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挨了这么一之后,立马一头从树桠上栽下来,随即扑棱着翅膀惊恐地朝林子里逃窜而去。
一击命中野鸡后,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心想要是能把受伤的野鸡逮到手,我爸肯定得夸我,也够我在同村小伙伴面前吹上好一阵子。
眼瞅老爸还在埋头干活,我当即一扭头,偷偷朝着野鸡逃窜的方向追去。
那只野鸡显然受伤不轻,飞一阵就落到地上歇息,我一边追一边用弹弓继续射它,可惜都被树木阻挡住。
就这样追一阵停一阵,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山林的深处。
林子里的光线开始暗下来,我抬头一望,透过树梢看到天空中阴云堆积,似乎要下大雨的征兆。
于此同时,山林里弥漫起一层朦胧的雾气,受伤的野鸡借着雾气掩护,居然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我知道再追下去也没有用,只得垂头丧气自认倒霉,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可是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我脑子里直犯迷糊,有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迷路了!
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迷路可不是闹着玩儿,先别说有吃人的野兽出没,光是现在这寒冷的气温,入夜后就能活活把人冻死!
我心里彻底慌了张,一边无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转悠,一边扯着嗓子呼喊老爸,可除了风吹树木的簌簌声,得不到半点回应。
大雨终于下了起来,林子里黑得跟半夜似的,就在我忍不住要大哭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空地,而且似乎亮着昏黄的灯光。
有灯光就表示有人,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迈开大步朝着空地跑去。
走近了我才看清,空地里有一座简陋的木屋,看上去像是猎户和参客搭建的落脚点,灯光就是从屋子的窗户里透出来的。
我赶紧过去敲门求助,可手掌刚一碰到门板,门板就“嘎吱”一声自动打开,屋子里很简陋,顶横梁上挂着一盏老式马灯,一个佝偻的人影正坐在中间火塘边烤兔子。
听到动静后,那人马上警觉地扭过头望向门口。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张麻皮脸胡子拉碴,右颊颧骨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上去阴鸷中透着几分狠厉。
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不愿意靠近这种人,可眼下我别无选择,只得壮起胆子走进木屋里,向麻脸老头求助。
麻脸老头出乎意料地热情,赶紧让我坐到火堆边烤火取暖。
一番交谈后,老头告诉我他是个猎户,进山下套子逮野猪的,并答应我等雨停了送我回家,我见他说话语气和善,心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穿湿衣服要生病的,脱下来烤干。”
老头帮我把脱下来的湿衣服支棱在火塘边,又把烤熟的兔子递给我吃。
这兔子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勾得我直咽口水,但我还是礼貌地说道:“大爷,都给我吃了,您不饿吗?”
老头双眼瞅着我光溜的小身板,笑着说道:“你先吃,大爷现在不饿,瞧你瘦得跟猴似的,得多吃点长长肉才行啊。”
我一听这话也不客气,捧起兔子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模样逗得老头哈哈大笑。
大雨依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吃饱肚子的我一阵犯困,索性便躺在火塘边打起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手臂麻木,正想换个姿势继续睡,可是胳膊却完全动弹不了!
我立马惊醒过来,发现我的双手手双脚被树藤牢牢捆住!
“你醒来啦?”这时那麻脸老头抱起我,把我悬空挂到木屋横梁上。
我一边扭动挣扎,一边惊恐不解地问道:“大爷,你这是干啥?咋把我给绑起来了呢?!”
“大爷先前把烤兔子给你吃了,现在大爷自己饿了,只能吃你充饥了!瞧你这细皮嫩肉,滋味一定美极了!”
麻脸老头咧嘴一笑,火光映照在他脸上,透出一股阴森之色,说不出的渗人!
我顿时汗毛倒竖,心脏狂跳,脑海里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朝麻脸老头脚下望去!
屋子里灯火透亮,麻脸老头居然没有影子!
深山老林、吃人肉、没影子……这老头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山夜叉”!
我以前听屯子里老人说过,在深山老林里,有一种鬼怪叫做“山夜叉”,属于“魑祟”中的一种,是迷路后困死在山中的人怨念所化,性情凶恶残暴。
这种鬼物没有影子,专门诱骗迷惑其他在山里迷路的人,然后食其血。
“啧啧啧,先从哪儿开始下嘴呢?”山夜叉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我胸口轻轻摩挲,嘴角淌出粘稠的涎水。
“救……救命啊!”
冰凉的指尖像虫子在我裸露的皮肤上蠕动,说不出的膈应,我吓得大声尖叫,本能地一弓腰,半空中晃荡的脚尖往前猛踢,不偏不倚踹在山夜叉裤裆中间!
“嗷!”山夜叉触电似的连退几步,龇牙咧嘴哀嚎一声,半天直不起腰来。
不过这下显然把山夜叉彻底激怒了,只见他头发竖起,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眨眼间衣衫片片崩裂!
刚才还是老头模样的山夜叉,此时完全变了模样!
他脑袋几乎顶到屋顶,两条手臂夸张地垂到膝盖处,浑身皮肤泛青,凹陷的眼窝里红光闪闪,血盆大口里獠牙交错,既像是脱了毛的银背大猩猩,又仿佛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凶神厉鬼!
“好小子,竟然敢踢我!”山夜叉喉咙里呵呵有声:“那我就从你两只脚开始下嘴,让你清清楚楚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我吃进肚子里!”
说话间,山夜叉一点一点朝我逼近,伸出长臂朝我小腿抓来!
“嘭!”
一声巨响,木屋的门板像被炮弹击中,碎裂成无数块,木屑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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