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爷吩咐的任务,庄顺和叶华丰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缓冲地带可以说是庄顺统治的山间王国,肾山里面大小几十处岩穴和建筑遗迹都是庄顺匪帮的藏身点,过去储备的武器弹药不在少数,人手也构不成问题。叶华丰多次和庄顺一起带人前往中州附近的公路上袭击受到贵族保护的走私卡车,他们招呼过真枪实弹的押运员,这次的任务简直就像职业选手去打业余比赛。 刘帝十五年的五月初八清晨,两部卡车在蛟镇西南方的鹅叫岭停下。叶华丰和十几名同伴将一些木制板条箱小心翼翼的搬下卡车,然后扛着箱子登上山岭上的两块高地。树木繁茂的鹅叫岭下方有一条比较开阔的山路,人们站在两块高地上就能无死角观察下方的景象。
大路左侧是高起的岩壁和灌木,右侧则连通着下方乱石密布的溪流,这是一段坡度很大,高达几十米的斜陡。高地和中间的旷野一同被称为“蛟镇隘口”,这里在古代是甘霖商贩前往蛟镇的必经之路,后来因为修建公路才慢慢遭到废弃。叶华丰看着远处环抱的群山和眼前的险要隘口,脑海里不由自主跳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句话。
太阳还未升到天空的正中,暑气已经在山间弥漫,躲藏在繁茂草木中的蚊蝇不断骚扰着叶华丰的人马。登上一处能够清晰俯瞰下方地面的斜坡后,叶华丰发现其他同伴也在斜对面的高地上就位了,现在正在和他打招呼。
叶华丰用榔头拆下板条箱上的铁钉,取下上方的木板,在塞满稻草的箱子里取出两把反射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突击步枪,然后他拿出旁边装载有子弹的防潮袋分发给他身后的同伴。众人仔细检查枪支的保存状况并且进行了耐心的调试。
斜对面的山坡上架起一挺重机枪,这把号称“唯一帝皇圆锯”的机枪需要四个人进行维护和使用,机枪助手正在整理着那条极长的弹带。一切都布置妥当以后,叶华丰带着其他人来到下方的山坡上警戒,他们都携带了鸟铳和猎枪来保护高地上的枪手免遭人群攻击。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他们都留在各自的位置休息,叶华丰十多次从裤袋里掏出手表察看时间。到了十点左右,断断续续传来的喇叭声让山谷不再寂静,随后不断回响的交谈和脚步声由远及近,隘口前方的旷野上出现密集的人群,他们走得稀稀落落,仿佛要去参加郊游。高地上的枪手通过对讲机向叶华丰汇报了人群抵达的消息,叶华丰回答说道:“不要马上打,等他们过去一些。枪口要抬高,就做做样子,别打中人。”
山坡上的重机枪手询问说道:“一共来了多少人,这队伍很长。”
叶华丰说道:“剩下还有许多人在路上,今天可能有两千人。你们都专心点,别出岔子。”
讨薪大军的先锋走在高地下方的黄烂泥路上,其中大多数成员都空着双手,少数几个人扛着卷起的红色横幅和高音喇叭。这些人的衣着五花八门,唯独都在左臂上缠绕了一块黄巾。人群中的男女老少在前进时大声交谈着,嘈杂的声音让这支队伍看上去更加涣散。
等到差不多有一百人经过隘口,叶华丰拿起对讲机平静的说道:“好了,现在打吧。”
接到命令以后,两处高地上埋伏的枪手打开保险对着下面猛烈射击。按照先前测算的弹道,子弹将有惊无险的从人群上方掠过。刺耳而激烈的枪声仿佛撕裂了空气,隘口下方的群众起初是一阵错愕,他们随即发出凄厉的叫喊,如同溃堤的洪水般向后狂奔。在你推我挤的乱局中,人群不可避免开始自相践踏。人们不顾扎人的树枝和杂草一头栽进路旁的灌木里,希望能就此躲过子弹的射击,慌不择路的逃亡者还从道路边缘的陡坡滚了下去。
在远离隘口的队伍后方,处在山丘遮蔽之下的人群仅仅听到了类似过年时燃放“百子响炮”般的声音。惊慌的呼喊声伴随向后冲击的人群席卷了山谷,混乱进一步扩大。躲在半山坡上的叶华丰担心踩踏事件带来伤亡,连忙拿起对讲机向高地上的枪手说道:“停火,停下。”
高地上的机枪手用惊恐的语气回答说道:“华丰,事情搞坏了,打到人了!”
