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啦,我去喊他去!”天一姥姥头上兜着蓝灰色毛巾,从昏暗的屋里走出来,一缕银灰色刘海再也遮挡不住那双慈祥而又焦急的目光,摸了摸被抱在怀里的盘天一,她迈着小脚疾步来到矮墙边,对外喊道:“刘正,赶快回来了!有急事儿!”
刘正就是盘天一的大舅,长着国字脸,高高的个头;自学中西医,医术高明,乡里乡亲谁家有个小病都会过来看看,几包药吃两顿就会达到药到病除的效果!
院落西屋药铺内,刘正看着小外甥留着小长发,通红的小圆脸上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小翘鼻子随着胸口上下起伏,正均匀地呼吸着。
“小家伙长得真俊啊!一年多不见,个头又长高了许多!”刘正边抚摸着他的额头,边对着盘天一母亲夸赞!
“他爸什么时候回来?”
“上个月收到信,说…很快…就回来了!”盘天一母亲看着熟睡的儿子,转移视线望向地面,犹疑不定的回应着。此时的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上眼皮因为平时的哭泣略显得有些往下耷拉。
岁月给人以静好,惊喜总在不经意间!晌午时刻,烟囱冒着懒洋洋的烟雾,银色阳光穿过柳荫,斑斑驳驳地散在几只欢快蹦跶的小羊羔身上。
盘天一高烧退却,脑袋昏昏沉沉地苏醒过来,昨晚的梦境似乎真漫长。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母亲脸庞,大大的眼睛再也不见往日的忧虑,平时有些蜡黄的脸颊也多了几分红润,就连鼻根中间那粒该死的瘊子,似乎也看不到了。同时诧异地发现姐姐站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身着绿色便装,戴着解放帽,脸庞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露出炯炯有神的目光,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正一脸关切的看着盘天一。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盘天一刚出生不到一岁时,他就参军踏上了边境前线,可谓九死一生。
傍晚夕阳下落,远处的玉米地生起淡淡的水雾。
盘天一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母亲手拉着姐姐,一前一后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两旁的白杨树叶,哗哗作响;半人高的玉米苗,在晚风中轻轻舞动。远处地平线金灿灿的天空,照亮了处于雾霭当中的盘龙村。村北的关爷庙处,不时地响着戏台婉转清澈的唱曲……
在路上,盘天一惊讶的发现,父亲左手掌断了两根手指,而且左耳朵也变背了。这也许是父亲在执行特殊任务时留下的创伤,尽管如此,盘天一还是比较欣喜父亲的归来,一家人都希望父亲陪在身边!
穿过关爷庙戏台,沿着坑边走,经过蘑菇状大柳树,一座青瓦红砖墙的院落出现在眼前,这就是盘天一的家。刚到家夜幕降临,堂屋内点起煤油灯,照亮昏暗的房间。那个时候,家家户户还没有通电,用一个药瓶装上20~30毫升洋油,用棉线搓成灯芯,就简单制作好了一盏灯。
盘天一父亲沉默不语,扛起院落里鼓鼓的大蛇皮袋子,走到盘天一和姐姐面前。
“一,红儿,你俩过来,猜猜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盘天一父亲露出久违的笑容,右手在吃力地解着蛇皮袋子上的绳子。
姐弟俩欣喜若狂的看着父亲,又望望母亲,脑袋里早就装满了形形色色的物品。
“玉儿,你看把孩子们急成啥样了,我来吧!”盘天一母亲容光焕发,从红色破旧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轻车熟路地剪断了扎着死结的绳子。
袋子刚一打开,姐弟俩就挣着抢着要第一个打开!
袋子里装满了衣服和玩具,盘天一父亲小心翼翼的,从袋子里拿出两辆迷彩军绿色的玩具坦克,递到他面前。盘天一留着茶壶盖小长发,圆圆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放射出渴望惊喜的光芒!从父亲手里接过来,抱着小坦克车在姐姐面前炫耀着。姐姐扎着两个小羊角辫子,满脸不开心的撅着小嘴巴,扭起头看也不看得意忘形的弟弟。
“红儿,这是给你的两件花裙子!”父亲看到姐姐生气了,满脸微笑地解释着:“弟弟有了礼物,怎么会少了姐姐的呢!”同时又在袋子里翻找了一番,拿出一件白色带有浅蓝色花纹的女士衬衫,蝴蝶结领口,长长的袖子。盘天一父亲上前一步,亲手递到母亲面前“这个是你的,穿上试试!”
盘天一母亲深情地望着丈夫,接过衬衫,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喜极而泣起来。
数月之后,金秋渐凉!
盘龙村南边有一片小杨树林,地面隔三五步间距,偶尔鼓起七八个一连串的小坟包,不知何年何人安息此处。林子中央长着两棵百年桑葚树,挺拔粗壮的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高高地支撑着两簇巨大的金黄色树冠;黑黑的树皮像龟裂的大地一样,裂成一块块的老茧,轻吹一口气随时都可以掉落下来。
两棵树的下面拴着两头大黄牛,尾巴不时甩动驱赶着身上的苍蝇。这是盘亮爷爷养的两头牛,平时用来拉犁耕地,也是盘龙村仅剩不多的两头大黄牛了!在过去,大多数村民比较贫苦,为了给儿子盖房子或者娶老婆,先把家里的黄牛卖了,然后在东拼西凑一下就齐了。
“立正…稍息!报数!”一个三十多岁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面对着眼前顽皮且充满嬉笑的孩童们,一脸严肃地喊话。
“1”
“2”
“3”
“4”
盘天一、盘亮、小亮、郭洋,四个懵懂的孩子迅速收敛顽皮,军人模样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严肃地看着面前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盘天一的父亲,一身简单的墨绿色便服,为了满足孩童们过一把当军人的瘾,路过此地对着他们展开了军训。
几个小孩子昂首挺胸,却也掩饰不住他们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
“想要当军人,首先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这样才有力气干倒敌人!”盘天一父亲看着这几个平时爱调皮捣蛋的孩子,不苟言笑训道:“你们几个,围着那两棵大树,先跑几圈!”
