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她也最喜欢这一句诗,当初就是因为这一句才喜欢上的白头吟这首诗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期盼的道:“医师能把这幅字送我吗?”
陈景恪自然不会煞风景,道:“公主喜欢尽管拿去。”
李明达欢喜不已,不过随即又面露为难之色。
陈景恪略微一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主动说道:“不知公主可肯满足在下的心愿,赐下墨宝。”
李明达有些意动,一开始她只是把陈景恪当成医师,才会送上黄金。对于他的求字之举,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的字有多好多值钱,而是不想送给不懂行的人。
小女孩难免喜欢做梦,什么高山流水,什么文人惺惺相惜互赠作品……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你一个医师又不懂书法,把字给你也欣赏不来,何必呢。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陈景恪本身就是书法高手又用医术救了她,两人年龄也相差彷佛,完美符合她心目中高山流水的情形。
现在把字赠送给陈景恪她自然是愿意的,只是真等到开口的时候又犹豫起来。
无他,实在是陈景恪的字太好,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虽然也有书法方面的天赋,从小就练习,可年龄始终是最大的短板。
前面已经说过,天赋也是需要时间来兑现的,而她缺少的就是时间。
相对于年龄来说她的字已经很优秀了,尤其是模彷李世民的飞白体,笔迹能以假乱真。
但也要看和谁比,在‘同龄人’陈景恪面前,她的字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至于飞白体,说白了不过是贵族之间用来玩闹用的字体,适合用来写匾额、标语之类的大字,不适合用来写文章。
所以小姑娘变得不自信起来。
有心想给对方赠字,满足一下自己追求‘高山流水’之心,可又怕对方嫌弃她的字不好看。
陈景恪并不知道小姑娘那颗百转千回的小心思,只以为她是不愿。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很识趣的表示不要了,免得对方为难。可现在不一样,小姑娘拿了他的字,岂能白拿。
鉴于这位小公主比较好说话,他干脆也学起了玉珠,直接把纸铺在对方面前,又研好墨,道:“公主,请。”
见此李明达也就半推半就的提起笔,不过在写之前还是有些信心不足的道:“我的字不好,你莫要嘲笑才好。”
陈景恪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头,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明达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写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问道:“不知医师想要我写什么?”
陈景恪还真没有特殊要求,就说道:“公主最擅长什么就写什么吧。”
本来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哪知道李明达小脸霎时间就红了起来,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陈景恪先是疑惑,旋即就醒悟过来,闹乌龙了。她既然最喜欢白头吟,那十有**也最擅长写这首诗歌。
问题是如果她真写了这首,岂不就是互相赠送同一首诗歌了吗,关键还是情诗。
难怪她突然这么害羞。
可天地良心,他真没有调戏人家小姑娘的心思,也没那个胆儿。
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要赶紧补救才行。
他能想到的补救办法,就是主动提一篇文章让对方写,以此来化解尴尬。
可他对唐朝之前的诗词歌赋和文章了解真的不多,总不能让小姑娘写论语之类的吧。
情急之下他只能捡自己最熟悉的来了,就说道:“对了,我以前写过一首诗,要不公主就写它吧。”
李明达也知道对方察觉到了不对,心下更加的羞涩。见陈景恪装傻,她心中也松了口气。
而且听他说会写诗也不禁好奇起来,道:“医师竟然也会写……额,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景恪见她慌乱的模样心下好笑不已,道:“我知道,你准备好了吗?我要读那首诗了。”
“等等。”李明达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说道:“好了,你说吧。”
陈景恪张嘴说道:“这首诗叫小池: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说完最后一句他想起了一个梗,下意识的朝李明达胸口望去……嗯,一马平川。下一刻连忙把头转开,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李明达已经完全被这首诗给惊住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虽然她年幼对诗词了解有限,可最简单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这首诗写的太优美了,读之犹如一幅画卷在眼前展开一般。
而且她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首诗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可又碍于学识无法找到问题在哪里,最终只能归结于自己的错觉。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她知道这是一首好诗。
仔细回味了许多遍,她才惊叹道:“医师不但医术精湛,书法高明,没想到诗也作的这般好。”
陈景恪不好意思的道:“公主谬赞了,妙手偶得,妙手偶得。”
李明达眼睛一亮,道:“妙手偶得,医师果真出口成章呢。”
陈景恪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干脆闭口不言,心中则默默给杨万里道了一万个歉。
他能记得的古诗词并不多,适合眼下拿出来的就更少了,情急之下就把这首‘小荷才露尖尖角’给搬运了过来。
李明达只以为他是谦虚,不禁更加的佩服,同时也窃喜不已。多才多艺还如此谦虚,自己的‘高山流水’果然很优秀呢。
小姑娘再早慧那也是小姑娘,转眼间就认定‘高山流水’了。
既然是送给‘高山流水’的字,且这首诗又是对方所作,那就更应该用心写才是。
想到这里她也闭目凝心,在脑海里把整首诗勾勒了一遍。再睁开眼睛挥笔一气呵成,把这首诗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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