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守卫都知道楚蓝是从江湖人士手中救下的他们少爷, 自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见他这么说,小马抱了抱拳后, 转身飞快地跑进了大门内,牛守卫则是进了门内立即找他们守卫统领去了。
这位李府的护卫统领同样姓李,名字叫李山威,跟李管家一样,也是李家世代忠仆之一。
他原就在府中带着一队人四处巡逻,牛奔找府中下人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他。
李山威一听说是楚蓝有事找,反应比牛奔更大,立即交代了身后的人两句要紧话之后,就与牛奔一路小跑着去往李园大门处。
二人到时, 恰好看见大门口站了四个古里古怪的人, 李山威和牛奔走上前去, 恰好看到那个腰间挂着佩剑的男人扭头走了。
另外三个同伴连声叫喊, 他却是置若罔闻, 头也不回地往右走了几步,人突然腾空而起上了屋檐, 再一个起落, 那道身影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楚蓝看了李山威和牛奔一眼, 对牛奔点点头:“多谢你啦!”
又转过头对站在一丈外的三人说道:“我怎么骗你们乐?方才在街上难道我自报过家门不成?”
袁一成和袁一功对视一眼,兄弟二人一起看向屠神楼说道:“屠前辈, 我们兄弟二人尚且年青, 屠前辈你的意思——”
楚蓝打断道:“我看在你们乖乖赔了钱、马也给我没收了的份儿上,叫你们离开,已是仁至义尽。若还要在李园外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屠神楼冷笑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
抬手就要上前。
楚蓝却叫道:“等等。”
袁一成满脸喜色, 连忙问道:“做什么?难道你怕了?肯直接放我们进去?”
楚蓝看着三人说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你们把你们与李寻欢的仇怨当众一一说来,倘若的确是他欠了你们的,那我就退开,让你们进去,恩仇自断。可若是你们找他报仇没什么道理,那就抱歉了。”
这么片刻的功夫,李园左右、对面的街坊邻居们也都凑过来看热闹了。
原先他们听见动静跑过来见到楚蓝一个小姑娘在守大门已经觉得十分新奇,此时听了她的话更是惊讶不已。
袁一成想也不想说道:“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围观的众人心中也想到——是啊,凭什么全都要听这小姑娘的?哪怕真要找人评理,也该找德高望重的人才是。
楚蓝也不理会围观的人,只是盯着屠神楼三人说道:“凭这个。”
话音未落,她身后长剑陡然出鞘,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楚蓝人站在原地,只微微抬了一下胳膊,手掌一翻。
她那把长剑便在出鞘后如一道流星一般往袁一成三人飞去,在他们面前剑尖朝下,刀切豆腐一般深深地插入了三人脚尖前一寸的地底,地面上一时之间只能看见剑柄。
袁一成三人神色骤变,袁一功忍不住盯着那没入地底的剑,蹬蹬蹬往后连退了三步。
围观的街坊四邻见了这一幕更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姑娘离那剑可有一丈远哪!
这是什么武功能操控长剑飞到一丈外插入地下那么深?
楚蓝与袁一成三人对视,慢慢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说了。”
袁一成和袁一功二人脸上神情果然迟疑了,说道:“李寻欢去年三月一人到关外,以飞刀杀了我们的师父。我们兄弟二人自幼拜入师门,师父对我二人与亲父无异,他老人家惨死在李寻欢飞刀之下,我们二人明知是李寻欢下的毒手,若不为师报仇,那此生也枉为人了!”
二人原有些畏惧于楚蓝的武功,可言语间说着说着又咬牙切齿起来,说到最后一句,仇视地盯着大门上方悬挂的那块“李园”牌匾。
楚蓝点点头道:“那么你们找李寻欢寻仇,尚算师出有名。”
她说着,往右侧走了两步,看着屠神楼说道:“现在,轮到你了。”
屠神楼阴沉沉地看着她身后大开的两扇李府大门,说道:“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我劝你少管闲事!”
不等楚蓝说话,他就冷笑着又说道:“据我所知,李寻欢重伤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开,此时自五湖四海赶来李园寻仇的人多得是,你剑法再高,难道还能一力挡下全天下英雄不成么?小丫头,你是李寻欢什么人,为何要对他舍命相护?莫非是他的什么小情人、未婚妻子不成?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你以什么立场阻碍我们复仇?”
