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病重的姐姐 十四
杜梅娘发现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差。 杜府豪富, 杜夫人对庶女只讲规矩，从不苛刻。杜梅娘在家的时候，虽不如嫡姐待遇好, 比起别家大家闺秀却并不差。
像龙井这种茶叶，喝不到最精致的, 上等茶叶随便喝, 没了之后不用她吩咐，丫鬟自己就去库房领来了。
胡妍美却还觉得不够，笑吟吟问：“妹妹脸色好难看，该不会是有了身孕后又动了胎气吧？你还年轻, 不懂得其中厉害，哪怕没怀孕，也得小心一些。”她侧头吩咐丫鬟：“去禀告夫人，请个大夫过来, 不然, 妹妹在我这院子里出了事，回头外人还以为我善妒了。”
丫鬟应声而去。
杜梅娘心下惊讶，她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有孕, 怎么杜慧娘一副笃定的模样？
胡妍美偏着头：“你说, 夫人为何要单独和世子谈话？”
杜梅娘并不否认有孕之事，垂下眼眸：“我知姐姐对我有怨, 但世子待我以诚，我若不回以十二分的心意，就是愧对世子。妹妹实在为难得很，姐姐就接纳我吧。”
胡妍美一副闲适的姿态，撑着下巴笑看着她，从头到尾不见怒意, 闻言摇头失笑：“你这脑子……你还没看清真相，迄今为止，不愿让你过门的是父亲。你求我求夫人都没有用，主要是得让父亲改变心意。”
想到什么，她笑容更深：“若是世子……哦，他很快就不再是世子了。一开始高理落没有用风华街的铺子上门提亲，父亲也不会这般抗拒你入门之事。”
杜梅娘何尝不知道最该说服的人是河安伯？
可凭她的身份，平时连人都见不着，怎么求情？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结。”胡妍美故作一脸无奈：“爹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又不是风华街的铺子，他绝不会再填一个女儿入河安伯府。也怪我，病得那么重了还不死，如果我死了，哪还有这些事？”
杜梅娘霍然抬眼。
胡妍美一副害怕模样，双手放在胸前：“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杜梅娘低下头：“姐姐说笑了。”
“鬼门关走一遭，我觉得还是活着好，死是不可能死的。”胡妍美叹口气：“孩子他爹靠不住，这有了后娘之后，不知道他们兄弟会受怎样的磋磨，还是得我这个亲娘亲自守着才放心。所以，我不为自己，只为了孩子也要好好活着。”
杜梅娘咬紧了唇。
高夫人不喜欢杜梅娘，但对其腹中孩子还是挺在意的。她找儿子商量，是想让儿子先跟父亲服软，暂时和杜梅娘断了……或者将人养在外头。
不然，等到儿子的世子之位真的被废，那可就完了。
说起河安伯的狠心，高夫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听到丫鬟禀告说杜梅娘可能动了胎气，她立刻起身，张口就吩咐人去请大夫。
高理落反应更快，转身就往外跑。
高夫人看到儿子这般急切的模样，心头忍不住发酸。儿子对她这个亲娘都没这么上心……当初对杜慧娘母子，也远没到不顾规矩大跑的地步。
高理落赶到世子院，看到一站一坐的姐妹二人，杜梅娘也不像是出事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胡妍美看到他这副模样，嘲讽道：“世子以为我会苛待她？”
她抬眼看向后脚进门的高夫人：“母亲，你实在不该让我们姐妹俩单独相处。瞧瞧世子这样子，好像我要吃了她似的。”
高夫人脸色不太好：“梅娘，你可有哪里不适？”
杜梅娘摇了摇头：“是姐姐担忧我……”
胡妍美立刻接过话头：“呐，我是担忧她，从头到尾离她八丈远，身边的人也没靠近她，连茶水都没给她上，就算出了事，也与我无关。”
“没事就好。”高夫人直接忽略了儿媳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只看着杜梅娘嘱咐：“有身孕后该歇就歇，别老往外跑。记得多吃点补身的东西。”
杜梅娘心中一动，立即道：“世子也想给我补身，道理我也懂。奈何婚事没办，我没有嫁妆，世子出门得急，也没带银子，这囊中羞涩，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摸着肚子，叹息道：“孩子跟着我，命终究要苦些。不过，庄户人家的妇人有孕之后吃不着什么东西，还要下地干活，同样能生下康健的孩子。我应该也能行。”
她故作坚强：“为母则刚嘛，不行也得行。”
高夫人看着这样的她，加上她腹中有孕，心肠柔软得一塌糊涂：“回头我让人给你送……”
“送什么？”高河沉着脸从外面进来，一进府就听说高理落又回来了，不止如此，还将杜梅娘也带着一起。本来挺好的，心情瞬间就糟透了，也没注意门房说的夫人看到世子后挺高兴的话。
夫人溺爱孩子，什么时候看到儿子都是高高兴兴。哪天板着脸了，才值得他在意。