听到这句话的叶华丰顿时冷汗直流,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山丘。他不顾杂草和树枝割破了他的手指,挑选最近的路线来到步枪手所埋伏的高坡上。这两名枪手还没有接到他的命令,此刻仍旧匍匐在地上对着下面射击。叶华丰没等枪手起来就揪住其中一人的后背,把他的身体转过来,面色赤红的叶华丰喝道:“没看见打到人了吗?”
枪手连忙往山下看了看,在发现山路上那些刺眼的红色湖泊后,他慌张的辩解说道:“华丰,这绝对不是我们两个打中的。”
枪声终于停止了,持续近十分钟的扫射导致了严重的后果。挂彩的伤亡者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他们旁边丢着染血的横幅。还有一丝气息的重伤者费尽全力往隘口的反方向爬去。流出的鲜血反射着灼热而炫目的阳光。叶华丰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他对着同伴发出颤抖的声音:“收拾好东西,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庄。”
因为突发状况而搞乱思路的叶华丰带领同伴迅速离去,鹅叫岭上的事故也让正在打康乐球的庄顺大吃一惊。
根据事后统计,发生在鹅叫岭的枪击事件里共有十一人中弹,一百四十六人因为踩踏受伤。这样的伤亡数据对江先主而言,眼睛都不必眨上一下,但是庄顺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过去几年里,袭击过警备支部,打劫走私车队以及帮助程克接纳朝廷流亡者的庄顺从未感到不安,他既没有压榨贫苦百姓,更不曾滥杀无辜,然而鹅叫岭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背负无法洗刷的污名。
惨案发生以后,庄顺立即回到肾山山区并在一处隐蔽的岩穴里召集参与行动的部下。高地上的枪手都表示自己抬高了枪口,否认曾经击中过群众。叶华丰私下里对庄顺说道:“开过枪的只有几个人,先把他们扣下来,查清楚了再放。机枪手是前年从蛟镇逃过来的陆军官兵,我担心和他有关系。不如先派人查查几个枪手的银行账号,看看里面是不是多了一笔钱。”
庄顺点头说道:“我也怀疑有人收买过枪手,但是什么人能捞到好处?明面上不要扣住他们,但是暗地里要派人盯牢。华丰你不能因为枪手来自蛟镇就怀疑他,这样就太排外了。”
叶华丰听罢说道:“我会派人盯住他们,你要想办法和程王爷解释。”
两天以后,庄顺在过涛的帮助下乔装前往已经被警备队封锁的鹅叫岭。尸体与血迹都被清理完毕,两座枪手进行射击的土丘上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庄顺怀疑可能是高地上的射击角度在计算上出现偏差导致了误伤。
就在这天夜里,叶华丰惊慌的找到庄顺,他提到那位机枪手失踪了,负责盯梢的同伴被人用榔头打碎天灵盖丢在溪滩里。
东都方面立即派出使者与程克展开交涉,朝廷的特使侯猛乘坐火车来到岭北面见程克,他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向程克提出要求。
“为了保护中原和南直隶民众的安全,严惩鹅叫岭上的刽子手。朝廷将组织一支剿匪部队开赴缓冲地带,天子希望能取得在武肃、甘霖和下巴山的军事通行权和驻扎权。”
程克一开始想要拒绝这些条件,但是他的态度在侯猛播放一段音频后就软弱下来。那段清晰度不高的录音里涉及他和庄顺、李世豪二人的密谋。录音的内容和现实情况有一些出入,有关朝廷的部分全部被剔除了,鹅叫岭事件仿佛完全是程克策划的阴谋。
大为震惊的程克连忙派人去王府园林里搜索窃听器,但是侯猛表示如果王爷反对这项提案,朝廷就会把他和匪徒勾结的录音公之于众。
程克方才理清思路,朝廷要求他制止讨薪队伍本来就是一个陷阱,朝廷通过窃听得知庄顺接手此事,东都方面或许在过去就安插和收买了一名枪手,故意在鹅叫岭造成惨案。朝廷可以借着肃清匪患为由进军甘霖和下巴山,程克在媒体舆论影响下不得不允许朝廷采取强硬的剿匪措施。
朝廷方面派出“剡山战役”的功勋将领梁文远指挥剿灭庄顺的行动,这个安排其实颇有些深意。程克在朝廷内部也有一些眼线,他没过多久就摸清楚了鹅叫岭事件的前因后果。
朝廷的特务机构“乌龙卫”早就知道庄顺所从事的种种活动,朝廷军队里的一些**将领偷偷将先进火炮和导弹里的核心配件拆了下来,他们通过化整为零的方式通过肾山的秘密路线卖给程克。
