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活着是为了追寻一些什么,那么死之前都没有追寻到,那这辈子,该会多么遗憾啊。”我哭着对你说,你笑着看着我,然后又是那让我熟悉的消失不见。韩蒙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失神的看着手里的报告单,虽然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值和符号他一个也看不懂,但是他能“看见”的是上面没有的六个字“先天性心脏病”。韩蒙突然感觉自己手抖的不行,突然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涌动了上来。他刚想起身呼喊,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韩蒙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难受,耳边有什么仪器有节奏的滴滴响着,手指头上被夹着什么东西,缓缓动了一下,感觉身上粘满了各种各样的导线。皱了皱眉头,吃力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躺在病床上,一旁是双眼通红的母亲,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然后又感觉母亲消失了。
费力的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才看清楚母亲拉着医生小跑着过来。韩蒙傻愣着看着医生拿着听诊器在自己胸口上按来按去,那种刺骨的冰凉,让韩蒙突然间有了些精神。
“没事,醒了就好。以后要注意,情绪不要那么激动。”医生检查完,在一旁安慰着韩蒙的母亲。
“妈,我这是怎么了?”当医生走后,韩蒙朝母亲问到。
“你说你不舒服也不跟我说,自己跑医院来检查。要不是在医院,你在外面倒下了可怎么办啊。”说着,母亲眼里瞬间就充满了泪花。
“我,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操心吗,觉着没什么大事,先来检查一下再说。”韩蒙小声的说着。
“你别乱动,已经给你做完手术了。身上插着管子呢。”韩蒙母亲看见韩蒙要起床,连忙说到。
“妈,你给我倒杯水,我渴。”韩蒙伸出舌头砸了咂嘴。
“不行,医生说你什么时候放个屁才能喝水。”母亲连忙说到。
“你要是是在渴的厉害,就用棉签沾点水,湿润一下嘴唇吧。”说着母亲就从柜子上拿出面前,仔仔细细的给韩蒙润了一下嘴唇。
韩蒙舔了舔嘴唇上那仅有的湿润,不甘心的叹了口气。
“妈,我这睡了多久了?我手机呢,杨阳有没有给我打电话。”韩蒙突然问到。
“两天了,杨阳的电话我接了,我也跟她说了,她要来,我没让她来。”母亲说到。
“嗯,我这没事,不用让她来,她最近学习也挺紧张的。”
“你要戒烟戒酒,不要发脾气,这次手术很成功,但你要一点点的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你要有心理准备。”母亲在一旁说到。
“嗯,我知道了,会注意的。”韩蒙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韩蒙连忙说:“妈,你出去看一下,是杨阳。”
“嗯?”韩蒙母亲疑惑了一声,然后走出病房,不一会,韩蒙就看见一脸焦急的杨阳出现在病房门口。
杨阳三步并作一步的跑到韩蒙的床头旁,带着哭腔说道:“韩蒙,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你不知道,我好害怕。”
“傻丫头,怕什么呀,我这不是没事嘛。”韩蒙强撑着冲着杨阳笑着说到,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门口的母亲,说道:“别哭啊,你未来的婆婆可在门口看着你呐。”
“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昨天一晚上我都没睡着,哭了半宿。”
韩蒙这才看见杨阳通红发肿的眼睛,关心的说道:“傻丫头,你把眼睛哭瞎了也没用啊,本来就近视,这下好了,又得增加度数换眼镜了吧。”
“你还贫呢。你不知道多危险,你差点就没了知道吗,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阿姨跟我说的时候,你知道我都吓成什么样了吗,你知道我又多害怕吗,你知道我……”说着,杨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一会儿就打湿了韩蒙的床单。
韩蒙连忙伸出绑着血压袖带的手,一脸心疼的给杨阳擦着眼泪说道:“好了,好了宝贝,不哭了,你再哭,我这晚上没法睡了啊,被子都让你哭湿啦。”
这是,韩蒙的母亲走了过来,递给杨阳一片纸巾说道:“杨阳,别哭了,韩蒙这没事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啊。”
杨阳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说:“谢谢阿姨,我就是太担心他了。”
韩蒙又舔了舔嘴唇说道:“好了,你看我现在也没啥事了,过几天又生龙活虎了。你一会儿吃完饭就回去上课啊。”
“我不,我在医院陪着你,你什么时候出院我什么时候回去。”杨阳噘着嘴说到。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嘛,有我妈在这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顺顺利利毕业。”韩蒙皱着眉头说到。
“我学习落不下的,我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了。你赶我走我也不走。”杨阳倔强的说到。
“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倔呢?”韩蒙说到。
“都是你惯出来的,你自己受着!”杨阳不服气的说到。
韩蒙母亲看着他俩斗嘴,乐了一声说道:“杨阳你在这陪着他吧,你想吃什么?我回家做饭。”
“吃什么都行,阿姨。”杨阳连忙说到。
“妈,我想吃鸡肉!”韩蒙说到。
“你想吃什么都得等到你放了屁再说。”韩蒙母亲边走边说到。
“哼!让你撵我走,一会儿吃饭,我馋死你!”杨阳冲着韩蒙噘着嘴说到。
“媳妇儿,你忍心吗!”韩蒙可怜兮兮的说到。
“活该!”杨阳得意的说到。又突然想到些什么,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忘了,不能惹你生气哦,我给你倒杯水喝吧,你看你嘴干的都发白了。”说着正要拿壶去到,韩蒙见状连忙说道:“不行,我不能喝水。”
“啊,不吃不喝,那怎么恢复啊。”杨阳诧异的问到。
韩蒙抬手指了指吊瓶说道:“靠这玩意。”
杨阳又是一脸心疼的看着韩蒙,这才有功夫看见韩蒙身上粘的各种导线和插的各种管子。然后给韩蒙掖了掖被子问道:“老公,你疼不疼。”
“还行,有一点,不知道切的刀口有多大。”韩蒙用右手掀开杨阳刚掖好的被子费力的低头想看一下胸口的刀口,发现被纱布盖的严严实实,一根导管在纱布中间突兀的挣扎出来,里面是血水和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时不时的从里面淌出来。韩蒙看了没几秒就躺了下来,粗粗的喘着气。
杨阳看见胸口的那一片白纱布和导管,眼里瞬间就裹满了泪花。心疼的给韩蒙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凑到韩蒙面前说道:“老公,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我突然好害怕。”
韩蒙看着杨阳说道:“嗯,我会的,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找个……”韩蒙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阳用嘴堵上。
杨阳抬起羞红的脸,微微有些怒气的说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韩蒙看着生气的杨阳,笑着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肯定会好起来的,所以就不要这么担心了嘛,宝贝,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都肿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疼。”
“知道啦,大坏蛋,都病成这样了,还忘不了欺负我!”杨阳伸手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了一眼吊瓶,连忙拿起身旁的呼唤铃,按了下去。
我也知道你,其实不好过,只是从来都不会说,把脆弱的心放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凌晨三点》——陈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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