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当年的丑事,靳柔就不再相信花美清了,被强迫的?……如果她不愿意,哪怕是喊一声或者是踢倒一个物件,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也会去查看,岂能那么顺利的就发展到了那一步……只是靳柔自从方征云纳了闵芳华之后就对他冷了心,花美清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一个还是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公主有所不知,此次的事情关系到了郡主。”花美清敢来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她不相信搬出方雅歌,靳柔还能无动于衷。
“什么!这里又有郡主什么事情?”靳柔一改刚刚心不在焉的神态,眉头皱在了一起,双眼盯着花美清。她可以不管方征云,但是关系到女儿,就一定要弄清楚。
花美清见靳柔上了心,自然不敢卖关子,便将方雅歌如何惩戒闵芳华,袁氏如何撒泼,方征云如何维护的事情从头到尾毫无隐瞒的说了一遍……
花美清说的绘声绘色,靳柔却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吱声。等花美清说完,靳柔才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其实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花美清口中的歌儿简直和平日的女儿判若两人,虽然这几日方雅歌的变化靳柔也是有所察觉,但是女儿竟如此强势,甚至连花美清在话语中都不自觉的流露出对女儿的忌惮……实在是让靳柔心惊。
而方征云那样愚孝的人也能如此维护女儿?她本就没指望方征云对她多好,但是他能疼爱自己的子女,甚至为此而违逆了袁氏,还是让靳柔感到开心的。
……
荣养堂内,方征云已经跪了两个时辰,感觉像是有无数的细针扎进了骨头,两条腿生疼生疼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滴落在青砖上,在夜色的掩映下,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
这样的疼痛对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方征云来说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他难过的是,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女人,居然没有人对他表现出一丝的关心,就连闵芳华也不曾出来看一眼。
方征云哪里知道,闵芳华此刻也在埋怨他为了方雅歌竟然做到如此,难道平日对她的宠爱只是哄哄她的吗?
“长公主嫁到!”靳柔还没走入荣养堂,身边伺候的人就已经大声通传,之所以如此,就是提醒里面的人要出来接驾了。
三纲五常,社稷之本,一般人家里媳妇自然是要给公婆行礼,但是君为臣纲,君臣之礼是最顶层的,长公主可以说是君,公婆自然就是臣。
所以按照规矩,长公主下嫁并不需要侍奉公婆,反而是公婆和驸马需要参拜长公主,只是靳柔性格冷淡,也不想和袁氏有过多的牵扯,所以才不来荣养堂,两方都便意。
靳柔缓步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是正式的长公主朝服,此外,还命人摆了全套的仪仗,就是为了狠狠的给袁氏一个下马威。
在靳柔看来,方征云怎样倒是其次,但是袁氏居然想借着方征云的手教训她的女儿,靳柔是如何都不能答应的,这袁氏看来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她以前顾着皇家的脸面和名声,顾着身为大将军且手握兵权的方征云的感受,也为了给子女一个普通人家该有的长幼尊卑的正常秩序,总是对袁氏多加忍耐。
可是现在袁氏得寸进尺、兴风作浪,而且女儿也并不再像以前那样迂腐,靳柔自然也就不再顾及其它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袁氏蹭的站了起来,她没想到靳柔会来。在袁氏看来,她这个儿媳妇是从来不过问儿子的事情的,可是今日她居然来了,袁氏心里顿时就没了底气,有些惶恐不安的表情流露了出来。
闵芳华见此忙安慰道:“姨母不要担心,将军在外面,长公主怎么也要顾念将军的感受,再说,皇家长公主欺辱婆婆的话传出去可是不好听,现如今皇上膝下几位公主也日渐大了,这可是对小公主们未来的婚嫁不利啊!长公主怎么也会顾及一些的”
听到闵芳华的话,袁氏觉得十分有道理,想着儿子就在外面,心里又有了底气,竟缓缓的坐了下来,并不准备迎接的样子。却不知道,靳柔已经改了主意。
“公主怎么来了?”方征云看着靳柔走了进来还以为自己眼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靳柔只是看了方征云一眼,却并不理会,也不接话,越过方征云径直的向着正房走去,吴妈妈伸手打起了珠帘,靳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
“参见长公主。”看到靳柔进来,闵芳华起身行礼,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够看,不敢在这方面有所亏欠。
靳柔理都不理,站在那里,目光冷然的盯着袁氏,在靳柔的目光下袁氏觉得燥热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就有些坐不住了。
看着袁氏并不动弹,靳柔往前又走了几步,一直走到袁氏面前,轻声问道:“郡夫人是自己起来还是本宫命人扶你起来?”方征云为二品武将,袁氏也被封了郡夫人,只是没有封号。
听了靳柔的话,袁氏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马上站起来,边上虎视眈眈的几个嬷嬷会立马将她拽起来,到时候真是什么脸面也没有了。虽然这和靳柔平日冷淡的性子不符,袁氏也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火烧屁股似得站了起来,如果不是闵芳华扶了一把,差点就被脚蹬绊倒了。
见此,吴妈妈立刻掏出别在腰间的丝帕,轻轻扶了扶紫檀雕花座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靳柔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袁氏见此牙都要咬碎了,这是在嫌弃自己啊!!屋子里丫鬟婆子赶紧都把头垂得低低的,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奉茶的小丫头端上一套缠花玛瑙茶盏,里面是老君眉,靳柔却是看也不看,盯着站在厅堂上的二人,过了半天才说道:“郡夫人,你可知错?”
