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顾平生和往常一样,趁着陈云安还没进宫,先到明礼坊的陈府踩好点,准备跟在陈云安进宫的路上保护人。 陈云安的生活很有规律,梳洗过用过早膳后,没过多久,长公主派来的请陈云安进宫的太监也来了。
风雨无阻,雷打不动。长公主去朝会估计都没去的这么勤快,真不知道她每天哪来那么多话和陈云安聊!
如果不是每回长公主宣陈云安进宫的时候都会顺带宣几个其他世族子弟或者官员,只怕关于长公主和陈家家主之间的绯闻逸事就要传出洛川飞遍整个大周了。
就是这样防范了,还是挡不住天子脚下笼袖骄民们的八卦之心。
赵晓往茶坊酒肆里一走,回来就和他感叹天子脚下就是不一样,胆子大得能捅破天,十家有九家说的书是“公主垂爱结新欢,安郎严词表风骨”。
没错,陈云安就是话本里那个被公主强取豪夺依旧风骨铮铮的美男子!
第一次听的时候顾平生一口水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这种极其偏向某人的话本子里面要是没有陈云安的手笔他就改和沈玉姓!
关键是陈云安把自己塑造成这种可怜可叹又可赞的小白花形象难道不心虚吗?
他和长公主别说没什么,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
像陈云安这种蔫着坏的人会被强取豪夺?!天大的笑话!
……
陈云安今日的心情大概还不错,没有指挥着车夫绕着洛川内城闲转悠,出了明礼坊,车夫直接驾着马车朝敬安门行去。
敬安门是内城入皇城的第一道城门,进了敬安门就是皇城的范围,任是幕后之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皇城范围内进行刺杀,如果这样做了,就不叫刺杀,应该叫谋逆!
而变故,就发生在陈云安的马车距离敬安门只有一里路左右的时候。
寒光乍现,数百道身穿黑衣的死士从手持长剑,从各个角落奔涌而出。
护送陈云安进宫的侍卫和陈家部曲连忙围绕着陈云安乘坐的马车结成防御的阵型,尤其是陈家部曲,看得出是早有准备,刺杀一发生就把马车牢牢护卫住,防得密不透风。
躲藏在暗处的顾平生的眉头这时候却皱了起来,突然明白了本体为什么一定要他亲自来执行这个保护任务。
陈云安的防卫力量称得上一声强大周密,但针对陈云安的幕后之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知道这群死士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不畏死不惧痛,哪怕被捅穿了胸腹,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拼命往前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死士还有明显的等级之分,打头的那几个应该是指挥,武功就算放到江湖上,也应该是一派掌门才能有的水准。
顾平生咋舌,这是非把陈云安置之死地不可啊!究竟是多大的仇恨要这么干!
陈家部曲牢牢护着马车且战且退,敬安门的守卫兵士看到不远处发生刺杀,连忙去回禀上级。
顾平生知道,这波人是不能指望的,守卫皇城的兵士最忌无令擅动,而等他们从长公主或者小圣人那里得了令回来,陈家人也应该死得差不多了!
“郎君,”为陈云安驾车的陈来,也是陈家部曲的统率眼见着情势越发向着不利于自己这一方倾斜,隔着帘子回禀道:“刺客凶猛,不如让卑下挑几个好手,带着郎君杀出一条血路,只要进了敬安门,卑下就不信这些只敢在阴沟里弄鬼的老鼠敢跟进来!”
“不必,”马车里的人语声淡淡,直截了当拒绝了陈来的提议,“我等这一场刺杀,已经等好久了!”
“如果不能在这里把这些死士彻底解决掉,这样的刺杀能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也知道这些人是阴沟里的老鼠,难道我堂堂陈家家主,要为这些鼠辈过上一辈子像坐牢一样的日子吗?”
“郎君,”陈来焦急劝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又何必以身犯险?”
“陈来,你不必再劝了!”陈云安冷静道:“我意已决,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临阵脱逃!”
“云安愿与诸君同袍共战!”
“此次我若能死里逃生,生者赏金百两!死者我亲自抚恤家人,赏金五百两!”
陈来被陈云安斩钉截铁的几句话逼得哑口无言,讷讷了半晌,再也说不出一句劝。
与此同时,陈来的心里却不自觉地涌出了一股热流。
虽然身为陈家部曲,保护家主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可保护的是临阵脱逃的家主还是愿和他们共同面对敌人的家主,于他们这些陈家部曲而言,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陈来做了这么多年陈家部曲统率,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有了为里面那位陈家家主效死,他陈来死而无憾的感觉!
