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达官贵人扎堆的坊市去掉,能选择的寥寥无几,最终他选择了光德坊。
它的西侧是西市,北侧是达官显贵居住的延寿坊,东侧诸多坊市居住的皆是官宦、士子、富商等人家。
光德坊本身既有官宦人家,也有富商,胡人比较少,治安条件也比较好,是个不错的地方。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设想的很好,第一步就碰了壁。
店铺并没有那么好买。
一句话概括,买得起的看不上,看得上的买不起。
就这样来回奔波了七八天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反倒是在光德坊有了一定的名气,大家都知道有个外地来的少年郎想在这里买房。
甚至很多人见到他还会远远的打招呼,问他今天有没有买到。
陈景恪也不恼,每次都笑着说道:“快了快了,等我医馆开业一定要帮我多介绍几个病人啊。”
所以他的医馆连店铺都还没找到,就已经‘小有名气’了。
当然,没有人相信他真的能把医馆开起来,用很多人私下腹诽的话来说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开什么医馆。
这么多天都没买到房,蒙安和冯保开始着急起来。
这天晚上蒙安劝道:“三郎,一直这样不是办法,要不找个凑合一下吧,我看昨天那家就不错。”
冯保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以三郎你的医术,医馆开在哪生意都差不了。”
陈景恪却很澹定的道:“急什么,干事业最忌讳心浮气躁。酒香也怕巷子深,一个好的铺面能决定一半的成败,马虎不得。”
“明天再在光德坊跑一天,不行咱们就去隔壁的坊看看,总能找到合适的。”
……
第二天他又出门去找店铺,路过一家布店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人惊喜的喊道:“郎君,郎君,前面那位小郎君。”
难道是喊我?陈景恪疑惑的转头,发现是个年轻女子,正激动的朝他招手。
他很是疑惑,我们认识吗?她喊我干吗,还这么激动。
那女子跑到他身边,高兴的道:“郎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陈景恪不禁后退一步,问道:“这位娘子,我们认识吗?”
那女子提示道:“郎君忘记了?半个月前你在西市救了我的孩子,松子仁,想起来了吗?”
陈景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孩子没事儿了吧?”
那女子高兴的道:“好,小毛好的很。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不敢想象。”
这时从布店内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汉,陈景恪认识他,是这家布店的掌柜姓周,大家都喊他周掌柜。
为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很狡猾。
陈景恪找他打听过几次周边店铺的情况,他给了一些没啥用的大众化信息。
周掌柜显然也认出他来了,眉头一皱问那个女子道:“萱儿,你认识他?”
柳萱连忙说道:“阿耶,这位郎君就是小毛的救命恩人。”
“啥?”周掌柜惊讶的的声音都提高了三个八度,道:“你说那天救小毛的是他?”
柳萱连连点头道:“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哎呀。”周掌柜一拍大腿,上前抓住陈景恪的手道:“陈三郎,你让我好找呀。”
陈景恪也觉得很奇妙,笑道:“我也没想到你是小毛的阿翁呀。”
这次轮到柳萱疑惑了,道:“阿耶,你们认识?”
周掌柜解释道:“这位陈三郎想在光德坊买一家铺面开医馆,来找我打听过好几次情况。”
“我就想着咱们都不熟悉,互相也不了解,不敢随便出主意。要是早知道你是小毛的救命恩人,哪还用那么麻烦呀。”
柳萱高兴的道:“开医馆?那真是太好了。铺面的事情找阿耶准没错,他对光德坊最熟悉。”
陈景恪拱手道:“那我就不客气,劳烦周掌柜了。”
“哎,你说这话就是打我的脸了。”周掌柜拉着他说道:“走走走,咱们先去我店里坐坐,铺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陈景恪也没有矫情,大大方方的跟了过去。
双方一番寒暄相互之间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周掌柜家世代经营这家布店,日子过的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小有结余。唯一的不足就是四代单传,可想而知小毛对他们多重要。
之前柳萱回家把事情说了之后,一家子都心有余季。但并未责备她,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再说最后也没事儿。
只是听说她竟然没有问救命恩人名字和住处的时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周掌柜说道:“做人要讲良心,救命之恩更不能忘,否则会折福禄寿的。”
柳萱歉意的道:“当时我慌了神一时头脑不清醒,还好今天碰到了,要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陈景恪笑道:“这岂不更说明我们有缘吗。”
周掌柜也笑道:“三郎说的好,咱们就是有缘,要不然也不会相识。”
当他听说了陈景恪的经历,既是惊讶又是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无奈,道:
“这些大族实在太可恨了,三郎不用担心,他们还不敢到京城撒泼,你可以安心的呆在这里。”
陈景恪颔首道:“我来长安就是想在这里定居,只是需要一门营生才行。我别无所长只懂得一点医术,所以准备开一家医馆。”
周掌柜思考一番之后,才说道:“我有一问,希望三郎听后不要生气老实回答我。”
陈景恪正色道:“周掌柜请尽管问。”
周掌柜郑重的道:“你的医术,真的那么高明?”
陈景恪还未回答,蒙安先不乐意了,道:“那还能有假,我们三郎不光能剖腹取子不伤人命,还能切肉正骨……”
“还能治疗各种疑难杂病……要不是医术太高,那郑家怎么会抢他做干儿子。”
陈景恪羊怒道:“小安,不得对周掌柜无礼。”
周掌柜摇摇头道:“不怪他……哎,罢了,老夫我也豁出去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问道:“不知三郎可能治金疮病?”
陈景恪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道:“在未见到病人之前我也不敢言一定能治,不过一般的金疮病都难不倒我。”
周掌柜进一步问道:“疡病呢,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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