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与于星穹那一战赢得太漂亮,惠茗几人时隔六日再走进北城斗场,一路上遇到不少主动打招呼的陌生人,更甚至他们在武台附近坐下,一直到比赛开始前都被周围人用热切的目光注视。 对面的月玄和白莹自到场后都在互相说话,时不时往惠茗五人这边扫一眼,宿戈观察之后发现他们真正看的人是惠茗,不由有些担心,说:“惠茗,他们今日像是冲着你来,上场后你千万小心。”
惠茗微微一笑,未露出怯意,“若真是以我为目标,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前几日裘思陇登门,为了给他们战胜月玄和白莹增添几分胜率,告诉他们这两人除了是亲密的伴侣,还有一层鲜为人知的师徒关系。
据说在来蓬莱之前,月玄是某个小国的皇子,上面有七个哥哥,离奇的是在他降生之后的五年里,七个哥哥无论长幼,或失足溺水,或跌下疾驰骏马的马背,总之都因各种意外死亡。
皇帝对月玄这根独苗尤为看重,害怕再失去他之后皇位无人可继承,于是派人去请一位隐居山林多年的大师出山教习月玄武术,那位大师发过毒誓,誓死都不会出山,又顾忌皇权的威严,最终派了自己的关门弟子下山,这个人就是白莹。
白莹比月玄长五岁,实际身份跟伴读有点相似,不过后者一直以“小师傅”称呼白莹。两人相伴的时光到月玄十二岁时戛然而止,当十二岁的他觉醒体内属于狰的那部分血脉,皇帝惊觉月玄非亲生子,而是自己的后妃与外人苟合的证据,勃然大怒之下将母子二人关入冷宫,白莹也被驱逐出皇宫,回了山上。
彼时小国周围的几个国家虎视眈眈,都对身边这块肥肉垂涎万分,皇帝不甘心攀附他国屈居一人之下,在大臣的进言下想起了冷宫里的月玄,想起他幼时就在兵法方面颇有天赋,于是命人将后妃打入牢狱中,以此威胁月玄带兵出征。
皇帝在看人方面确有独到处,月玄上战场后所向披靡,数年来无一败绩,硬生生把最初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国扶持成了独霸一方的大国。然而作为常年在外征战的代价,月玄情绪中属于人的怜悯逐渐被磨灭,取而代之的是兵器般的冰冷,保住他最后一丝人性的只有对母亲的思念。
皇帝年事渐高,对月玄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即便手中握着后妃的性命,他依然活在某天月玄会逆反的惊惧中。为了彻底摆脱这种不安,也是为了报复当年后妃对自己的不忠,皇帝趁着月玄外出对后妃处以残忍的车裂之刑,又以谋逆的罪名将月玄下狱,断其全身筋脉,处凌迟刑。
行刑当日,白莹孤身劫法场,面对追兵强行突破身体所能承受之极限用了师门绝学无影诀,身上落了十七处重伤,拼死将月玄带到无尽海边,渡船来了蓬莱。
正是这些过往的经历,让月玄与白莹之间的感情超越了生死,也因此造就了他们无可避免的弱点:过于在乎对方。
根据裘思陇的深刻剖析,这种在乎意味着在他们之间任何一方被威胁,即使明知是陷阱,另一方也会奋不顾身相救。这一点其实之前与他们交手的人也会利用,比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看起来相对弱势的白莹作为突破口,然而正因为没有人知道那层隐秘的师徒关系,稀里糊涂的就落败了。
白莹与月玄的武器都是双手弯刀,二人之中白莹的实力更胜一筹,只不过其外表具有欺骗性,当然,即便是这样,这对组合的突破口依然是白莹。
锣响之后比赛开始,月玄先发制人,手持两柄弯刀将惠茗五人冲散。看起来笨重的半人高弯刀被他用得异常灵活,以前倾姿态左右手交叉分别挡住了宿戈的承影剑和时留的鸿鸣刀,冬忍趁此机会用锋利的爪子绕后袭击,却不想他有所察觉,蓄力震开夹击自己的两人,前翻一周避过冬忍的偷袭,回身将右手的弯刀以平行的路线向冬忍掷去。
冬忍自然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爪子去硬抗利器,奈何这弯刀步步紧逼,几乎不让人有躲避的空间,行至武台边缘她只能用力让自己的上半身向后仰倒,再趁弯刀回旋的那一秒起身闪避。
谁料这时与宿戈纠缠的月玄再将手中另一把弯刀掷出,见冬忍被前后夹击,时留提刀后退,一手揽住其腰身带向自己,鸿鸣刀连接两把弯刀的攻击。
月玄武器暂时脱手,面对的又是手握神剑的宿戈,自然吃亏占了下风。另一侧白莹见状立刻突破惠茗的拦截,前往月玄身边为他分担压力,二人这一合力令场上形势再变,除孔时清之外的六个人陷入混战中。
