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抿了抿唇,“没有……” 刚刚话题一直围绕着猫还不觉得别扭,现在他关心起自己,温诗槐的声音就没那么自然了,“我挂了。”
“让他滚过来!”温正平怒道。
温诗槐置若罔闻。
她不会叫谢屿过来,谢屿先前也表明过不愿意跟她家里产生交集。
她自顾自地挂断电话的行为,再次挑衅了温正平的父权。
他抖着手,“就那么个下三滥,你连带都不敢往家里带的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嫁的?”
温妤在一旁给他抚胸口,劝慰着,“爸爸,不要生气了,我好好跟小诗谈谈,最好是我们把人叫过来,给他点钱,让他们和平分开比较好。”
说到这里,温妤想到刚刚电话里听到的男声。
她万万想不到,一个卑贱的打工仔竟然有这样一把敲金击玉的好声音。
她只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这是温诗槐的电话”,清贵低沉又高高在上。
如果温妤的定力差一点,绝对会因为这个声音而心旌摇曳。
要不是后来温诗槐与他的对话暴露了他们的关系,温妤都要以为自己误接了什么上位者的电话。
但一想到那不过是个修车工……装得再深沉也是个下等人!
温妤温婉地笑,“我们出二十万,或者多一点,二十五万。他应该会同意咱们这边的要求的。”
温诗槐“嗤”了一声,“不是嫌人家寒酸吗?我看你也不怎么大气。”
虽然二三十万可能是谢屿几年的工资了。
但温诗槐本能地觉得谢屿不像是这么容易被金钱收买的人。
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看温妤的嘴脸,一时又走不掉,温诗槐伸个懒腰,“我上去补个觉。”
昨晚被许栩拖着聊到半夜。
死女人对于温诗槐终于开启性生活的兴奋程度,让人怀疑她上辈子是个老鸨。
温诗槐走了几步,又顿住,“对了,让人给我做个冰镇甜汤送上来吧。”
然后就那样施施然走了。
温妤差点没保持住自己的表情。
家里的佣人,最近一年来,三三两两的都遣散了。
目前家里只有她和温正平。
温诗槐那句指令,总不可能是对温正平下的。
所以这幅大小姐姿态,是摆给温妤看的——明晃晃地摆出着高她一等的优越感。
温妤当然不可能言听计从,却摆出逆来顺受的样子,“好,我去给你做。”
“惯的她!”温正平立刻阻拦道,“要吃什么让她自己做!嫁个修车工还想让人伺候,以后能不能吃得起饭都成问题!”
温诗槐头都不回一下,“放心,就算我穷到吃不起饭了,也不会回娘家打秋风。”
再说,这个没有“娘”的地方,早就不算她的娘家了。
……
温诗槐蒙头睡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到了饭点,也没人叫她吃晚饭。
要不是肚子饿了,她原本不想下楼。
没等走到餐厅,就听到热热闹闹的说话声。
其中一道,是贺司燃的。
温诗槐的脚步停住,站在酒柜后面。
温正平:“司燃啊,你跟我们阿妤的事,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贺司燃四两拨千斤,“伯父,我跟温妤只是朋友关系。”
“这……司燃,你别开玩笑了。我们阿妤好好的姑娘跟了你……你、不能这么辜负她啊。”
权势和地位就是一个人的脊梁,温正平在贺司燃这个后辈面前,语气几乎带着讨好。
“伯父,当年的事你情我愿,如果隔了这么多年,温妤还是想不明白的话,我可以给予一定的补偿。”这话说得清醒而凉薄,温诗槐猜想温妤此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贺司燃铁石心肠硬到底,继续道,“伯父,我今天来,只想跟您聊聊小诗的事。不说别的,就算只是为了小诗,我跟温妤也要划清关系,不然她们姐妹两个今后如何相处?”
温诗槐毫无动容。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当年跟温妤滚到一起,可没想过以后她要怎么跟温妤相处。
温正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家小诗,她做事出格、不安于室,本来就配不上你……出了昨晚那种事更不能拉你一起蒙羞!再说你妈妈也喜欢阿妤,她……”
贺司燃倏地打断他,“昨晚出了什么事?”
温诗槐就面无表情地等着,看温正平一个当人爸爸的,在说出“不安于室”这样的词侮辱她以后,还会不会亲口散播她的黄谣。
她不是不安于室,只是比不上温妤跟他一条心,温正平怕嫁进贺家的是她就捞不到好处了。
还好,温正平还有一点微末的底线。
他自己没有说,而是让温妤开口说。
温妤为难扭捏了半天,才细声细气道:“圈子里都在传,小诗昨天晚上在迷津点了两个男公关,一整晚都没回家……”
温诗槐低下头,暗嘲笑一笑。
温妤那张搬动是非的嘴,让她吃了这么多次暗亏,这次,总算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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