听听,哪家的儿媳妇敢这样责问婆婆的,只有他们家本末倒置,袁氏虽然有些惧怕靳柔,但是毕竟占着长辈的名分,只是小门户出身,做不来靳柔那样气定神闲的姿态,只是将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干涩的回答道:“不知道长公主说的是什么事情,还劳烦长公主说明白了,老身才好回答。”
“哦,难道是本宫看错了,将军不曾跪在郡夫人您的门外?”
听到这里袁氏火了,儿媳妇不敢管,管儿子还不行?!便冷笑着说道:“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将军的父亲去的早不能好好的教养他,我这个寡母自然要严厉些,否则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老身还真不知道,这母亲管教儿子也是触犯礼法的!”
靳柔听了只是轻轻掀了一下嘴角,嘲讽的说道:“父母管教孩子自然是天经地义,不要说是罚站罚跪,就是动家法打板子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那只是一般的百姓家。今日将军如果只是一介布衣,自然任由郡夫人您发落,可是为人臣子的就没有那么自由了。”说完,斜了袁氏一眼。
靳柔看着袁氏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一声都不吭,轻轻在心里摇摇头,这袁氏真是无知妇人,不说透了,她都不明白。
于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郡夫人想必应该知道,自古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臣在前、父子在后,忠勇将军先是臣子,后是子孙,他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才能尽为人儿子的孝道,要不然怎么说忠孝两难全呢。”
“呵呵,长公主不必拿君臣父子那套来吓唬我,我管教儿子,可没教唆他不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怎么能说得上让他不忠,还请长公主不要冤枉了老妇人。”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靳柔,心里想着,不就是想拿皇上压她嘛,那今天咱们就说道说道。袁氏并不傻,在忠君爱国的大义上可不敢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靳柔见袁氏挑衅却并不动怒,慢声细语的说道:“将军腿上有旧疾,这事连花姨娘都知道,着急心焦的跑去本宫那里,难道郡夫人您做母亲的居然不知道?”一句话不仅打了袁氏的脸,调拨了袁氏和方征云的母子关系,还将花美清给卖了,她靳柔可没想给人当梯子,让人顺着往上爬。
“今日郡夫人让将军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如果将军的腿伤复发,那将会导致整个西山大营没有主事之人,到时候若军心浮动引起大乱,将军自然罪责难逃,而你郡夫人你更是罪魁祸首。如果将军的腿就此废了……那么郡夫人更是折损了我雍和王朝一员虎将,这样的罪责,本宫不知道郡夫人是担得起还是担不起。”
说完居高临下的盯了袁氏一眼
靳柔虽然不太将方征云放在心上,却不能不顾虑他的身体,这一番话并不全是为了吓唬袁氏,也是担心方征云腿上的暗疾复发。
一段话说的袁氏暗暗咬牙,儿子的腿伤还不是为了保护皇上留下的,现在居然被拿来当讨伐她的借口……不过听靳柔如此说,袁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儿子身体一向健壮,跪了这一会应当不碍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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