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茗找到孔时清时发现他狼狈极了,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大半个人被埋在墓室坍塌后的废墟里,被挖出来后直接瘫在地上,灰头土脸让人认不出。 孔时清费力地摸出一颗止血药丸塞进嘴里,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晕过去。惠茗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没事,松口气后用神力感应了一下同样被埋在废墟里的宿戈的位置,过去把他挖出来,将这晕倒的两人放在一处,燃起篝火。
蛇肉在经过烈火一番炙烤后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从掉进陵墓里就滴水未进的孔时清挣扎着醒过来,吸了吸口水,“我现在好饿。”
惠茗把手上的烤肉给他,后者接过后狼吞虎咽,几口吞下,“感觉整个人直接活过来了……你还别说,这蛇活着的时候吓人,死了就成好东西了。”
惠茗不甚熟练地拿起第二条蛇架在篝火上面,边翻转边问:“分开之后,你在那墓里遇到什么了?”
一提起墓里的事情,孔时清便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膛,说:“这得从宿戈消失不见那时候说起,我当时追过去后,发现石门后面黑咕隆咚的,我靠着你给的珠子,就只能勉强看清自己的手掌。我心慌,叫你俩名字没人应,就不敢乱走,在原地站得腿都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琢磨自己再等下去不行,就一点一点挪着往前面走,后面突然摸到一根链子。”
“链子?”
“嗯,铁链子,很粗。”孔时清说着伸出手向惠茗比划了一下,“我当时还特地对比了一下,跟我手腕一样粗。我一拽铁链就听到咔咔的声音,心想这链子肯定栓着东西,就顺着一路走过去,到快要尽头的时候我又摸到另一条铁链子。我觉得肯定不止两条铁链,所以抓着它走了个圆,心里计数,总共是八条链子。”
“足足八条链子……我手都软了,觉得自己遇上大事儿了,想着不管怎样横竖都逃不过一死,咬牙去摸了一下链子到底捆着什么,一摸完我就跪下了。”
“嗯?”惠茗奇怪,“那是什么?”
孔时清张大嘴巴试图还原自己当时吃惊的模样,“是一口棺材!你说我们就在子昭神君的墓里,他的墓里还能有别人的棺材吗?所以我立刻断定我摸到的就是子昭神君自己的棺材。”
话至此处,宿戈转醒,见状惠茗把手上烤好的蛇肉递给了他,说:“吃点,不过可能没什么味道。”
宿戈接过后道谢,吃了一口说:“我刚才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你们说话,你们在说什么?”
孔时清眼见快到嘴的肉直接飞别人嘴里了,讪讪地自己动手,回答:“就在说墓里的事情。对了,你跟我们分开后去了什么地方?我是在一个黑得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方摸到了子昭神君的棺材。”
宿戈动作一顿,觉得奇怪:“我也是,我也找到了一口棺材。难道我们是在同一个地方?可我没感觉到有人在附近。”
“我叫你的名字也没人应。”孔时清耸耸肩。
两人都疑惑自己遇到了什么,惠茗却迅速弄清楚状况。夏子昭给自己修墓是为了镇压神兽之魂,他必定不想让人进入墓中破坏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结界,正因为这样,像宿戈和孔时清这种真正误入的人应该是触发了墓中的保护机关,照孔时清所描述,他们大概进入了幻境中,毕竟真正埋葬着夏子昭的棺材在惠茗去的主墓室里。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惠茗问。
宿戈接过话:“我一开始抓住铁链后朝着反方向走,发现根本没有尽头,调转方向摸到棺材之后我明白它或许就是能让我离开的那个关键。所以我砍断了铁链,打开了棺材,里面是一滩黑水。我不知道这黑水是什么,但是它很臭,就像是无数重尸臭叠加起来,以至于我晃了神,被从黑水里伸出来的一只骷髅手掐住脖子,险些被拉到黑水里面去。”
孔时清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在听完宿戈的讲述后合上,“还、还好我没动。”