楚蓝说道:“我名楚蓝,李寻欢的未婚妻子姓林。”
李寻欢不说、龙啸云后来也不说,但她偏偏要借着这个机会传扬出去,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林诗音和李寻欢的婚约。
不管林诗音最后选谁,又或者是谁都不选,她也绝不允许龙啸云以名声逼迫她分毫。
屠神楼道:“那你与李寻欢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护着他?”
楚蓝右手探出,那深入地底只余剑柄在地面上的胜邪剑有灵一般飞回了她的手中,她挽了一道剑花,剑芒未消,众人已听她说道:“我护的不是他,是天下公道,是我辈江湖中人行走江湖的‘侠义’二字。”
她看着三人说道:“李寻欢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倘若是寻常时候,你们若要堂堂正正下战书挑战,我不会多管闲事。但明知他身受重伤偏要在这时候趁人之危,行事卑劣,我又从没有听过你们的名声,如何信你们是什么好人?更何况,我也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给了你们机会说出来由。”
围观的老百姓纷纷点头。
“姑娘说的是。”
“就是,这些人不讲道义趁人之危,别人怎么信他们是好人哪?”
“看他们这样还准备好几个打一个哪!这可真是一点儿脸皮都不要啦!”
袁一成和袁一功大声说道:“那是因为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我们兄弟二人若是在他全盛时期来为师报仇,那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么!我们想报仇,可也不想死啊!蝼蚁尚且贪生,我们怕死有什么错?”
周围老百姓不住地开始点头,觉得这二人说的也有道理。
但楚蓝却说道:“错!你们怕死没有错,但既已做了趁人之危的事,就不要一脸大义的模样。李寻欢在江湖上的侠名,难道都是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之后得来的么?”
普通老百姓或许不知道江湖上如何行事,但这三人都是江湖中人,不会不知道。
楚蓝道:“袁一成和袁一功可以进府内等着李寻欢伤势好转能够见客时见一见你们兄弟二人,是非曲直说个明白,若真是他没有缘由杀了你们的师父,那你们寻仇,我绝不插手。至于你——”
她看向屠神楼说道:“你愿意说就进去,不愿意说只能请了!有我在这里,你休想踏进李府一步、休想动李寻欢一根汗毛。”
“你!”
屠神楼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以为你这小小的江湖把戏就能够吓着我屠神楼了么?我这屠夫的名号可不是吓来的!”
他神色骤然一变,厉声喝道:“吃我一爪!”
“吃”字才出嘴边,人影已经暴起冲到了楚蓝面前。
她手中剑尚在,但楚蓝却没有借势挥出一剑。
她看出这个外号叫“屠夫”的家伙用的是十分阴毒的一种爪功,欲以少林寺博大精深的龙爪功相对。
叫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名门正派、堂堂正正的爪功。
屠神楼这一爪直取楚蓝中门乳中穴,她站在原地一爪抓向他胸前天池穴。
二穴都在前胸位置,相距不过几寸,却也都是人体要穴之一。
原本屠神楼骤然发难、转瞬之间一爪已经逼近了楚蓝咫尺之间,得手只在下一息。
而楚蓝右手拿剑,此时在场众人皆知她是用剑的、剑法高明,屠神楼已经近在眼前、她已经危在旦夕了她才仓皇应对,用的却又不是擅长的剑法,而是左手这么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抓。
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她能够对得过屠神楼。
袁一成和袁一功兄弟俩原本深恨楚蓝阻拦他们报仇雪恨,可此时见了这凶险至极的一幕,也忍不住发出惊叫声。
而围在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则是连这二人一招之间的生死凶险紧要关头都看不出来。
只觉得那个男的好快的动作!
一眨眼就到了小姑娘面前。
他长得高大壮实,与那个纤细小姑娘站在一起,乍一看他倒有两个她那么大块头。
他们不懂什么武功,只觉得这姑娘只怕是危险了!
眼睛尖、脑子转得快的已经与袁一成兄弟俩同时发出惊叫声。
胆子小的直接撇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敢看那惨状。
因为这人闭上了眼睛,因此他也就错过了楚蓝一爪后发先至直奔天池学、屠神楼大惊失色不得不在空中猛然翻身避过她一爪的画面。
离得远的外人看热闹、袁一成二人也就看出一点门道,只有屠神楼离得最近,知道楚蓝这一抓如何刚猛、内力又是如何浩瀚如海。
她那一抓还没到,掌中内力已经逼得他气息一窒,手上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息。
只这一息,他就不得不退。
只因屠神楼心中雪亮,他知道自己若是不退,给她一爪抓实了,他不一定还有命在!