“各位,”陈来举剑劈开一个冲过来的死士,呐喊道:“郎主有言,愿与诸君同袍共战,此战之后,生者赏金百两!死者郎主亲自抚恤其家人,赏金五百两!”
哗的一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陈家部曲的瞬间气势高涨,颇有越战越勇之态。
尽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死士咄咄逼人,且其不畏痛不畏死的特性太过可怖,陈云安一方还是不断有人死去。
局势还是持续失利,援助却迟迟不来,偌大的洛川,天子居处,高官显贵无数,此刻却像同一时间失了明,任由鲜血不断溅落在通往皇城的这条路上。
眼见着陈云安都提起剑上了战场,顾平生咬咬牙,知道自己不出手不行了,虽然不愿意掺和进陈云安这些人的政治斗争中,可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更何况陈云安对本体的恩情不仅是救一次命,默许阿碧送本体回定南伯府借陈家大旗一用,更别提阿菜和阿药拦下了多少虞夫人的小动作,让治疗模块还没修复的本体得以苟住小命!
仔细数一数,没有陈云安,本体怕是早就去地府报道了!
顾平生的手伸到背后,飞身而起,拔剑出鞘——
【不平剑法:遥日指月】
长剑辉映着耀日,向上斜斜一撩,剑光比日月华光还要迅疾,瞬间就彻底废了陈云安面前那死士的四肢百骸,一道身着蓝白劲装的修长身影落到陈云安身前将他护住,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没事吧?”
陈云安狠狠劈开从左侧袭来的死士,“我没事!侠士若有余力,可否帮忙救人,云安必有重谢!”
顾平生没有在意陈云安话中的重谢,他环顾了一下战场,发现这些死士就和蝗虫一样,源源不绝地朝着陈云安方向涌来,再度扬手挥剑——
【不平剑法:剑起星奔】
一剑起兮,万星景从,恍惚间仿若无数天星降临人世,顺着顾平生剑锋所指的方向奔袭而去,星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穿过死士的胸口,霎时间,刺杀的死士像割麦子一样全数倒下地上。
两招,仅仅两招,之前还让陈氏部曲束手无策的死士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陈来震撼地看了顾平生一眼,家主究竟从何处请来此等高手?
这种绝对压倒性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武力,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而那个人早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周国师,许久未曾出手了。
在场恐怕也就只有陈云安和顾平生还能保持冷静了。
“都死了吗?”陈云安收剑入鞘,淡声问道。
“没有,留着一口气呢。”顾平生温声回道:“我从不轻易杀人!”
陈云安示意陈来带人下去查看,陈来发现正如顾平生所说,这些人虽然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但确实还有气息,连忙打了个手势和陈云安示意。
确定情势已经得到控制,陈云安这才有心情注意突然杀出来的顾平生。
他抬眼望过去,一边在心里评估,这人约莫小他几岁,应该是初初入世,举手投足间带着难以掩饰的青涩气息。
容貌生得不错,但比起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独特的气质,侠气与温柔并存,冷漠与悲悯同在。
“不知恩公姓何名何,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去舍下一晤,喝点薄酒,云安方才说过的重谢,还等着和恩公兑现呢!”陈云安微笑垂眸,殷殷问道。
“顾平生!”
说话间,他潇洒地一挽剑花收剑入鞘,下一秒身形纵掠,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陈云安的面前。
风中遥遥传来顾平生的声音,“重谢就不必了,本少侠只是日行一善,若陈家主真有心要谢,不如也多行善事!”
“多行善事?”
陈云安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半分被变相拒绝的恼怒,微微一笑,“这大周,有趣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了!”
陈来指挥下属收拾好残局,前来请问,“家主,我们可要回府?”
刚才还说要请顾平生回府喝酒的陈云安瞬间将自己说过的话抛在脑后,“回什么府?”
“本家主受这么一场大委屈,不进宫去哭上一哭,岂非白受了?”
于是没过多久,一辆破破烂烂还沾染上斑斑血迹的马车再度轱辘轱辘朝着敬安门行去。
这场惊动天听的敬安门袭杀,掀起了大周传奇人物陈云安正式登上大周政治舞台的第一幕。
也让顾平生这个名字真正传入了大周上层社会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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