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陆迟沉轻飘飘地看一眼温诗槐的衣服,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
温诗槐终于有了表情。
她凄然讽笑一下,“贺司燃,你这下满意了?”
贺司燃被这一句话刺痛,“砰”地一声将实木茶几都踹歪了,猛地冲了出去。
走廊上传来贺司燃失控的咆哮,“……监控室在哪儿?!”
温诗槐木然地站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陆迟沉清了清嗓子,垂头对她道:“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出去?”
这是温诗槐跟陆迟沉的第一次见面。
如果不是刚才那场意外,她一定会很惊喜地抓住机会,与陆迟沉结交。
但是此刻,她对这莫名其妙的殷勤敬谢不敏。
她转身就走。
陆迟沉不紧不慢地落后几步,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六月的夏风带着散不去的灼热,温诗槐拖着步子,像个人偶一样沿街走着。
忽然,她顿住了。
几米外,一道颀长身影倚着路灯,偏头看着她的方向。
谢屿穿着最简单的装束。
黑T包裹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身姿峻挺,眉眼深沉。
温诗槐动了动嘴皮子,声音很低地叫了声“谢屿”。
她对谢屿没有“忠贞”的义务,更何况刚刚那场无妄之灾,她是受害者。
但温诗槐想到自己没听他的话,才遭受这次欺辱,忍不住垂眼逃避他的视线。
谢屿长腿几步走到她面前,“我来接你回家,应酬完了?”
温诗槐明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应酬完了”这几个字落到温诗槐耳朵里,无比的刺耳。
她咬了咬牙,将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岔开话题问了句,“谢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温诗槐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谢屿跟她隔着三十公分的距离,并肩往前走。
“很累?”谢屿见她走的很慢,“我打个车。”
温诗槐不想坐车,抓住他的手。
原本只是阻止他掏手机,但温诗槐抓住谢屿的手后,没有立即松开。
她的指腹很软,又嫩,蹭在谢屿带着薄茧的掌心,甚至有点痒。
“谢屿。”温诗槐冷不丁开口,“迷津是会员制会所,你怎么进去的?”
谢屿的薄唇意味不明地一勾,“没进去,我在外面等的你。”
温诗槐点点头。
忽然松开握着谢屿的手,一个巴掌猝不及防,“啪!”地落在谢屿脸上。
谢屿眉毛都没抬一下,冷静的模样证明他早已预料到温诗槐的这步动作。
但他没躲。
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那侧,目光沉静莫测,“你怎么知道是我?”
温诗槐原本只是猜测,但他这句话等于承认了。
刚刚,在路灯下看到谢屿的一瞬间,她心里就有一丝不对劲。
说好不用他来接,他骨子里又是个冷性子,今晚的体贴就透着不寻常。
她现在抓住的,是他的右手。
刚才咬破的,是左手。
但是,温诗槐已经不用再去验证了,因为那上面一定有伤。
耻辱感再度喷薄,温诗槐按捺不住还要扬手再扇他一巴掌。
谢屿这次没再纵容,偏头避过,一把将她的手抓在掌心。
温诗槐用力挣扎,那纤细的腕子,谢屿都担心她把自己弄折了。
只好松了手改为搂腰,“好了,你刚刚又不是没爽到。”
温诗槐怒目而视,“你去死!”
谢屿喉间不明意味地沉笑一声,“我死了,还得委屈你做寡妇。”
温诗槐没有跟他玩笑的意思,冷冷抬眼,“谢屿,你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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