南直隶和中原的许多朝廷官吏以及驻军将领都希望阻止朝廷剿灭庄顺。缓冲地带里活跃的走私团伙不计其数,这些贪官污吏或多或少收过贿赂,其中最大的一笔就来自庄顺。过去的清剿活动中,他们故意泄露情报让庄顺全身而退,对方手里的许多武器也是他们偷偷从军械库里弄出来的货物。庄顺手上还有一些高级将领出卖物资和武器的把柄,如果朝廷将他逼到绝路,这些材料都会被公开,一场“地震”在所难免,事态正朝着微妙的方向发展。
力主派出剿匪部队的正是陆军总后勤部长谷大富和“乌龙卫”总长王怀恩,前者担心庄顺的存在会让缓冲地带的走私活动更为猖獗,这会严重破坏朝廷针对藩镇的封锁政策。因为收集到某些错误情报,谷大富误以为庄顺是程克进行走私的代理人。
王怀恩近期和冯国忠结成同盟,他们希望从庄顺手里获取一些关于卢献康和熊达威的交易记录,这些记录一旦公开便能在帝国境内引起轩然**,熊达威等人便会向他们作出一定的让步。
王怀恩制定了这个并不巧妙的连环套,冯国忠请求程克解决前往蛟镇讨薪的示威工人,先前安插进庄顺团伙的一名“乌龙卫”特务负责扫射群众制造事端。
朝廷驻军不乐意抓捕庄顺,这位大盗又实际上处于王爷的保护之下。熊达威举荐亲自提拔的梁文远捉拿庄顺,他下达将庄顺直接击毙的密令,这是担心庄顺被人活捉而捅出大量秘密。
中原南部的朝廷地方官极力要求梁文远将司令部设在中州,不必亲自前往甘霖坐镇,他们还希望能提供各种帮助。梁文远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执意把总部设到甘霖。
全副武装的朝廷将士在通过藩镇的检查站时,程克特别授意驻军加强防备。藩镇军格外谨慎的盯着他们,他们故意把坦克和装甲车停在公路旁边进行震慑。几座检查站附近都筑起水泥工事,摆上铁丝网和路障。
藩镇士兵扛着火箭发射器躲进工事里,然后他们在射击孔上架起机枪。程克还不忘把藩镇落后的防空导弹装载到装甲车上,藩镇军将士正向着梁文远炫耀武力。在梁文远的眼里,这就和小孩子拿着水枪吓唬人差不多。这位将军对他的副官说道:“看来程王爷担心我们会夺取检查站,好在天子没有这个意思。藩镇军的乌合之众除了能让王爷支付抚恤金和工资外一无是处。”
梁文远把剿匪部队的总部设在甘霖和下巴山交界的山间低地,他征用位于低地中央的一间货运站。上千名士兵搭乘卡车来到这里并紧锣密鼓的开始搭建营地,货运中转站的围墙旁边建起瞭望哨,沙袋被堆成路障。货运站中央的广场上有一间硕大的仓库,梁文远派人到仓库顶端架设雷达和信号接收器,然后把一系列通讯设备搬进空旷的仓库库房。
仓库附近的几座小楼里储备了武器弹药,空地上搭起成片的绿色营房。朝廷官兵小心摆弄着铁质弹药箱和涂有醒目红色油漆的汽油桶。不可能有人自寻死路袭击朝廷的军营,但是梁文远认为小心总没有错,他在货运站的出入口都安排了人员把守。
为了确保作战计划的机密性,梁文远将藩镇的“协助人员”以及朝廷地方军排除在参谋部之外,这样就免去了有人通风报信的可能。考虑到这仅仅是剿匪行动,梁文远不能使用导弹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使用了江康时代的囚笼战术。
朝廷军队将在甘霖、下巴山、蛟镇、华穗的各条公路上设立关卡进行检查并逮捕可疑人员。临近缓冲地带的村镇都将在晚上七点半之后戒严,朝廷将士会捉拿任何不守规矩的游荡分子。
在缓冲地带的狭小山路上,梁文远布置下监视的哨站。持有冲锋枪和机枪的士兵能够轻松应对装备低劣的土匪。如果庄顺及其同伙出现,他们会通过无线电呼叫援军,将其一网打尽。崎岖起伏的山区上空盘旋着搭载士兵的朝廷直升机,他们在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后便能快速着陆投放兵力。
梁文远以抓捕匪徒团伙的“秘密成员”为名逮捕了庄顺出生村庄的二百多名同乡,这些人被转移到中州的监狱里进行拘禁和审讯。这些行动受到程克的强烈抗议,梁文远搬出帝国的《救国治安法》作为依据,这部法典刚刚在几个月前由内阁颁布。
过去在程克的授意下,庄顺手下的武装人员能随意在北中原地区走动,他们进入城镇村庄购买充足的生活用品运入肾山储备。在临近肾山的村镇中,庄顺的团伙似乎有着隐身术,老百姓会提前告知有巡逻队到达并将他们藏在家中。
为了破解困局,梁文远给予提供线索的民众丰厚赏金并承诺赦免那些受庄顺恩惠的非武装人员。顶不住压力的民众纷纷前往岭北和武肃避难,当然也有许多人选择自首和投降,反过来作为向导抓捕庄顺。随着朝廷军队从东西两个方向进入肾山,他们很快击毙了庄顺的许多部下。朝廷军队还将这些战果拍成纪录片大肆宣传。以上的措施构成一张紧密的大网,陷入其中的庄顺变得筋疲力尽。
这是场不对等的战争,朝廷军队有着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和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只要梁文远的搜捕和封锁持续下去,他就必然会灰飞烟灭。庄顺试图通过洪时先和程克进行联络,希望程克能设法驱走梁文远的部队,口头上答应的程克担心给予朝廷挑起战端的借口,一直无所作为。