更何况这小丫头如此深厚的内力,周身内力运转时,他一爪上去未必能伤得了她。
就算能够拼一个玉石俱焚,屠神楼也觉得不划算——这自称叫楚蓝的小丫头此前在江湖上从未听过她的名号,武功再高此时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与她同归于尽,传扬出去别人也只会笑话他屠神楼武功不济罢了!难道会觉得是这小丫头的武功太过高深莫测么?
更何况,他此行要杀的人是李寻欢!
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来路,他为什么要在李寻欢家大门口跟她同归于尽。
这是一笔怎么算都不划算的帐!
电光火石之间屠神楼已经算得清楚明白,自然果断翻身后退。
只是这一招之后,他也心知肚明楚蓝的剑能够飞到丈外直插地底,又在她一伸手之间回到她手中,也绝不是用了什么糊弄人的障眼法,也就是他口中的江湖把戏。
这丫头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二十岁,哪来的这么高深的内力、厉害的武功?
剑法姑且不论,这左手一爪的招式,并不比他的成名绝技差,甚至隐隐压过了他。
屠神楼不甘心至极,但却也心中明白,若不过了楚蓝这一关,他今日是进不去这李府、见不到李寻欢了。
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突然说道:“李寻欢抢走了我家中一样至宝,那是我家传之物,我一定要找他讨回来!”
他冷笑着看了一圈周围人,然后盯着楚蓝说道:“我本来不想说出来,只怕引来祸端。但既然小丫头你如此相逼,我也不怕说出来!你方才说李寻欢素有侠名,我问你,他的一身武功是从哪儿来的?众所周知李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李家除了李寻欢之外,全都是读书人!没有一个武功高手,也从没有听说过李寻欢有什么师门。他的武功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是他天赋异禀自学成才的吧?他抢走我家的那件至宝,正是家中祖传的武功秘籍!哼,天下公道,江湖侠客?你可知他的武功都是偷来抢来、杀人夺来的?”
众人一片哗然。
突然,门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语气坚定地说道:“屠神楼,你莫非以为我已经死了不成?在我家门口凭空捏造、泼我脏水?”
外头的街坊邻居都听出来这是李寻欢的声音。
李山威和牛奔回身弯腰行礼,口中叫道:“见过少爷。”
李寻欢无力地挥了一下手说道:“不必多礼。”然后看向楚蓝,笑着说道,“在下还没有谢过姑娘大恩。”
楚蓝摇头说道:“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你重伤未愈,还没有到能下床的时候,这时候不该来的。我既说了会守在门口,那就必定能守得李园安危。”
李寻欢果然相貌出众、气度不凡。
即便此时强行下床走动,脸色苍白,脸上一丝血色都看不见,他的眼神也是十分动人。
他对楚蓝行了一礼,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缩在他人身后苟且偷生。楚姑娘,我若不来,你年纪轻轻,只怕尚未见识过这世上人心之险恶,今日便要被这屠神楼骗过去了。”
楚蓝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可错啦!我又不傻,他说你的武功都是偷来抢来的,可在你之前,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把飞刀用得像你一样出神入化啊?错了,应该说,在你之前,从没有听说过什么英雄是用你这样的飞刀的。说你的武功是偷来的,岂非在告诉咱们第一名抄了第五名第一百名的作业吧?”
周围人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这例子举得太生动形象了,主要是李寻欢有个探花的名头在,但凡知道他的人也都大致知道一点儿考状元的事情,这第一名第二名、第一百名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听楚蓝说来,有那爱笑的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李寻欢温文尔雅地对楚蓝躬了躬身说道:“那是在下错了,小瞧了姑娘。你说的不错,在我之前,江湖上从未有人用过这样的飞刀。”
说话间,他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柄小小的飞刀来夹在两指之间。
袁一成和袁一功、屠神楼见了这大名鼎鼎的小李飞刀,顿时脸色又变了变,袁一成又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楚蓝那生动形象的例子在前,李寻欢的飞刀出现在他手中在后,他已实在不必在说什么了。
屠神楼脸色又变了几变,但他还没有说话,李寻欢已经看向他说道:“你的确是来找我寻仇的,但为的不是什么至宝,而是想要先下手为强。”
他看着众人,朗声说道:“只因他知道我非杀他不可,只是尚未下手。他心知躲不过我的飞刀,便想要先趁我重伤杀了我,他自然也就安全了。”
李寻欢探花的名次是实打实的,学问自然也是实打实的,此时迎着众人款款而谈的风仪令人心折。
言谈之间的那种底气也绝不是庸俗之辈能有的。
楚蓝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李寻欢说道:“此人八年前的中秋节,亲兄长邀请他去家里过节,他为财残杀了他兄长一家老小总共十一人,连襁褓中尚未满周岁的小儿也没有放过。他在江湖中有屠夫之称,那是因为他杀人的手段实在血腥,非常人能做到。屠夫屠神楼,杀人时每每一阴毒爪功将人抓在手里,以内力将人活生生撕成碎片。他亲兄长一家,也是尽数死于这样残酷的手段之下。”
“什么!”
