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羽快马加鞭,赶在其师父头七前到达。 金九龄很快带人前去问话。
周亭羽一身风尘,沉痛的跪在师父灵前。
“周少侠,节哀。”
金九龄劝慰。
周亭羽年约二十五,在江湖上素有美如冠玉的美称,此时虽然风尘加身,仍旧气质如玉,听了金九龄的劝慰起身回了一礼。
“金捕头,陆大侠,”
周亭羽看向金九龄陆小凤,目光灼灼。
“多谢二位,有什么话请直言,唯求真相早日大白,告慰先师在天之灵!”
金九龄和陆小凤互看一眼,他们二人所查信息繁杂,却隐隐指向了一点,恐怕这位中毒身亡的崆峒派掌门不是那么清白。
“少侠是薛掌门首徒,可知薛掌门与何人曾结怨”
周亭羽默了默,方道:“师父对内仁慈,对外向来奉行侠义之道,与诸多武林同道亲厚,实不知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陆小凤也曾听闻,这代崆峒派掌门论武功并非同辈之冠,却长袖善舞,得到了上代掌门之女的亲睐,在继承掌门之位后大肆与其他门派修好,又收了天赋高绝的周亭羽作为弟子,在江湖上渐渐有了仁义的名声。
此时听周亭羽如此说,二人皆不奇怪。
无论是是真是假,为尊者诲,周亭羽等弟子也绝不会轻易开口说自家掌门的不是。
金九龄没有逼问,反而略带感叹道:“可惜,薛掌门一代大侠,竟然遭此横祸,周少侠身为首徒,待到查明凶手,振兴崆峒派的重担就由周少侠担着了!”
陆小凤亦在一旁帮腔:“好在有追魂夺命剑夏侯杰前辈,宵小之辈不敢放肆。”
夏侯杰乃是昔年争夺崆峒派掌门之位最有希望的弟子,论武功为同门之冠,却脾性暴躁,性烈如火,在江湖上素有追魂夺命之称。
陆小凤的目光落在周亭羽面上,不漏过一点神色。
却见他只是面色微动,很快转为悲痛之色。
“夏侯师叔实乃本门支柱,”,周亭羽并不想向外人透露本门的恩怨,随即转换了口风,提起了几位他怀疑的对象。
在周亭羽口中,与薛掌门结怨的几位自然都是他们之过,金九龄与陆小凤记在心中,孰是孰非,还是要他们去查清。
“陆兄怎么看?”
从灵堂离开,金九龄打开了他那价值千金的古扇,摇了摇笑道。
“金兄明知故问!”
陆小凤沉思片刻,说道:“周亭羽定然知道些什么,但未必知道下手的是谁,何况凶手并非只对崆峒派下手,霹雳堂,平安镖局中毒的三人,金兄可查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金九龄神秘一笑:“陆兄,你插手此次案件,是因为发生在花家,如果查不出凶手,花家的名声受损,这凶手的身份,陆兄还是自己去查,哈哈。”
陆小凤没想到金九龄过河拆桥的这么快。
金九龄却面色一正,朝陆小凤耳语一番,二人对视一眼,陆小凤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陆瑶溪与花满楼在花府将案发场所再度查验一番后,花满楼心细如发,竟然真的有了收获。
一颗由石头包裹而成的药丸。
“你没有检测出来?”
陆瑶溪惊讶万分。
她本打算假借查探的时机,指引花满楼发现一些由小易检测到的东西,不想花满楼居然真的找到了线索,而且小易没有发现。
[主人,它的外面有石头阻隔,密度太小,系统监测无法穿透]
小易飞到了花满楼手边,再次检测后向陆瑶溪汇报。
太过依靠系统检测,果然不会是万能的。
陆瑶溪自我警醒。
此时花满楼小心的将药丸上的石头用内力震开,这是个非常精细的手法,想要不损害石头内部的药丸,只有内力精细入微的人才能做到。
陆瑶溪亦在花满楼的指引下,再次发现了一枚装作小石头的药丸。
“奇怪,为什么有这么多?”
