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纪顶多也就二十五岁吧,而且生活在山村的村民,因为日常的劳作很辛苦,所以看起来总会比实际年纪“老”个几岁,而他细皮嫩肉的,完全不像吃过穿山越岭的苦的人。
他讲起最初的时候,村里的路都是他出钱铺的,村里村民没有钱买车,也是问他借的。
我们也只是默默的听着,并不反问他什么,比如……
他为什么有钱铺路,甚至还有钱借给村民。
“既然村里的山珍这么卖的起价,品相应该是顶好的,我想去山里看一看,顺便采摘点儿出来,下午做来尝尝,行么?”胡小蛮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这样对陈石提议道。
陈石不经意的迟疑了不到两秒,随后才莫名挤笑的点点头,就像有为难似的:
“我给你们带路吧,免得你们……”
“不用,我们随行带了指南针,不会迷路的,您是村长,应该挺忙的,不能劳烦你。”胡小蛮本着一如既往的耿直作风,总是不等人把话说完,就打断别人的话音。
而且她说完这话,就率先往外走了,我们也赶紧的跟上,陈石连及时反应的时间都不足,等他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走出了他的家。
走在路上,我频频想回头,远远的看一眼陈石的豪华别墅,可几番都按捺下来了。
最终按捺不住时,我回了头,意外却也不意外的,我看到陈石还站在他家门口,就这么远远的盯着我们。
颇有怀疑我们是贼,所以得多上心盯着的意味。
刚才在陈石家里,只有陈石跟我们在絮叨,家里布置的很豪华,沙发好像是皮的,看着很有光泽,地毯好像也是山里的皮毛,山里皮毛在现在来说也已经很稀有了,因为打猎早就被明令禁止。
他家里没有别人,那股清冷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想必他家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这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居然还在村里独居着,”我们四人都不是傻子,我有我的猜想,常子麒也有常子麒的狐疑,他又开始自言自语的喃喃:
“而且我还留意了一下,有没有女人留下的气味,结果没闻到,看来这陈石有洁癖,家里都是自己打扫,也没个女主人。”
“谁说没有女主人。”
此时,耿奶奶冷不丁一个开腔,就让我们三人微微睁大了眼,呆呆的面面相觑。
“食色性也,男人更是,除非他不正常。”
我挠了挠自己的脑壳,思索耿奶奶所说的这个“不正常”,是在指陈石的身子不正常,还是指的他这个人……
我们一路朝后山走着,因在各想各的问题,都没留意周遭的环境,此番回过神来,我才听到身后远远的有脚步声。
回头我才看到,有五个村民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真像在防贼似的。
“村长说怕你们迷路,所以让我们带带你们。”一个村民与我对视间,话音直白的对我们说道。
话里的意思虽是好意,可这语气像极了在对贼说“我怀疑你是贼,所以在盯着你”。
“也好,”我回以一声客气,并保持微笑问道:
“村里除了榛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好吃的?”
一个村民摇摇头:“除了榛蘑,没别的了,村长说我们倒腾榛蘑就够了,没必要倒腾别的。”
“张口闭口村长村长……”我一不留神,这句话从我口中流出,我苦笑着看着他又问道:
“看来村长在村里很有威望呢。”
“那当然,要不是咱村长,咱村儿现在肯定还一穷二白的呢。”村民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我的问题,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脸上的神情,与这份肯定不匹配,他们的神情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顾虑或……难言之隐?
问太多可能会被警惕,所以我制止了自己继续打探问询的冲动。
有村民领着我们,我们的步履更加有了明确的方向——采摘榛蘑。
其实我们是来打探村内可疑情况的,以及搜寻狗巫。
我们所到达的这片低矮的荒山,几乎漫山遍野的都长着淡土黄色、小黄伞般的榛蘑,看起来无比壮观,颇有一望无际之感。
荒山往东望去呈下坡的态势,那边生长的榛蘑看起来个头更大许多,我正要抬步往东走,却被一个村民直接抬手拉住制止:
“别瞧着榛蘑大就光想着那边才能摘到大的,往北边走,走过这片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小榛蘑地儿之后,前头那阴凉地界儿的榛蘑比这边大多了。”
村民操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语气,领着我们一路往北走,这一路确实如他所说,越往北走,“小伞”们的个头就越大。
但行走间,我不止在看榛蘑的生长态势,更是在观察地形。
相对我现在的方位的东边,应该是这片浅山与另一座山之间构成的浅山谷,若相对东边的另一座山而言,浅山谷的方位则位于西。
山间独有的冷意飕飕拂过,耳朵都因要因这阴冷而泛起鸡皮疙瘩。
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再碰到诡童,这反倒让我更加警惕。
我也没嗅到修炼到化形的邪祟的腐臭气味,可又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盯着我们的,除了这五个村民之外,还有别的。
我到处张望,寻找我背后被目光盯的莫名灼热的源头,可四下除了静谧以外,我什么异常都没捕捉到。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啊”的恍然一声,并站定脚步。
胡小蛮本走在我旁边,看到我停下步履,她也驻足并看着我:
“怎么了?”
我环顾四周,成片的榛蘑就像要将一棵棵树淹没似的,旺盛的生长于树的底部四周,树根处显露着**的迹象,可树冠却长的高大且青壮——
就像榛蘑生长所汲取的营养,并非来自土壤和腐木。
“窝……榛蘑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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