“竟是如此凶恶之人!”
李寻欢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屠神楼的身影已经闪电一般往人群中撞去。
看他的速度分明是要去抓人质要挟放他走了——
此时围在四周看热闹的都只是不会半点武功的普通人,以屠神楼的功力,不管他要抓哪一个都是手到擒来。
李寻欢手中例不虚发的飞刀尚未发出,楚蓝已经挥出一剑。
屠神楼飞在空中的身影一僵,去势止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双目圆睁、面目狰狞犹如恶鬼一般。
无论谁见了他这副模样,都不会怀疑李寻欢说的话。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
袁一成和袁一功都被楚蓝这势如雷霆的一剑吓住了。
一招!
只是一招,关外恶名在外的屠夫屠神楼就死在了看上去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剑下。
她的剑法实在高得吓人。
她不肯让,他们真能报得了师父的仇吗?
两个人一时心头纷乱无比。
还是楚蓝打破了安静:“李探花,这二人是铁骨门的双雄,说是来为师父报仇的。”
李寻欢先回了一礼温声道了一句“不敢当”,而后才对着袁一成和袁一功说道:“铁骨门……你们师父是铁骨门掌门方长鸣对么?”
袁一成大声说道:“不错!我们铁骨门在关外名声一向不错!我师父为人公正,对弟子爱若亲子、我们铁骨门地盘内的百姓有什么事情求上门,师父也都是能答应就答应,他平日也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叫我们尽量多做善事……你要杀屠夫我们管不着,可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师父?”
“你说!你说啊!”
李寻欢沉吟道:“此事另有隐情,不如二位兄台进我府中来,我再为你们释疑如何?”
袁一成和袁一功看了楚蓝一眼,不肯同意:“我们若是跟你进去,你把我们杀了,或是这位剑法高超的楚姑娘把我们杀了,出来跟人说我们已经听了你的解释离开了,谁又能知道我们死在你的府中?”
“不错!屠神楼的事情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杀我师父的事情你又为何不敢说?莫非你是心虚么!”
“是不是因为你也知道你杀我师父是错杀了!想叫我们进去威逼利诱、叫我们打消报仇的念头,若是不肯打消,你们就要连我们也杀了永绝后患?我们才不进去!”
李寻欢无奈道:“既然二位不肯信我,那我只好直说了。”
“你们师父方长鸣虽说教导铁骨门弟子要向善、有侠义之心,他自己却是爱色如命。他私底下看上了师弟的爱妻,几番引诱不成,一日说话间趁他师弟不注意时对他痛下杀手,他的爱妻不会武功,却刚烈无比,见丈夫死了,当即一头碰死。她当时已经身怀六甲,死了却是一尸两命。”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们师父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李寻欢叹息道:“这是你们门内阴私,若非有人相告,我又如何得知?你们门中那位周师叔,昔年我行走江湖时曾与他打过交道,跟他喝过一次酒。他不是你们师父的对手,又被他察觉了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已经动了杀心,不得不飞鸽传书请我相助。我这才去关外动手杀了铁骨门的掌门方长鸣。”
“该死啊!”
“这样连弟弟的妻子都不放过的色鬼,确实该死!”
袁一成和袁一功愣在原地,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
“你们回去问一问你们周师叔就知道了。”
袁一成和袁一功想到这一次入关寻仇,周师叔再三劝阻他们不要来。
当时他的眼神和语气……
他们仍然在摇头,心中却已经信了大半,失魂落魄地转身去了。
街坊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了渐渐散去,楚蓝正要对李寻欢说话,却听到门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叫道:“表哥、楚姑娘。”
二人回过身去,见来人果然是林诗音。
看她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刚来,那也就是说,她已经听到了方才李寻欢的话。
只是她此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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