梁文远的大军到来以后,张全忠、苟助、周占山三人立即赶往临河乡同余德志商量对策,他们穿过在临河乡祠堂前方被称作“文化公园”的晒谷场,这里有几台音响正在播放音乐,不远处有人借着路灯的微光在简陋的篮球场里打球,当地民众尚未察觉到形势发生的改变。祠堂附近的民居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几座房子的窗格里向外透着微弱的灯光。
住在祠堂一带的余德志点亮堂前和客厅的电灯等待其他人的到来,在众人抵达之后,他提起刚加热完毕的电热水壶往几只纸杯里冲泡茶叶。苟助接过冒着水蒸气的茶杯坐到一张木椅上,周占山、张全忠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纸烟。
苟助抛出了令人不安的消息说道:“下午我载客去甘霖,甘霖实施了交通管制,路上到处是装着士兵的军车,这是调来抓庄顺的人。”
张全忠附和说道:“‘鹅叫岭’一事被朝廷宣传的很夸张,程王爷顶不住压力,只能让朝廷军队取得通行权,甘霖和下巴山都会进入紧急状态。”
周占山敲着沙发扶手说道:“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帝国中央通讯社就一口咬定这是庄顺干的,这太反常了。在过去,极少有人知道庄顺的存在。”
余德志旋转着手中的纸杯问道:“朝廷调了多少兵马,什么人带兵。”
张全忠解释说道:“今天新闻上专门讲过,朝廷调集了两千五百人的剿匪部队,这支军队配备了装甲车、伞兵和炮兵,甚至准备动用飞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军队的主将梁文远有‘抗洪先锋’的外号,他在前几年荒江洪水泛滥的时候带着部队扛过沙袋救灾,组织人墙挡住了太平段的洪峰并且开着冲锋舟抢救了许多受灾群众。”
余德志不以为然的说道:“救灾是救灾,作战是作战。”
周占山面色凝重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梁文远上过战场,剡山之役里解救过很多被围部队。我有个朋友叫李启开,他过去在苦县步兵团里扛枪,当初参加过剡山之战,他是被围部队的一员,所以对梁文远印象很深。”
余德志听罢问道:“我记得剡山之战里,神朝天军可是把组合国的三流兽军打得屁滚尿流,没有部队被围困过。”
苟助挥手说道:“媒体封锁了消息,平民百姓如何能知道真相?经济发展不达标可以捏造数据来掩盖,学术滞后可以用大量劣质论文来蒙骗,大规模的战败却藏不住。”
梁文远成名的“剡山战役”发生在刘帝八年的秋天,当时帝国朝廷和组合国达成一项协议,两国会在界河的支流常乐江上修筑大型水坝。这座水坝能提供惊人的电力并创造不少就业岗位,双方工程队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施工,大量附属工程也被提上议事日程,投资款项纷纷到位。
开工数月以后,组合国单方面要求停止施工,他们的理由是剡山地区的居民反对迁移家园并且担心水坝带来的污染和生态破坏。组合国刚刚进行了一场大选,新上台的内阁为了取悦民众和表现出强硬姿态放弃了水坝的修筑工程。先前帝国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刘帝在群臣的怂恿下决定采取反击措施。每位君主都以开拓和征服为荣,刘帝便宣称拥有剡山地区的主权,这里过去是双方共同占据的争议地区。
天子希望用一次武装征服来确立自己的威望,不过宰相郑文和在内阁会议上劝阻说道:“我们要求组合国支付赔款会好过出兵干涉,局部开战会导致两国的贸易往来受到毁灭性打击,日后还可能会引发全面战争。单方面放弃大坝工程的兽人显然处于理亏的一方,但是如果我们率先动武,舆论就会倒向他们。帝**队即便占领剡山,我们还需要花大钱来建设和扶贫,实际上得不偿失。”
清晰的分析论述不能冷却刘帝渴望建功立业的内心,天子断然拒绝了宰相的建议。
“我要做一件让天下人瞠目结舌的大事,这些舆论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通过媒体引导国民的爱国热情,宣传是对方率先挑衅,人们就会支持我的征服。不教训这些附属小国,我就没有办法展现帝国的强盛。文和,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只需要安排胜利以后在东都举行的阅兵式!”
