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其实在这背后有很浓的操纵感,如果大胆的猜测一番,那么宋峰就是受人指使,确切的说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从他最后的眼神中我隐约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本意也许是不愿这么做的,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出如此的选择,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重罪。那么他的作为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个他无法面对的结果。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而已。”周文寻侃侃而谈。
“嗯,这种可能我也想到过,只是这幕后的指使虚无飘渺,现在依然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其实最近我一直在秘密调查着这件事,有些细节想找你核实一下,没想到你居然想的这么深,也想到了这一层,以你的年龄来说,实属难得,或者说是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吧。”罗奇说完后,将赞许的目光投了过来。
周文寻微微一欠身,表示谦虚。“您谬赞了,或许只是因为我是当事人,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感悟要比旁观者更深刻一些。”
罗奇略微一笑后说道:“这可不是亲身经历这么简单,从你的反应以及应变能力而言早已超越了同龄人,而且你的内心很平静,想必以你并不算太大的年纪而言,一定经历了常人很多未经历之事,受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忍常人所不能忍吧。你看那肖怀远,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可是刀并未刺向他,而他却因为经历了这一切病倒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而且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而经历了这一切的你,依然健康如初。人与人是真的不能比。”
“好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一定觉得我烦了吧,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罗奇说完,首先站起来并伸出了左手,周文寻也立马站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这是一种信任还有相互鼓励的一握。
走了不远后,罗奇又转过身来问道:“以后有什么别的问题可以来和你谈谈吗?”
周文寻释然的说着:“当然可以。”
“那很好,先这样。”说完后匆匆离去,周文寻看着那极富职业素养的身影离去后,内心泛起些苦涩。“莫道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念完这句诗后,他也快速消失于夕阳所照耀下的寂静凉亭……
肖怀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内心的痛苦与郁闷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怎么人往往害怕什么,就偏偏发生什么,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受折磨的吗?人到中年,诸事不顺。回想起以往的诸多事情,画面犹如电影般流畅,甚至几年前的某一天中午吃的是什么,我都能说的清楚,道得明白。活的一丝不苟的我,尽管谨小慎微了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的缺点,在激烈竞争的大背景下,人能不小心翼翼吗?所谓谨慎能捕千秋蝉,只有存活下来的才是有实际意义的。可就是如此小心的我,到头来还是没防住,这也没什么,可关键是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对,宋峰走了,走得那样仓促,那样的不可思议。想到这他的心就有些隐隐的疼,胃还伴随着不适感。
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真可谓是悲从中来,平常的自己也没做过什么有损天道的事,可偏偏今年就是不顺,大大小小的坎坷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住?算了,也没什么好想的了,一切都是命安排,自己哪怕再挣扎都没有用。脑海里想起了曹雪芹,想起了曹雪芹的那句诗: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侄女姜依溪,带着许多的水果来看他,肖怀远的心有些释然了,看来宋峰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否则这个侄女再出点事的话,那自己的神经可真是要走向奔溃的边缘了。
周文寻随后也推门进来了,看到周文寻,姜依溪略显羞涩,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同龄人的。
“文寻,到这里来坐。”姜依溪显得有些激动。
“嗯,我看见你走进来了,最近还好吧?”
“马马虎虎吧,我伯父的事就是因我而起。”说完后她的表情显得暗淡了许多。
“与你无关,别太自责了。”
“是啊,你与此事没什么关系的,别给自己什么压力。”在一旁的肖怀远说道。
“嗯,我明白你们的心意。那你们聊,反正文寻你好好宽慰下我伯父,他最近的心情很糟糕,我很担心他。”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为此而来。”
“周老弟啊,你说我怎么就混成了这样?因为这件事,我老婆差点都能和我离婚了。”
“肖前辈,你最近状态确实很不好,这件事对你的刺激很大。可是人还是要往前看,未来意味着希望。”
“这些我都懂,可就是做不到啊,人的心境很难在一时间调整过来的。”肖怀远愁容满面的看着周文寻说。
“我给你带了本书过来,你可以边看边调整下心境。”
“现在的我哪还有心情看书,不过周老弟带给我什么书?”
周文寻颇有深意的一笑后说道:“是北宋司马光所著的《资治通鉴》。”
盯着封面上那凸显出的资治通鉴四个字,虽然他也曾读过此书,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有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是与我的境遇有关吗?记得这书名还是由宋神宗所起,肖怀远在心里默想着。而此时他最为直观的感受就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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