高夫人迎上前两步，笑着道：“恭喜伯爷又要抱孙子了。”
高河目光在屋中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想到儿子最近和杜梅娘鬼混在一起，又见杜梅娘一副又羞又喜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我有了俩孙子，儿子都不要了，哪里又有孙子？”他呵斥道：“除非我又当爹了，那才是真正的喜事。”
高夫人脸色微变，开始用帕子擦眼泪：“亲生父子，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伯爷，你这气性也太大了点。咱们为人父母，天生就是欠了孩子的，遇上个不听话的孩子，那是咱们倒霉，耐心教就是了。怎能不要了将人扫地出门呢？”
“我不配做父亲。”高河粗暴地道：“我没有儿子，这没有孙子。哪来的回哪去！”
杜梅娘脸色煞白，她发现自己有孕之后，顿时欣喜若狂，真的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了头，只要能跟着高理落回了伯府，凭着他对她的心意，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结果呢，哪怕有了孩子，高河也还是不松口。她心头委屈坏了，大着胆子道：“伯爷，我同样是伯府女儿，您为何这般看不上我？”她又扭头质问胡妍美：“姐姐，同为姐妹，何必赶尽杀绝？”
言下之意，高河并没有区别对待伯府的姑娘，会这般针对她，皆是因为杜慧娘这个姐姐在其中挑拨离间。
胡妍美都懒得搭理她。
高河冷笑：“质问你姐姐做甚？她过门后孝顺父母，善良大度，主动给夫君纳妾，又给我伯府生了两个乖孙儿。可没有跟你似的婚前就与人苟且珠胎暗结，你们俩摆在一起，长辈喜欢谁，压根就不用问。想要人看得起，要先自尊自重！”
杜梅娘脸色惨白如纸，颤着声音问：“你要怎样才肯接纳我和孩子？”
高河摆手：“我连儿子都不要了的。”就更不可能要儿子的女人过门了。
听了这番话，高理落一脸沉重。
高河也不待两人在说话，扬声吩咐道：“赶紧送客，一会儿还有家宴呢。客人一直不走，饿着我的乖孙儿怎么办？
高理落：“……”他不是客！
已经有管事进门引路，高理落转身之际，委屈道：“爹，您一开始也愿意让梅娘陪伴两个孩子。”
这等于是默许了让杜梅娘做继室，和他之间发生点暧昧。
高河解释：“她来陪伴病重的姐姐，我没道理拦着。再说，这城里陪伴生病的姐姐和有孕姐姐的姑娘多了去了，她们又没有跟姐夫搅和。慧娘是个好的，我哪知道成安伯府两个姑娘的成色差别会这么大？”
言下之意，他不抗拒成安伯的心思，但看不上杜梅娘，再则，儿媳又没出事，完全没必要再结亲。
话中毫不掩饰自己对杜梅娘的鄙视之意。
杜梅娘大受打击，身子抖了抖，往后一倒。还是高理落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在地，再留下是自取其辱，她干脆眼睛一闭，就那么昏了过去。
这可把高夫人吓得不轻：“伯爷，她肚子里有孩子呢，那可是伯府血脉！”
高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刻钟之后用晚膳，赶紧把人打发了。”
这里是世子的院子，安顿杜梅娘说不过去，眼看高理落抱着人就要往厢房冲，高夫人急忙出声阻止：“理落，将人抱去隔壁院子。这里住着慧娘呢！”
最后一句，语气特别重。
高理落脚下一顿，顺从地转身去了隔壁。
母子俩分明是怕杜慧娘出手。
胡妍美嗤笑一声，直接将此事戳穿：“一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都不一定，我才懒得动手。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夫人脸色不太自然：“慧娘啊，我肯定是帮你的，只是……她有了孩子，府里只有康儿兄弟，实在太冷清了些，你放心，我只留孩子，绝不会让她到你眼前来闹。”
话里话外，竟然是已经有将孩子留下的意思。
高河人虽然走了，但他身边亲随还在。等到高夫人安顿好杜梅娘，赶去正院时。一家子都早已坐好，只等着她了。
高夫人偷瞄男人神情，试探着道：“大夫说，此刻不宜挪动梅娘，不然会动了胎气。”
高河并没有动筷子，看着她半晌，直把人看得不自在地低下头去，才问：“你觉得府里只有康儿兄弟不够热闹？”
“是！”高夫人是真心想留下杜梅娘腹中孩子，但她清楚，想要说服高河很难，好不容易男人提起此事，她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多个孩子，对康儿也好。”
高河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得对，府里子嗣太单薄，总归不太好。”不待高夫人欢喜，他侧头吩咐：“让管事挑两个齐整的丫鬟送到我院子里。”
