身吻住她的双唇,渡给她氧气。
半晌过后才放过她:“早点睡,晚安。”
洛呦呦不满身侧人关了灯:“可我还没看你写的那封信呢。”
迟骋引搂过她,轻轻说道:“时间还很长,以后我一字一句慢慢读给你听。”
“好!”
清晨,第一声鸟鸣还未啼叫,床上就只剩下洛呦呦一人。
衣帽间里,男人赤着脚试着各式各样的定制白衬衫,紧接着又倒腾了半小时的发型。
洛呦呦醒来,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便看见客厅里某一正装男子挺直着腰板端坐在沙发上,发型也收拾得一丝不苟,盯着手里的户口簿痴痴地笑。
连她下了楼,他都没发现。
女人在不远处轻咳了两声:“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迟骋引及时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拉过说话人的手腕,“来,我熬了粥,趁热喝。”
他的手心在冒汗,洛呦呦故意苦着脸说道:“我感觉不太舒服,要不我们推迟到明天吧?”
男人僵住,并没有回头看她,白衬衫也瞬间光彩尽失:“好吧,喝点粥,等会我们去医院看看。”
车子驶离小区后,洛呦呦收起捉弄之心:“我不疼了,我们去登记吧,迟到先生。”
驾驶人直视着前方,一脸严肃:“那也得先去医院看看,今天本就是你的冲管时间。”
“我们先去登记吧!”洛呦呦紧紧拉着他的衣袖,央求的声音满是撒娇,“哥哥?好不好?”
迟骋引坚定不移地驶在医院的路上:“没带户口本,我俩衣服也没换。”
“我都带了。”
洛呦呦哧笑着打开单肩包,取出两件白衬衫、两本户口本。
迟骋引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者举双手投降:“我错了,哥哥,我刚刚是看你太紧张了,想让你放松一下。”
说罢,她又摸了摸他的手心:“你看你现在手心没汗了,等会照出来的照片肯定是最好看的。”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民政局上午登记的新婚夫妇并不多,洛呦呦和迟骋引9点到,不出几分钟就拿着热腾腾的红色小本本走出来。
盯着登记照,洛呦呦又瞅了会儿身旁的男人笑出了声,刚刚应该是他二十几年来最紧张的时刻吧。
似是夏日燥热,迟骋引平日里温润的声音,也有些激动情绪在忍耐:“恭喜,我的迟夫人。”
女人紧紧牵着身边人的手,晃了晃手中的两本结婚证,笑容与朝阳同辉:“同喜,我的迟先生。”
上了车,洛呦呦扬起尖尖的下巴,朝驾驶座上的人摊手,眼尾的黑痣也是十足的挑衅:“你在古镇写给我的那封信呢?迟先生?”
“在家,”替她系好安全带,迟骋引亲了下她的眼尾,“我们回家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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