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听懵懵懂懂,却也不轻易相信,只尴尬的扯了扯唇,“对不起啊,我忘记了。”
一上午,薛令烨都在她的病床前静静的坐着,直到医生来推她的病床去做复检,宋听听凭感觉的床边摸索,找到薛令烨的手臂,忍者胳膊的酸麻,晃了晃他的手腕,“你要是有工作的话你可以先去忙,有护士和医生,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
……
寒夜寂寂,薛令烨处理合同太晚,歇在了公司。
前台下班后,聂婷岚也找上门来,直接敲响薛令烨办公室的门,钻了没上锁的空子进来,“薛令烨,你答应过的,等宋听听醒了你就立刻送她走,你现在把医院围得铁桶一般的是想干什么,薛令烨,你不能出尔反尔!”
“她刚醒,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聂婷岚,你想让我把她送哪去?”
“这是你的问题,你反问我干嘛,薛令烨,人总要言而有信吧,我救了宋听听,她醒了你就把我推到一个危险的境地,你知道你祖母如果知道你和宋听听继续牵扯不清只会觉得我没用,你知道你祖母有多难缠,真将我逼急了,谁都不好看。”
薛令烨放下了手中的笔,冷笑着托腮,“所以啊聂婷岚,你既然知道老太太难缠,就得学着如何帮着我遮掩,不让老太太知道我和宋听听继续牵扯不清。”
聂婷岚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气呼呼地憋出来一句,“薛令烨,你无耻。”
“聂婷岚,你我本就是利益关系,别把自己装的那么可怜,我才是受害者的那一方,因为你的条件被迫和你有了婚姻关系,所以,大家最好各取所需,你说呢?”
聂婷岚没接他的话,愤愤的下了楼。
聂婷岚自己开车离开,直接去了辰宫老宅?
帮着薛令烨遮掩,让他好有外遇?
呵,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聂婷岚哭哭啼啼的回到辰宫别墅,极尽可怜的和老太太抱怨,“奶奶您不知道,宋听听醒了,令烨哥哥这一整日都呆在医院陪着她,刚刚我不过去公司找令烨鸣了几句不平,他就怪我多管闲事,奶奶您可得帮我说说令烨!”
老太太哼了声,“我还没老糊涂,婷岚,不是你帮着找的国外的医生把宋听听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吗?她醒了不就是在你意料之内,你又来和我哭诉什么!”
聂婷岚被老太太这么一训,更加的委屈了,“奶奶,您知道的,令烨哥哥固执又不听我的,他让我去做的事情我不敢不去,奶奶您别怪我,我也是无奈的。”
老太太从来便不是吃这套的人。
梁月琅还没嫁过来时便装的百般乖巧,却不料蛇蝎心肠。
她本来以为自己挑的这个孙媳妇最是称心如意,没想到却和梁月琅是一路货色。
老太太光气也要气饱了。
老爷子一向是不爱说话的,看到如今这一幕,也是默默叹气,“桐铃,我早就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情爱上的事情往往更是极端,我们应该少插手,你偏是不听,如今这般……”
“你懂什么,宋听听是什么人,她也配进我们薛家的门,如果不是那些事,她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老太太也自知自己的情绪有些过火了,稍微收敛了一些,又对聂婷岚道:“婷岚,你如果能给令烨生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你就是唯一的柏院女主人,有薛家的长辈护着,就算十个宋听听也不能撼动你的地位。”
聂婷岚点了点头,“我都听奶奶的,可是令烨哥哥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宋听听,连家都不回,我无计可施……”
“放心,奶奶会让他乖乖回家的,婷岚,你可不能让奶奶失望。”
聂婷岚离开之后,老爷子更是愁的眉头都展不开。
“当初成章娶妻,你说找个好拿捏的,选了令烨的母亲,结果她太过柔和,拿捏不了成章,又有了月琅,月琅可有几分尊重长辈?月琅倒是能管住成章,她做了多少错事,如今到了令烨娶妻,你还想再让这种悲剧发生吗?”
老太太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薛家,为了薛家的子孙,唯独你薛家的人没资格责怪我!”