高夫人听明白他话中之意后，顿时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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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龙井这种茶叶，喝不到最精致的, 上等茶叶随便喝, 没了之后不用她吩咐，丫鬟自己就去库房领来了。
胡妍美却还觉得不够，笑吟吟问：“妹妹脸色好难看，该不会是有了身孕后又动了胎气吧？你还年轻, 不懂得其中厉害，哪怕没怀孕，也得小心一些。”她侧头吩咐丫鬟：“去禀告夫人，请个大夫过来, 不然, 妹妹在我这院子里出了事，回头外人还以为我善妒了。”
丫鬟应声而去。
杜梅娘心下惊讶，她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有孕, 怎么杜慧娘一副笃定的模样？
胡妍美偏着头：“你说, 夫人为何要单独和世子谈话？”
杜梅娘并不否认有孕之事，垂下眼眸：“我知姐姐对我有怨, 但世子待我以诚，我若不回以十二分的心意，就是愧对世子。妹妹实在为难得很，姐姐就接纳我吧。”
胡妍美一副闲适的姿态，撑着下巴笑看着她，从头到尾不见怒意, 闻言摇头失笑：“你这脑子……你还没看清真相，迄今为止，不愿让你过门的是父亲。你求我求夫人都没有用，主要是得让父亲改变心意。”
想到什么，她笑容更深：“若是世子……哦，他很快就不再是世子了。一开始高理落没有用风华街的铺子上门提亲，父亲也不会这般抗拒你入门之事。”
杜梅娘何尝不知道最该说服的人是河安伯？
可凭她的身份，平时连人都见不着，怎么求情？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结。”胡妍美故作一脸无奈：“爹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又不是风华街的铺子，他绝不会再填一个女儿入河安伯府。也怪我，病得那么重了还不死，如果我死了，哪还有这些事？”
杜梅娘霍然抬眼。
胡妍美一副害怕模样，双手放在胸前：“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杜梅娘低下头：“姐姐说笑了。”
“鬼门关走一遭，我觉得还是活着好，死是不可能死的。”胡妍美叹口气：“孩子他爹靠不住，这有了后娘之后，不知道他们兄弟会受怎样的磋磨，还是得我这个亲娘亲自守着才放心。所以，我不为自己，只为了孩子也要好好活着。”
杜梅娘咬紧了唇。
高夫人不喜欢杜梅娘，但对其腹中孩子还是挺在意的。她找儿子商量，是想让儿子先跟父亲服软，暂时和杜梅娘断了……或者将人养在外头。
不然，等到儿子的世子之位真的被废，那可就完了。
说起河安伯的狠心，高夫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听到丫鬟禀告说杜梅娘可能动了胎气，她立刻起身，张口就吩咐人去请大夫。
高理落反应更快，转身就往外跑。
高夫人看到儿子这般急切的模样，心头忍不住发酸。儿子对她这个亲娘都没这么上心……当初对杜慧娘母子，也远没到不顾规矩大跑的地步。
高理落赶到世子院，看到一站一坐的姐妹二人，杜梅娘也不像是出事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胡妍美看到他这副模样，嘲讽道：“世子以为我会苛待她？”
她抬眼看向后脚进门的高夫人：“母亲，你实在不该让我们姐妹俩单独相处。瞧瞧世子这样子，好像我要吃了她似的。”
高夫人脸色不太好：“梅娘，你可有哪里不适？”
杜梅娘摇了摇头：“是姐姐担忧我……”
胡妍美立刻接过话头：“呐，我是担忧她，从头到尾离她八丈远，身边的人也没靠近她，连茶水都没给她上，就算出了事，也与我无关。”
“没事就好。”高夫人直接忽略了儿媳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只看着杜梅娘嘱咐：“有身孕后该歇就歇，别老往外跑。记得多吃点补身的东西。”
杜梅娘心中一动，立即道：“世子也想给我补身，道理我也懂。奈何婚事没办，我没有嫁妆，世子出门得急，也没带银子，这囊中羞涩，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摸着肚子，叹息道：“孩子跟着我，命终究要苦些。不过，庄户人家的妇人有孕之后吃不着什么东西，还要下地干活，同样能生下康健的孩子。我应该也能行。”
她故作坚强：“为母则刚嘛，不行也得行。”
高夫人看着这样的她，加上她腹中有孕，心肠柔软得一塌糊涂：“回头我让人给你送……”
“送什么？”高河沉着脸从外面进来，一进府就听说高理落又回来了，不止如此，还将杜梅娘也带着一起。本来挺好的，心情瞬间就糟透了，也没注意门房说的夫人看到世子后挺高兴的话。
夫人溺爱孩子，什么时候看到儿子都是高高兴兴。哪天板着脸了，才值得他在意。
高夫人迎上前两步，笑着道：“恭喜伯爷又要抱孙子了。”
