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两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萦绕在两人间似有若无的微妙气氛霎时被敲碎。
王管家和掩在她身后的沈一渺转眼进了房间。
阮轻轻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半路杀来的程咬金来对了时机也是福星一枚。
阮轻轻穿着睡衣, 拥被靠坐床头,眼眸蓄了一弯水波, 殷红干裂的嘴唇竟也铺陈了一层水色。
很激烈的样子……
非礼勿视, 沈一渺连忙别开头,可她的视线总也忍不住往阮轻轻的唇上瞟。
阮轻轻心绪波动间敏锐度本来下降不少,忽略过很多次沈一渺掀眼偷瞄的小动作, 但架不住她的目光委实频繁又滚烫,终于还是被阮轻轻察觉。
“一渺?”阮轻轻询问。
嘴唇因干燥微微起皮,阮轻轻忍不住去舔。
沈一渺却跟被蜜蜂蜇了似的飞开视线,脖颈一僵,缓了一会儿简短地“嗯”了声,嗓子像堵了一团棉花。
不大对劲。
她一个老阿姨,实在跟不上少年人奇奇怪怪的脑回路,阮轻轻也不打算为难自己, 费心去追根究底。
同时面对阮轻轻和沈明屿, 沈一渺还是略不自在,问候的话也梗在喉间。
如果是前些时候的她, 哪怕愿意来探望阮轻轻, 面对这种境况,肯定一句不多啰嗦, 直接转身就走。
可现在她的确十分关心阮轻轻的身体状况。
沈一渺余光瞥见她爸一副气定神闲, 坦然自若的模样, 心头蓦然浮起一阵逆反情绪, 做了坏事的人又不是她,她干嘛要尴尬?爸爸还一脸没事人的神情笑看她的窘迫,沈一渺一秒正常。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问阮轻轻。
阮轻轻见她别扭中暗藏着关心,心里偷笑, 面上却不显露:“好多了,问题不大,不要担心。”
沈一渺克制地点了点头。
“你嘴唇……”
沈明屿的表情终于动了。
阮轻轻一怔,解释:“是有一点干燥起皮了,有一点痒,我总想去舔它。是不是很明显?”
所以刚才沈一渺一直在看的是她的嘴唇吧。
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的面部状态,知道会很憔悴。因此,对于沈一渺的疑问也就不怎么意外了。
沈明屿捕捉到沈一渺眼底掠过的挑衅。
他知道沈一渺在故意使坏。
沈明屿暗里失笑,面上不表露,依旧按照一贯的语调和节奏,不疾不徐道:“等体温降下去,再注意补充水分,很快就能恢复。还口渴吗?要不要再给你倒一杯水?还是喝一点粥?”
阮轻轻摇头拒绝:“不渴了,待会再倒水吧。”
她嘴巴又苦又涩,入口的清水也是这味道,她刚才就吞咽的艰涩。
肚子的确快要唱空城计了,顿了一下,阮轻轻好奇问道:“是什么粥?”
王管家趁机递上保温桶,道:“太太,是厨房专门为您准备的皮蛋瘦肉粥,带一点咸味,如果你嘴巴淡,喝它正合适。”
保温桶的盖子揭开,浓郁的米香扑面而来,阮轻轻喉结略一滑动,把粥接了过来,文雅又快速地消灭了大半碗。
沈一渺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嘴唇”这个话题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带偏,走了样。
“要不要吃一根香蕉?”说着,沈一渺把剥好的香蕉递给阮轻轻。虽然神情略不自然,但动作利索,看神真诚。
阮轻轻一怔,认真道谢接过。
沈一渺因她道谢的口吻微不自在,耳尖发烫,又剥了一根,盯了沈明屿一秒,最后选择别开眼塞进自己嘴巴里。
沈明屿:“……”
阮轻轻悄咪咪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觉得手里的香蕉更甜了。
排“他”阵营初现端倪。
体温虽然降了,但到底还在发烧,药物里还有一些助眠的成分,吃过东西不久,阮轻轻再次迷糊睡去。
这一次睡眠浅,王管家和沈一渺离开的动静她隐约听见,想醒来送别,但挣扎一会,无法彻底醒来,又不知过了过久,“叮”地一声机械脆响在脑海回荡盘桓,阮轻轻才算真的清醒。
说来穿书前她身体素质一向不错,鲜少生病,虽然她没在养生上怎么下功夫,但每天锻炼,尽量不熬夜,很少吃寒凉油炸的食物,做到这些已经胜过绝大多数同龄人,她也把这些习惯带到穿书后的现在,即便原身的身体素质比不上她之前,但经过俩月调养也不该如当下一般病势汹汹,甚至昏迷不知事,这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因为发烧而失去意识,相当不可思议。
现下身体好转,精神舒缓放松甚至有些懒散,是这场高烧强行让她穿书以来便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阮轻轻闭目享受这一刻的松快,漫无目的与系统聊天。
阮轻轻:【系统,你一离开我就生病了,所以我这场无妄之灾是不是由你离开造成的?】
系统:【……】
阮轻轻:【还是说,我的灵魂和原身的肉·身不适配,灵·肉无法完美融合,身体排斥之下才引发了高烧?】
系统:【……】
阮轻轻:【所以,我这也算工伤了吧?有没有补偿?或者其他爱心福利?比方说,一叠红色的小票票~】
系统终于开口,刻板的机械音都能听出无奈:【你生病难道不是因为身体免疫力下降?】
阮轻轻:【哦……不过,你离开的昨晚,我做了一件伟大又意义深远的事情,我把一个悲伤的少女从凄风苦雨中解救出来,这个少女还是你一直尽心关照的沈一渺,对此,你没有什么想表示的么?比方说,一摞红色的小票票~】
系统:【……】
阮轻轻:【你不要装死啊,我为此高烧昏迷,怎么也得是一个价值十万块的任务了吧?】
系统:【离开之前就告知过宿主,得由本系统发布的任务才能领取奖励。】
阮轻轻:【那人家资本家开的公司还能由员工先行垫付,后再回公司报销呢。】
系统:【……】
阮轻轻:【切,小气!险恶又抠门!】
系统:【……宿主在没有任务奖励的激励下,还能义无反顾的帮助继女,已经在成为一个好后妈的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阮轻轻:……
