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操心,我会处理的。”林清韶轻轻吻了林桑的手指,又给她掖好被角。 “嗯。”林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林清韶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等她呼吸平稳了才关了台灯出去。
楼下,易遥依旧没有离开,林清韶下楼时,他从沙发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她怎么样了?”
林清韶没有说话,而是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些年他太忙了,从来没注意过这个失踪的少年,但此刻,当他站在自己眼前时,他清晰地想起他们的每一次会面。
似乎每一次都有林桑在场,他的眼神也永远都黏在她身上。那目光令现在的林清韶反感,而易遥此刻的眼神远比从前更更令他厌恶。
——因为他在易遥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爱。
林清韶看着他,目光中泛着冷意,“不劳你关心,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会照顾好她。”
易遥闻言,低下头笑了一声,“未婚妻?只可惜还是未婚妻,而不是妻子。”他凑近林清韶,低声道,“你以为林桑真的爱你吗?你根本不了解她。”
林清韶对上他的的目光,唇边泛起笑意,“就算不是真的爱我,但她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他又凑近了些,“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是她的继子,你说对吗,易先生?”
易遥没有被激怒,他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地笑道,“我说过了,你根本不了解她。”
林清韶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礼貌而冷淡地送了客。
离开前,易遥又回过头,“既然你是他的未婚夫,那么就照顾好她,珍惜她在你身边的时光吧。”
也许这会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段安宁幸福的日子了,易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几天以后,老爷子的棺椁下葬。这天来的人并不多,除了林家本部的几个长辈,就只有来做法事的和尚。
下葬的时候,林菀忽然哭喊着冲过去,不许将她父亲埋起来,林清韶一个人险些拉不住她,几个工作人员合力才把她拉了回来。
林清韶用了捏了捏她的肩膀,哽咽半晌,才开了口,“妹妹,让爸入土为安吧!”
林菀看了眼棺椁,又看着哥哥,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但终于没有再扑过去。
筹办好一切事宜后,已经是深夜,几人没去老宅,回了市里的房子,林菀哭了整整一天,已经精疲力尽,但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呆坐在沙发上。
林桑坐在另一端,安排着后面几天的事宜——虽然棺木已经入土,但还有头七、二七等大小事,也都不能马虎。
林清韶坐在林桑旁侧,手里拿着账本,却一眼也不看,失魂落魄地沉默着。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人出声,沉寂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到凌晨一两点,林桑关上电脑时,才发现林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缩在沙发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林桑走过去,给她盖上薄毯。
经过阳台时,发现林清韶正坐在那儿发呆。她正要走开,林清韶却已经看见了她。林桑叹口气,走了过去。
林清韶握住她的手,沉默良久,“我总觉得爸还在,好像他一直在老宅里,逢年过节回去的时候,他还在那儿等着我们,我们还能见面。”
他看着夜空,好像想起了什么,唇略弯了弯,但很快又隐去,“过去我心里一直怨他,怨他逼我扛起林家,小菀六岁的时候说她不喜欢生意,爸就不逼她,”他深深吸口气,“那时候我十六岁,我也说不喜欢,可我就得挨家法、跪祠堂,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我就得这样,我就不能去过一天我想要的日子,我挨了十天的打,怎么也不愿意松口,后来在祠堂跪晕过去,醒过来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把这几天落下的功课补上……他那时候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他长久地愣怔着,似乎再一次沉浸于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十几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后来我再也没闹过,他说什么我做什么,每个人都说我天生就是做这行的,我也不断地告诉自己,我喜欢做生意,非常喜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就这样骗了自己十几年……”
林桑静静地听着,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了老爷子把那对象征掌家权的镯子交给她的真正原因。
他被林家束缚了一辈子,到了生命的最后几年才真正自由。他不自由时,亲手让自己的儿子重复了自己前几十年的人生,现在他自由了,才重新想起了自由的可贵——生命只有一次,心的自由却比生命更加可贵,所以他把自由还给儿子。
那对镯子,是他对儿子的愧疚和弥补,也是他对生命的最后一次感悟。
她思忖片刻,开口道,“爷爷把那对镯子给了我。”
林清韶惊讶了一下,他伤心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事,他握紧林桑的手,淡淡笑道,“原来在你这儿,这样很好,我没有意见,小菀也不会有意见的。”
林桑怔了下,“你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我知道,以后你就是林家的掌家人了,”他看着她,“我愿意听你的号令,做你的下属。”
林桑抽出手,走到栏杆边,“我不是说这个。”
“那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顾虑?”林清韶也走过来,夜风有点儿凉,他从后面拥着林桑,温声道,“因为你爷爷的缘故,族里的长辈一直很满意你,他们更不会有意见。”
“都说了我不是担心这些。”林桑转过来看着他,“你知道爷爷为什么把镯子给我?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你比我强了,况且我们总要结婚的,给谁不都是一样的。”
林桑捧起他的脸,“如果你不是掌家人,你就不用再担这担子,你自由了,你明白吗?”