陆军总长熊达威也信誓旦旦的说道:“只需要六个满编师就能灭亡组合国,低效无能的兽人为讨好短视的民众和几张选票就放弃了水坝工程,他们不可能阻挡装备精良的圣朝天军,进军剡山只会是一场武装散步!”
刘帝九年初,熊达威率领六个陆军师共三万余人突然进入剡山非军事区。(帝国师级单位一般使用两团制,人数较少。)在这场“散步”的开头,占领军未遇到什么抵抗就将剡山的一半土地收入囊中,“镇国公”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轻易获得的胜利让军中的好战分子意犹未尽,他们迫切希望建立功勋。一位连长带领数十名部下攻入组合国本土,他在兽人的土地上升起九爪金龙旗。远征军的将领并未制止他们,熊达威竟然命令部队全线进军。国防部和常乐行辕并没有扩大战争的预案,熊达威也没有制定任何作战计划。
在雨季侵入剡山地区潮湿的原始森林以后,泥泞的道路让大军的机械化设备寸步难行,低效的后勤补给和药品短缺导致传染病在军中肆虐。兽人军队立即开始了动员,他们借助熟悉地形和当地民众拥护的优势通过快速穿插包围了轻敌的远征军。在双方的首次激战里,兽军毙伤远征军近两千人,上万官兵受困。
远征军的怯战情绪到处弥漫,士气低落的一线将校不断使用哄骗和恐吓手段逼迫将士们继续作战。缺乏经验的帝**队出现炮兵击中友军,空投物资投放到敌军控制区,导弹误射后方营区等意外事件。贵族将校们躲进后方的掩体,他们开设起特别店铺。如果有人能及时去店里“充值”,他们就能避免前往一线进行作战。为了掩盖失败,遭到误伤的士兵被宣传成作战英雄,从未上阵的贵族将校虚报战功。朝廷严密控制媒体,避免报道剡山战况,否则帝国陆军就会因为某些拙劣的表演而颜面扫地。
摆不平这个烂摊子的熊达威在刘帝授意下秘密与组合国展开交涉,他希望用金钱赎买被包围的部队,不料驻扎在常乐的梁文远坚决反对这项提案,他愿意率部解救被围友军。梁文远调集一千五百名负责边境防御的武装警备队员开赴剡山,他竟然成功击破对方的包围网解救了九千名陆军将士。朝廷并未公开宣传过梁文远的战绩,但是在熊达威极力举荐下,他被晋升为旅长并且获得一枚“江康勋章”。
充满波折的“武装散步”在三个月后结束,交战双方都将部队撤回原有的疆界并恢复和平,帝国将获得一笔象征性的赔款。尽管如此,仍然有人发出了这样的调侃。
“赔款还不足以支付阵亡将士的抚恤金。”
刘帝最终宣布征服行动取得全面的胜利,他在东都举行胜利大阅兵并修筑一座凯旋门纪念这场战争。
获悉梁文远在剡山的战绩以后,余德志变得沉默不语,苟助对众人说道:“朝廷的地方官和庄顺有很多利害关系,程王爷绝对会保他。征剿可能和从前一样都是做样子,这里有好几千人拿过庄顺的好处,总不能都被抓走吧。”
周占山摇头说道:“还是小心为好,大家不要被抓去了。剿匪部队必然重点打击庄顺的武装人员,编外人员也有可能被盯上。保守估计,剿匪部队的人数在庄顺部下的十倍之上,更不要说武器装备了。”
苟助安慰众人说道:“最多两三个月,程王爷就会催促剿匪部队撤走,此事终归会不了了之。我们可以去武肃找老庄的盟友黄尚义避避风头,只要梁文远不撤走就不返回华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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