陆瑶溪捏着手中的石子,小易虽然检测不出石子内部,但将它和真正的小石子对比,能发现重量和密度的区别。
花满楼能察觉出来,也是因为他常年处在黑暗中,所有他曾经接触过的物品,他都能凭借触觉了解,更何况常年与花花草草打交道,这种能用来装饰花盆的石子,花满楼不会认错。
“这石子上,并未有任何特殊气息,”花满楼小心的将手中的药丸装起,眉头微微皱起又放开。
“恐怕即便是做手脚的人,也无法凭借石子的外表辨认,所以不得不多准备一些。”
陆瑶溪拿起正常的石子,同意,“外表几乎一模一样,而布置手脚的人,恐怕也不方便一个个掂量,担心引人注目,那多放一些也不奇怪。”
“不过这样一来,如果这里面的药丸是下毒毒药,难道那小厮是从这里取的药?”
“确实奇怪。”花满楼了解自家,对下人并不严苛,想要偷渡一点毒药进来,实不需如此大费周章。
二人又查探了自尽的小厮居住的房间,几乎所有的暗角都被衙役搜查过,陆瑶溪让小易制造了一个小意外,驱赶着一只老鼠,发现了藏在隔壁的线索。
既有所得,花满楼命人去找陆小凤与金九龄等人,方得知两人已经因为案件发生了口角,陆小凤独自前去一个嫌疑人的住处查勘。
“多亏了花公子,未想到还有如此重要的线索遗漏!”
金九龄一个人来到,对花满楼道谢。
金九龄显然对她这个神医的师侄女的身份不太感兴趣,又或者是天生的对女性的轻视,虽然也向陆瑶溪致谢,但他那眼中的轻视几乎不做掩饰,陆看的清清楚楚,火冒三丈。
“天下第一名捕,他这是将四大名捕放到哪里去了?”
陆瑶溪对金九龄好感度本来就是负数,虽然目前江湖上没有绣花大盗的传闻,但金九龄既然未来能做下这样恶毒的事情,陆瑶溪不喜之下又发现他是个重度轻视女子的人,厌恶更加。
待人走后,听到花满楼科普金九龄的事迹,不由出言讽刺。
她说的也是真的,就算这个综合的武侠世界有再多的名捕,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大名捕牢牢处于c位,其他的捕头只能做配,金九龄在这样一个世界,号称天下第一名捕,水分也太大了。
花满楼察觉出眼前少女对金九龄的不喜,就听她话都不断的继续道:“不说四大名捕了,就连上次的英万里捕头,破案无数,也没有自称第一名捕!”
花满楼失笑:“金捕头也不曾自称第一名捕,都是江湖人送的外号,何况他比四大名捕年纪都大,入六扇门时只有十三岁,并非一代人。”
陆瑶溪不信。
金九龄的骄傲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能看出来,明明花满楼才是江南首富花家的公子,可金九龄的衣着穿戴无一不精,比花满楼还像富家公子。
这个第一捕头的称呼,恐怕当事人不仅承认,还自诩无人可及,不过四大名捕的风头,金九龄是怎么也盖不下去。
陆瑶溪也知道金九龄的真面目还没暴露,对花满楼只道:“这个金捕头看我好似是抢功劳的废物,大约是看不起女子的,不巧女人的心眼也不怎么大,我也瞧不上他。”
事实上金九龄这种态度才是江湖人大部分人对待江湖女子的态度,看不上,但自诩“男子气概”,不与“小女子”计较。
花满楼与陆小凤都称得上异类。
陆瑶溪不在说闲话,转而问花满楼:“为什么将东西都移交给了金九龄,不等陆小凤回来吗?
难道花满楼并不信金九龄和陆小凤翻脸的传言,所以将物品全部移交给金九龄。
虽然陆瑶溪也不怎么信,但越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为传言遮掩一番吗?