白莹和月玄受昨日青风所托,要在这场比赛中逼迫惠茗再现与于星穹交手时所用的剑法,二人在混乱中交换了个眼神,白莹会意地专攻惠茗,有意把她和其他人切割开,这一点正中惠茗下怀,顺水推舟又不露痕迹地把白莹引向孔时清所在。
或许因为抱着将人逼至绝境的打算,又或许因为本身风格如此,白莹的攻击十分凶悍,凭着手中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步步紧逼。
眼看将惠茗逼到退无可退处,白莹再添一把火,将两把弯刀并成太极形状,以破风之势向外抛掷,其旋转之快几乎与空气摩擦出火光。
为避免被逼出武台外,惠茗上前主动将身体下沉,以手中剑为盾,形成一个稳固的防御姿态,迎接弯刀的撞击。
两方在持续的相撞中互相抵消力量,白莹飞身上前握住弯刀中间部分,再与惠茗打斗起来。二人互不相让,惠茗抓住机会由防转为攻,持剑照着白莹劈下去,迫使后者迅速分开连接的弯刀迎击。
惠茗见时机差不多,飞快地给不远处一直等待的孔时清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趁白莹顶住惠茗的攻击无法动弹时,把手里穿着笑面蛛尾刺的银线抛出,一面将银线的另一头扔给惠茗。
尾刺部分挂在白莹的脖子上,趁着她感受到被尾刺刺中的刹那,惠茗利用身法将银线缠绕在白莹身上。
麻痹的感觉在瞬间传遍了全身,白莹无法握手导致弯刀掉落地上,想挣扎却发现身上的银线越来越紧,自己只能变成被惠茗和孔时清挟持的人质。
另一边正对战三人的月玄见到白莹的处境,怒由心生,着急想去解救。然而他的一次次突破都被拦截下来,十来次后月玄已气到极点,用出了无影诀。
无影,即无迹可寻,月玄手中的弯刀脱手旋转几周后诡异地从武台上消失,所有人屏息之时,惠茗猛地拽过孔时清往左侧闪避,却还是稍微晚了一点,忽然出现的弯刀划伤了他的左臂。
孔时清捂住伤口,远处宿戈三人立刻与他们两人汇合,惠茗、时留和宿戈背对着呈三角阵势把没有利器防身的冬忍和孔时清围在中间。
这无影诀实在是诡异得很,消失的弯刀总会在意想不到之时出现给予一击,很快除了惠茗的两人身上都添了伤口。
比赛到此时其实已该结束,因为用出无影诀的月玄等同于违背了自己在斗场立下的只用五分力的誓言,应该视为失败。然而白莹被麻痹无法动弹,月玄又因为这个失去了理智,无人能停止无影诀,只能由惠茗他们自己破。
“闭眼。”惠茗言简意赅。
宿戈和时留立刻会意,月玄的弯刀看起来是消失了,但它毕竟是真实存在的,总会有某些细微的声响暴露其方位。不过这个方法也不一定就会成功,因为弯刀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不是抱着一种绝对自信的态度,即使是一秒钟的犹豫都会使自己受到伤害。
果然,当感知外物的器官由眼睛变为耳朵,一切又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三人对付弯刀密集的攻击越来越得心应手,虽最终未能强硬地破掉无影诀,但是撑过了无影诀的时间,失去力量的弯刀掉落地上,成为比赛结束的信号。
孔时清忍着痛取出一早准备好解开蚁酸麻痹效用的药丸,在月玄防备又愤恨的眼神中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月玄把药丸给白莹服下,白莹身上的麻痹感迅速消退,在月玄的搀扶下站起,收回两人掉落的弯刀,说:“我们输了。”
月玄心有不甘,心里却明白是自己亲手奉上的失败。
白莹握住他的手腕,更关心月玄的旧伤是否因使用无影诀复发,在确保后者无碍后向惠茗几人道别,离开了斗场。
“我们赢了?”孔时清呢喃,有点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赢过两位护城长老。
比起获胜的喜悦,冬忍更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因为这场比赛的种种,裘思陇上门时都说过,她心想原来裘思陇是真的帮助了他们,即便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满场的欢呼声中,惠茗和宿戈为最后迎战时默契的配合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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