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章将手里的报纸扔下,猛地一拍桌子,“混账,一回来就搅的家庭不和,给你母亲道歉。”
薛令烨无视父亲的话,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遮掩不住的上位者霸道气息,轻飘飘的甩出来一句话:“父亲别忘了,您现在住的宅子,产权在我名下。”
“你少拿这些来压我,你爷爷让你继承公司是不假,可薛家还没到你做主的地步!”
薛令烨一声冷笑:“父亲,我这个人一向叛逆您是知道的,万一真做出来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要多担待。”
梁月琅坐到薛成章身边,顺着他的后背让他消气,“令烨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你别跟孩子置气,好了,再过会儿也到了晚饭的点了,我去厨房看看饭菜,你们父子聊聊天。”
梁月琅看了眼尴尬站在一旁的宋听听,温和道:“听听,过来给阿姨帮把手。”
才进了厨房,梁月琅便伸手掐了宋听听的手臂,“你这死丫头,长本事了是不是,给你打电话还敢不接,真以为跟着薛令烨我就奈何不了你,你信不信我随时都能让人去医院拔了你母亲的氧气瓶。”
宋听听捂着吃痛的手臂躲开梁月琅,“好久不联系,不知道那是梁阿姨你的号码,以为是诈骗电话,所以就没接。”
梁月琅恶狠狠的看着她,“我警告你,你害死了薛令烨的那个妹妹,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识相点,就应该知道该做什么,薛令烨不跌下来,你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梁月琅道:“我问你,薛氏集团最近没什么动静,薛令烨这次回来是为了做什么,处理完事情之后还走不走了。”
宋听听摇头:“他没告诉我,我也不敢过问,好像,近期并不打算走了。”
梁月琅叹了口气,“他一回来准没什么好事,宋听听,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人劝走?”
宋听听依旧摇头。
梁月琅又气的掐了一把她的手臂,“没用的东西,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日,看意思,薛令烨是打算留宿在薛宅。
晚饭席间,薛令熠一直给宋听听使眼色,暧昧里又带着恐吓,宋听听视而不见,到最后,连头都不敢抬了,专心盯着面前的米饭。
突然碗里多了一筷子肉,宋听听抬头,便见梁月琅温婉大方地看着她,“听听啊,瞧瞧你瘦的,定是你令烨哥哥不在家时那些下人委屈了你,多吃些肉啊,补充补充营养。”
宋听听不堪忍受这一家子的注目礼,迅速将碗里的肉吃个干净,“谢谢梁阿姨。”
晚饭算是没什么插曲,饭后,薛令烨要去院子里转转,使眼色让宋听听跟着去。
这处大庄园在郊外的山腰处,可谓是依山傍水,后院够大,风景自然是不错,可惜太阳落山后,这空旷的场地花草树木又多,人烟稀少,有些瘆人。
越往深处走越骇人,宋听听只觉得,自己今天就算是被薛令烨弄死在这,等到尸体臭了估计也没人能够发现。
“此处原是一片玫瑰田的,可是梁月琅不喜欢,所以让人铲除了。”男人兀的开口,清冽的嗓音混着傍晚的风,有几分失落感在。
薛令烨回头看了一眼宋听听,“可那是我母亲曾喜欢的。”
宋听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一贯暴戾的男人,此刻眼神中竟有几分温情在,倒是让她很不习惯。
薛令烨幼时丧母,即便身为薛家长子长孙,过得也并不怎么快活,继母的巧言令色,父亲的袖手旁观,年迈的祖父母鞭长莫及,都是他幼时留下的伤疤。
不过,他的童年再不安生,也到不了宋听听去怜悯他的地步。
她的这般田地,寄人篱下,又是因为谁。
这个问题,宋听听不敢想,仿佛是个死循环,父亲的命,薛灵烟的命,母亲的健康,都折损了进去,已经分不出是非对错。
仿佛薛令烨折磨她,就能让他自己的痛苦减少几分一般,谁又来怜悯她呢?
宋听听这般想着,已经有些走神,忽地,头皮一紧,薛令烨的大手在背后扯着她的长发,使她被迫的仰起头来,“宋听听,你这辈子,别想离开了。”
而宋听听今日也难得大胆,质问他,“那我在你身边又是个什么角色,你将来娶妻生子,你的妻子就不会介意我的存在吗?”
“赎罪这件事,足够你去做一辈子了。”
赎罪,这个词她已经听了十几年,有时宋听听都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活在薛令烨身边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二十一岁这一年,宋听听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离开,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永世带着赎罪的枷锁,将自己困在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下。
许是宋听听今日面上少了惶恐不安的表情,让薛令烨觉得难以掌控,他竟险些在薛家老宅失了态,想折了这金丝雀的翅膀,永远的关进笼子里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听听竟然越来越不听话了呢。
宋听听不是没有软肋的,他要握住宋听听的软肋,不能让她逃了。
他身边,也就只有这一个赎罪的人了。
宋听听的住处被安排在三楼,她走到三楼楼梯口,便看到扶着栏杆抽烟的薛令熠。
薛令熠还是那一脸坏坏的痞笑,“姐姐搬离老宅后跟我都生疏了,我又没怎么欺负姐姐,姐姐干嘛非要这么躲着我。”
宋听听佯装镇定,靠着楼梯墙壁与之谈判,“我身体里是谁的心脏你心知肚明,你胆敢再招惹我,为着这颗心脏,你大哥也能让你在岩城无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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