此时正在一旁听人诉苦的陆小凤也是做此种想法。
虽然知道会信他陆小凤与金九龄发生冲突的人不多,但就这样直接撞上来将事情一一诉说,一点难度也没有,感觉白瞎了他们的定的计划,这鱼还能钓上来吗?
陆小凤与金九龄查案,不是查不到线索,反而是线索太多,不知真假,信哪个都对也不对。
再从周亭羽口中得知了三个人在江南的仇家,二人就决定做一场戏。
无论信不信陆小凤金九龄闹翻的传闻,二人的确分开查案,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金九龄是朝廷捕头,陆小凤无论名气多大,始终是个江湖浪子,风流多情的名声满天下,若是碰上美人计,陆小凤是丝毫不奇怪的,但美人没有碰到,薛掌门旧情人直接找上门诉冤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薛掌门娶的妻子是崆峒派上代掌门之女,也是因此登上掌门之位,但他却有一位秘密情人,一直居住在江南。
这个事情若不是陆小凤查到,他不会相信。
毕竟崆峒派掌门夫妇恩爱的名声人所共知,可现在发现崆峒派这些年与江南各派交好,薛掌门得以常来常往,却利用机会来江南密会情人,甚至在参加花家宴会前,也去了一趟情人住处。
结合查出的线索,陆小凤相信薛掌门的情人绝对知道些什么。
“小女子绝没有杀害薛掌门。”
陆小凤刚到,就被薛掌门的情人吓了一跳。
薛掌门的情人章五娘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见到陆小凤犹如见到救星,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交代了。
原来薛掌门的夫人早就知道章五娘子的存在,甚至曾经悄悄来见过她一面。
薛夫人温婉贤淑,言薛掌门这些年为了门派殚精竭虑,薛夫人却帮不上忙,很是内疚,希望章五娘子能好好宽慰照顾薛掌门。
薛夫人与章五娘子约定不把彼此见过面的时候告知薛掌门,假装薛夫人没有发现。
“呜呜,夫人说薛掌门敏感多思,如果告诉他夫人知晓了奴家的存在,定会以为奴家是夫人安排的,会对奴家不喜,所以她假装不知。”
章五娘子泪雨连连,但配上她花红柳绿的装扮,面上好似打翻了染料的胭脂水粉,丑得陆小凤不忍直视。
章五娘子大约知晓自己现在的妆容得不到男人的怜惜,哭了一会后继续道:“夫人贤惠,每年都会托人带给奴家银两度日,还有许多珍稀的药材和补品,嘱托奴家给掌门补身子,奴家本以为三生有幸,能得掌门怜惜,又得夫人允准,有一席之地容身,谁料想,谁料想掌门就这么去了!”
章五娘子抓住陆小凤的袖口,语气激动。
“掌门之死,与奴家无关啊!那些崆峒派的弟子却找上门来,声称奴家害了掌门,要杀了奴家去给掌门陪葬!奴家冤枉!”
陆小凤小心的拽出自己的袖子,问章五娘子:“崆峒派来了几个人抓你?据你所说,你与薛掌门的事情只有薛夫人知晓,这些人怎么找到你的住址?”
“来了两个弟子,年纪大一些的那个我不认识,但小的那个我见过,姓冯,掌门唤他小五,是掌门的五弟子,曾意外见过一回,后来掌门如有信传递给我,都是叫他来。”
章五娘子怕的发抖,“我远远瞧见他们两个面色不善的过来,躲到了酸菜坛子里,听到他们说,说我害死了掌门,要我陪葬,我躲到夜里,悄悄跑了,但不敢露面,怕他们再来找我,陆大侠的威名,奴家听掌门提起过,这才敢来,您明鉴,奴家真的没有害掌门!”
又听到了一个人重要名字,陆小凤记在心里,对章五娘子道:“章娘子,或许,他们来杀你,不是因为你害了薛掌门,而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掌门去世的消息还是听他们说的。”章五娘子有点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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