林清韶一下子愣住,“……自由?”
“现在你明白了吗?爷爷选了我,是因为他了解你,他希望你以后能快乐。”
他垂下眼,他已经为林家耗费了太多的心血和时光,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位置,现在父亲又要他到哪里去找什么自由和快乐,他这样想,在心里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却忽然随着眼泪倾泻而出,当年那个委屈不解的少年,终于在今天感受到了父亲迟来的歉意和愧疚。
林桑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转身离开,留他自己静一静。
离开阳台的时候,她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林菀。从她的神情看来,她应该听到了他们刚刚说的话。她看着林桑,再看看哥哥的背影,忍不住又有泪水滑落,
林桑拍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迈步离开。
几天后,郊外的落月墓园里,林桑来祭奠老爷子。
说实话,她对老爷子始终是防备的,孝顺温情无非取信林家的手段。
老爷子对她应当也从没有过信任,他把镯子交给她,是要拉拢她留在林家——他应该是清楚的,林家这艘已经老旧的船舰,是经不起她的一击的,他也很清楚,林清韶太过迷恋林桑,对她言听计从,而林桑心不在此,她迟早会离开,不仅会离开,还会回过头对林家迎头一击。
但现在不一样,如果林桑想要林家掌事人的权利,就必须留在林家,必须和林清韶结婚,林家人现在承认她,是因为他们都默认她会和林清韶结婚。
如果她要走,当然也可以,但偌大的林家就在手边,她真的舍得走吗?能够兵不血刃地得到林家的百年基业,她真的会选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她放下花,默默地叹口气,姜果然是老的辣啊,老爷子可真是摸透了她,也给她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她不想把自己卖给林家,也可舍不得林家——如果能掌握林家,能省她多少年的功夫啊。
“你今天气色不错。”
易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含笑站在林桑身后。
林桑瞥他一眼,“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难道不能来这儿吗?”他走过来,也向着墓碑点了点头,“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林清韶没陪着你?”
“与你无关。”林桑绕过他向外走去。
易遥没有拦着她,“林清韶不是个好选择,你迟早要对林家动手,和他绑的越深,到时候你就越难脱离。”
林桑充耳不闻,继续向前。
“林家能给的我也能给,而且更多。”易遥踱步到她面前,轻声道,“有时候,把柄可比一个鼎盛的百年大族更有用。”
“只怕你未必有命用。”
“那要看我怎么用了,也未必就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易遥微笑,“这些人谁还没有几个死敌呢?”
林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手里也有秦深的把柄了?”
易遥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秦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微笑着望着他。
林桑靠近易遥,低声道,“不管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但不要挡我的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易遥忽的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带进怀里,“怎么不客气?再杀我一次?那多费事,也不一定成功,不如我给你个主意,如果我爱上你,你不就随时都能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
林桑抬起他的下巴,轻笑道,“真是个好主意,但我嫌你脏。”
易遥面色立变,手上不禁一松。
林桑朝他笑了笑,转身朝秦深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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