老爷子叹了口气,拄着拐从沙发上起来,“桐铃,夜深人静时你自己考虑考虑,孩子们需不需要你为他们做的这些,你做的这些又会不会给他们造成困扰。”
宋听听苏醒后一日,因为失忆加失明的恐惧感,让她产生了不太好的想法。
为何,不见她的爸爸妈妈来看她,而昨天自称她未婚夫的人,也没有解释太多问题。
宋听听张了张嘴,“护士姐姐,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护士在一旁帮她剥着香蕉,“宋小姐,您今年二十一岁,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您二十岁的生日了。”
宋听听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是个小孩,感觉自己应该只有七八岁,是个小女孩,正需要爸爸妈妈抱着的年纪。
她又问小护士,“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的家人在哪里。”
门被推开,薛令烨走到她的病床前蹲下,温和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听听,你的爸爸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的妈妈也在前不久因病去世,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你父母的坟前祭拜。”
“我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我听见你的声音会觉得害怕。”
一种从心底的害怕,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记忆仿佛还在。
薛令烨一愣,将心底的愧疚盖过去。
对,他本身就没什么好愧疚的。
他又不欠宋听听的,甚至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都是应该的。
“听听,你伤了神经,这都是错觉,我们认识了,已经十三年了。”
十三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宋听听摇了摇头,还是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他如果真是自己的未婚夫,为什么自己对他半点没有喜欢的感觉,反而觉得未知的可怕。
“对不起,我不记得这些了,我想这些事情,都应该等我好起来再说。”
“没关系,医院住着不方便,我在家里为你准备了复健室,所以听听,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回我们的家。”
薛令烨猜不透自己对宋听听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者说,不敢去猜自己的本心想的到底是什么。
毕竟宋听听,是夺了灵烟心脏的罪人。
宋听听现在只想恢复记忆,而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半信半疑。
父母双亡,与他相识十三年,两人又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太不可信,且这个男人举止言谈间,对她宠溺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就像是在骗取她的信任一般。
宋听听躺在床上,将被子掀开至脖子处,“我睁开眼睛总算不是一直黑乎乎的了,白天是白茫茫的,夜里是黑漆漆的,是不是,我快能看见东西了。”
正此时,康维突然推开门进来,原本他也不会这般冒失,可今日,是遇到了难抉择的急事。
薛令烨瞥了他一眼,抚着宋听听的头发,“听听安心休息,我得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晚些再来看你。”
“薛先生,”宋听听突然唤住他,“我希望在未恢复记忆之前,和你保持距离,如果我的医药费都是你垫付,病好之后,我会还给你。”
“宋听听,”
薛令烨一瞬间握拳,想了许多嘲讽的话要说,但在看到女孩神色不安的神态时,终究还是忍住了。
“听听,我不会打扰你养伤,这点,你大可放心。”
薛令烨和康维出了病房的门,康维刚想开口,薛令烨瞪了他一眼。
进了电梯,离得病房远了,薛令烨这才问:“什么事?”
“聂小姐将盛老爷子接来了,此刻正在医院楼下,怕是,不太好办。”
“谁的主意?”
“聂小姐自然是没这个能力,看样子是老太太。”
盛老爷子看见薛令烨的那一刻便拿着拐杖要打人,“混账东西,娶妻这种大事也敢瞒着我,还在外面藏人,薛令烨,你真当你母亲去世,就没人能管的了你了是吧。”
“外公,有事回家再说。”
薛令烨瞪着聂婷岚,将外公扶到车上后,小声同她道:“聂婷岚,你过的太自在了,你踩我底线了。”
是了,薛令烨的底线,无非就是疼爱自己的长辈。
外公本该安享晚年,薛家的这些破事,不该让外公操心。
聂婷岚面色一慌,随即道:“你知道我没这个能力,全是老太太的主意,令烨哥哥,我……”
薛令烨甩开她的手,“老太太拿你挡枪你既然敢顶上来,就得付出代价,别跟我胡扯,没时间搭理你。”
薛令烨就这般将聂婷岚撇下,上车之后,挨着老爷子的骂。
“真是混账,那是你的妻子,就这样将人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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