高河目光在屋中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想到儿子最近和杜梅娘鬼混在一起，又见杜梅娘一副又羞又喜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我有了俩孙子，儿子都不要了，哪里又有孙子？”他呵斥道：“除非我又当爹了，那才是真正的喜事。”
高夫人脸色微变，开始用帕子擦眼泪：“亲生父子，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伯爷，你这气性也太大了点。咱们为人父母，天生就是欠了孩子的，遇上个不听话的孩子，那是咱们倒霉，耐心教就是了。怎能不要了将人扫地出门呢？”
“我不配做父亲。”高河粗暴地道：“我没有儿子，这没有孙子。哪来的回哪去！”
杜梅娘脸色煞白，她发现自己有孕之后，顿时欣喜若狂，真的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了头，只要能跟着高理落回了伯府，凭着他对她的心意，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结果呢，哪怕有了孩子，高河也还是不松口。她心头委屈坏了，大着胆子道：“伯爷，我同样是伯府女儿，您为何这般看不上我？”她又扭头质问胡妍美：“姐姐，同为姐妹，何必赶尽杀绝？”
言下之意，高河并没有区别对待伯府的姑娘，会这般针对她，皆是因为杜慧娘这个姐姐在其中挑拨离间。
胡妍美都懒得搭理她。
高河冷笑：“质问你姐姐做甚？她过门后孝顺父母，善良大度，主动给夫君纳妾，又给我伯府生了两个乖孙儿。可没有跟你似的婚前就与人苟且珠胎暗结，你们俩摆在一起，长辈喜欢谁，压根就不用问。想要人看得起，要先自尊自重！”
杜梅娘脸色惨白如纸，颤着声音问：“你要怎样才肯接纳我和孩子？”
高河摆手：“我连儿子都不要了的。”就更不可能要儿子的女人过门了。
听了这番话，高理落一脸沉重。
高河也不待两人在说话，扬声吩咐道：“赶紧送客，一会儿还有家宴呢。客人一直不走，饿着我的乖孙儿怎么办？
高理落：“……”他不是客！
已经有管事进门引路，高理落转身之际，委屈道：“爹，您一开始也愿意让梅娘陪伴两个孩子。”
这等于是默许了让杜梅娘做继室，和他之间发生点暧昧。
高河解释：“她来陪伴病重的姐姐，我没道理拦着。再说，这城里陪伴生病的姐姐和有孕姐姐的姑娘多了去了，她们又没有跟姐夫搅和。慧娘是个好的，我哪知道成安伯府两个姑娘的成色差别会这么大？”
言下之意，他不抗拒成安伯的心思，但看不上杜梅娘，再则，儿媳又没出事，完全没必要再结亲。
话中毫不掩饰自己对杜梅娘的鄙视之意。
杜梅娘大受打击，身子抖了抖，往后一倒。还是高理落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她才没有摔倒在地，再留下是自取其辱，她干脆眼睛一闭，就那么昏了过去。
这可把高夫人吓得不轻：“伯爷，她肚子里有孩子呢，那可是伯府血脉！”
高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刻钟之后用晚膳，赶紧把人打发了。”
这里是世子的院子，安顿杜梅娘说不过去，眼看高理落抱着人就要往厢房冲，高夫人急忙出声阻止：“理落，将人抱去隔壁院子。这里住着慧娘呢！”
最后一句，语气特别重。
高理落脚下一顿，顺从地转身去了隔壁。
母子俩分明是怕杜慧娘出手。
胡妍美嗤笑一声，直接将此事戳穿：“一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都不一定，我才懒得动手。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夫人脸色不太自然：“慧娘啊，我肯定是帮你的，只是……她有了孩子，府里只有康儿兄弟，实在太冷清了些，你放心，我只留孩子，绝不会让她到你眼前来闹。”
话里话外，竟然是已经有将孩子留下的意思。
高河人虽然走了，但他身边亲随还在。等到高夫人安顿好杜梅娘，赶去正院时。一家子都早已坐好，只等着她了。
高夫人偷瞄男人神情，试探着道：“大夫说，此刻不宜挪动梅娘，不然会动了胎气。”
高河并没有动筷子，看着她半晌，直把人看得不自在地低下头去，才问：“你觉得府里只有康儿兄弟不够热闹？”
“是！”高夫人是真心想留下杜梅娘腹中孩子，但她清楚，想要说服高河很难，好不容易男人提起此事，她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多个孩子，对康儿也好。”
高河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得对，府里子嗣太单薄，总归不太好。”不待高夫人欢喜，他侧头吩咐：“让管事挑两个齐整的丫鬟送到我院子里。”
高夫人听明白他话中之意后，顿时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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