槽多无口。
阮轻轻:【那是我善良!凌晨,一个小姑娘在外头游荡不回家多危险啊,就算只是认识的小姑娘,我也会去帮忙找人的好么,和是不是沈一渺关系不大。】
可是这会儿,总有一种做了白工的感觉……
又歪缠了两句,系统还是不松口,后面直接装死不出声了。
阮轻轻意兴阑珊。不过也不多失望,本来也就是无聊乱侃。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貌似系统的离开会让她身体的免疫力下降……可这是为什么呢?如果是,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一限制呢?
回想一遍她脑海中浩瀚的小说情节,猜测很多,但都没有证据支撑。杂七杂八乱想一气,阮轻轻干脆一股脑放下。
想不明白就暂且搁置。
阮轻轻睁开眼,摸到手机搭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七。
沈明屿还在窗边办公,姿势和黄昏时分如出一辙,只是背景从绯色换成墨黑点缀灯火。
沈明屿察觉阮轻轻翻身的响动,推开文件,走到床边,随手拉过椅子在边上坐下,看着她问:“好些了吧?”
阮轻轻点头,瞥见他支在下颌的修长手指,到手,再到手臂……
“我抱你。”
三个字倏然跃进脑海。
阮轻轻面部一紧,别开头。
沈明屿将她一系列表情和动作敛进眼眸,眉梢不着痕迹一挑,明知她在不自在,却还是故意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阮轻轻赶忙摇头:“就是嘴巴苦。”
“我给你削一个苹果,”沈明屿长臂一伸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和水果刀,慢条斯理把下面的话讲完,“甜嘴。”
“你居然会削苹果?”阮轻轻惊讶了。
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大少爷,现在又是数亿身家的大佬,哪一个都和“削苹果”这一技能不搭。
然而,沈明屿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会,还很娴熟。
室内开了空调,温度适宜,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此时为了方便动作,他把衬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精瘦有力。
他修长的双臂曲起,一只托苹果,一只转动刀柄,手指灵活转动,附在手臂上的纤薄肌理随之移动,极具力量美感。
即便阮轻轻对他手臂过敏,也忍不住盯视。
如果不是确信沈明屿不会读心术,阮轻轻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在她眼前晃动这双“抱过她”的手臂。
他皮肤白却不显弱气,只一个简单削苹果的举动,却被他做出艺术感。他神情专注自信,眉峰微蹙,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时散发出的气势和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随他沉迷。
原小说中,描述了几笔沈明屿家里破产,父母相继离世,债主逼门等糟糕境况,可能正是凭借这一份执着与自信,他才能自泥沼中爬出,杀出一路通往功成名就的血路。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更遑论沈明屿还兼具良多吸引人的特质,比方说,周到细致、温润谦和、博学儒雅,过往经历淬炼而来的沉稳淡然,交往时恰到好处让人放松舒适的分寸感,健康的生活习惯,坚守多年的自律慎独,而且他还有相当优越的外貌和身材……
这样一个几近完美的男人,很难不对他生出好感,甚至心动。
阮轻轻了解自己,她偶然的“扭捏”,就比方刚才,很可能是对沈明屿动了心。
她不太确定,但,沈明屿的确和其他人不同。
可动心也不能代表什么,她见到一堆红票票心动的幅度可能都比这大,而且更关键的是,动心离喜欢还有好长一段路,至于“爱”那就更是远到没影了。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提醒她身处医院,也让她回忆起先前的一场激烈大梦,父女决裂再现。想到抛夫弃女的爸爸,阮轻轻略略躁动的心一秒不动如山。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影响深远,让她几乎失去了信任男人的能力。
不信任,就远离。
这是她之前一直信奉的原则。
她不知道自己日后能不能重拾这项能力,但她想,绝对的安全感应该是一切的基础。
“给。”沈明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阮轻轻。
阮轻轻道谢接过。
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
空气渐渐粘稠。
彼此的呼吸声都越来越清晰时,阮轻轻突然往后一靠,“咔嚓”咬了一大口苹果,她眼神无辜疑惑:“我昏睡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梦话?”
沈明屿一滞,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拭手指,意味不明问:“你是指哪一句?”
阮轻轻:“……”
她只是随意找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怎么,她真的说梦话了?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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