几个熊孩子刚刚还站得整整齐齐的,哗啦一下子乱了队形,争先恐后跑了起来。盘亮个头高点跑在最前面,盘天一也不甘落后紧追着他,后面小亮、郭洋早就被甩得远远的,他俩在后面不停地嚷叫着。
秋风微过,在天空划着波浪线。
金黄色的桑叶轻盈舞动,飘过树下;老牛对着远处“哞哞”地长啸,似乎在憧憬着;地平线空阔的田地,躺着一排排枯黄的玉米杆,旁边褐红色的棉花地,露出点点洁白的棉花,秋天似乎在画着一幅热闹的金色乡野画卷!
灵魂异次元虚空,倒立金字塔内。潘多拉.贝娜痴迷地望着浮空的3D球形全系影像,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如此美丽的风景!她情不自禁地意识链接主人。
“小哥哥……哦,小主人,快看一看你周围的景色,真美啊!”贝娜在盘天一的意识空间里,一席曼妙修长的身姿,往前迈着轻盈地步伐,一张俏皮可爱的少女面孔,面对着虚空3D球形投影,调侃戏虐地传音给盘天一这个小毛孩。
“哎呦!”盘天一跑得太快,顾不得看脚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跳,结果被地上拴牛的撅子给绊倒了。盘天一双膝和手掌同时着地,结果擦破了皮,流出了好多血,疼得他坐在地上好长时间不起来。同时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
“潘多拉.贝娜你至于这样吓我吗?我的膝盖都流血了……”
“主人!小哥哥……我……”贝娜此时又愧疚又慌乱,恨不得离开方舟来到主人的世界,去帮助他避免发生这一切,可现在她还需要成长,暂时不能改变空间法则。否则……唉,贝娜深深叹了口气,一双乌黑明亮且泛着淡蓝光彩的大眼睛,正委屈地看着盘天一。虽然盘天一可以看见她,但是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法感知她的存在!因为贝娜是不属于这个维度时空的生命体。
“主人!小哥哥,你坐在地面上,按照我的仪式进行冥想打坐!伤痛很快就会修复如初……”贝娜一边吩咐,一边向前走来。
盘天一睁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吃惊地打量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小姐姐。修长纤细的身材泛着莹亮圣洁的光辉,瀑布状的银灰色秀发,如琴弦般那么迷离荡漾,一双乌黑莹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碎碎迷离的淡蓝色光晕,正单纯可爱地注视着盘天一。
“你是潘多拉.贝娜?”盘天一原以为一切只不过是个奇怪的梦境,挠挠小脑袋半信半疑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嗯!”贝娜笑而不语,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信,除非我摸摸你的手,看是否真实!”盘天一灵光乍现,心里暗暗乐起来。
“切,就这啊?”贝娜屈膝下坐于他面前,伸出右手臂,一个绝美精致的少女面容,闪着淡蓝色的眸光,正俏皮可爱地逗着他道:“本尊确实实的存在,你掐掐我的手臂,看我有什么变化!不过,你先喊我一声师姐!”
“嗯,师姐!师姐!”盘天一心脏砰砰的直跳,盯着那纤细莹亮的胳膊,顺手摸过去,只觉浮空丝凉如珠,温润如泉,洁白莹亮的手臂霎时消失于他的手心。
“哎呀,你的小手真脏!不许再摸我了!”潘多拉.贝娜撅着小嘴巴,伸出细长的食指快速地刮了一下盘天一的小鼻子。
“这是师姐对小徒弟的一点点惩罚!以后主人不可找我算账啊!”贝娜周身泛光,虚空点指,一个浮空电子幻屏呈现在左手端,时间流逝迅速变得缓慢起来……
“主人小哥哥,盘腿打坐,冥想黑暗的虚空!”
“嗯,师姐姐,这样打坐吗?”盘天一自从摸了一下小姐姐的胳膊,脑海中似乎涌出一股热流,流变周身,打通经脉,解开基因枷锁,全身莫名的升起一股神奇的力量,膝盖上的伤口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主人小哥哥,冥想入定,跟着虚空中的光线游走!”贝娜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严肃的样子,看到盘天一闭上眼睛入定,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笑容:“小哥哥,真听话啊,冥想功法顺利传授!”
所谓冥想功法,讲究的就是呆在安静的环境里,打坐入定,净化意识空间的杂乱思绪,让天眼在漆黑的虚空中,跟随意识光丝幻境去游走,不断地用意念控制改变幻象。如果你的意识层级比较强大,就会在周身形成一个肉眼无法查看的意识辉光领域,或者说是球型结界。它能让主人从虚空中提取真空零点能,真空零点能也就是弥漫于宇宙真空中各种波长形态的能量粒子。冥想功法最重要的是,能修复基因表达,重生再造细胞,使机体新陈代谢永葆青春活力,从而延长人类寿命!意识领域在启动隐蔽防御的同时,又能从虚空中抽取意识能量供养机体,同时,灵魂和天眼也在随意识的觉醒和进化,不断地解封与大显神通。
等盘天一睁开双眼,不见了贝娜小师姐!看看远处的田野,望望头上金灿灿的桑葚叶,两棵金灿美丽的桑葚树在灵魂异次元虚空中生长出来!此时,他的意识觉醒层级是两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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