惠茗扫了眼他身上的伤,问:“既然你没有像宿戈那样动棺材,棺材就是被铁链锁住的,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一说回到自己身上,孔时清的话立刻密了起来:“我是忍住了没碰,可架不住这棺材自己闹腾,砰砰响,跟诈尸似的。后头好不容易消停了,黑水——应该就是宿戈看到的那种——从那封不死的棺材里自己漏出来了,滴到地上变成蛇,我就一直忙活着杀那些蛇,还是被咬得很惨,身上没好肉了。”
惠茗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宿戈也接着说自己遭遇的事:“我被那只骷髅手抓住往下拽,不得已用剑将其直接斩断,后退几步喘气。那些黑水突然沸腾,表面咕噜咕噜冒气泡,我等了一会儿,就见一副完整的骷髅架像活人那样从里面站了起来,手上跟我一样拿着剑,我们就这样互相打了起来。奇怪的是我把它杀死后,新的骷髅又会从黑水里来,无穷无尽。”
孔时清反而同情起宿戈:“看来还是你比我惨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多久。”宿戈说,“后面突然燃起大火,把那副棺材连带着所有的铁链都烧毁了,没有骷髅再出来攻击我,而我也被埋在下面,因为浓烟而晕了过去。”
“大火?对!对!”孔时清听到这里忙不迭点头,“是有一场火,一场特别特别大的火,要不是我人机灵,不是被火烧死也是被倒下来的东西给砸死了。”
惠茗在心里说了声抱歉,向二人半真半假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其中自然隐去许多不便说的事。
最终孔时清看着一地废墟,唏嘘:“一代神君的墓就这么毁了,怪可惜的。说起来我们还是同宗。”
“同宗?”惠茗和宿戈异口同声,不理解孔时清这个攀关系的说法从哪儿来。
孔时清老神在在地解释:“虽然子昭神君姓夏,我姓孔,大家姓氏不同,但是古人云,天下大同嘛!大同大同,同着同着就同宗了。”
宿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实在被孔时清这无厘头的说法噎住,惠茗反而是实打实的被逗笑了。
耍宝之后,孔时清肃容,正经道:“其实我有一个疑问,子昭神君乃修士,既然修士可以通过持续的修炼成为神,那么为什么现在没有修士了?总不是因为以前的人都天资聪慧,现在的人都愚笨吧?”
“这……”宿戈也思考起来,“这么说另几件事也很奇怪。天之最高处为九天,众神栖于九天上,夏子昭却是飞升到蓬莱天界,这个蓬莱和我们所说的蓬莱是否有什么联系?蓬莱天界为何消失了?还有,神兽和兽神,同样的两个字只不过前后顺序不同,说出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惠茗听到他们的话,十分隐晦地斜睨这两人一眼,有点意外他们如此敏锐。洪荒时代随着诸神寂灭落下帷幕,修士飞升成神开启的蓬莱天界时代被龙凤为首的兽神覆灭,这些变迁,即便是现在九天之上的兽神们,有些也是不大清楚的。
“如果我能当个修士多好……”孔时清吃了口肉后幽幽感叹,“那可是能够飞升成神的,也不至于像我现在这样,唉,一路走来要不是遇到了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考验我可能根本就通不过。”
别人想不通修士消失的原因,惠茗身为凤族族长却是非常清楚。蓬莱天界的覆灭并不代表修士消失了,修士的存在对兽神始终是个威胁,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难保证未来他们不会卷土重来。为了将这些隐患消除,秉持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意念,兽神利用朏朏能够探测神力的这一特性大肆猎杀修士,如此般,修士全部死了,人人说起修仙问道无不谈之色变,生怕灭顶之灾降临于自己,久而久之人间自然也没人知道自己原来可以修炼成为神这件事。
这些被万年光阴掩埋的血腥真相,惠茗自然不会傻到对外人说。她抬头见天色暗了下来,岔开话题:“我们刚来时遇到的那些雾都散了,在此休息一夜后,我们明日就折回去找冬忍他们。”
宿戈点点头,“也不知道我们在这墓里耽误了多久。”
“大约有两三日。”孔时清说,“当时分开的时候虽然说好大家在前面汇合,但是这峡谷里毒物多得很,也不知道他们脱险后到底等没等我们。”
“就算没有等,我相信冬忍他们也会留下记号的,只要走到艾莲生长之地,我们一定会重逢。”惠茗说。
宿戈捡了几根干柴丢进火堆,“今晚我来守夜,你们早点休息,明日赶路恍惚不得。”
惠茗和孔时清倒也没推辞,一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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