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妍美用饭期间,林初墨还转过来两回,两人如友人一般相处,都挺自如。 林初墨初做生意,多少有些不足之处。胡妍美见识得多,都帮他一一指出。林初墨听了后自觉大为受益,当面请了掌柜的过来,表示日后只要胡妍美上门,就送当下客人最喜欢的菜色,且分文不取。
最后,又亲自将胡妍美送出了门。
接下来一段日子,胡妍美发现有年轻男子偶遇自己,如果只是一两次见面,她还觉得是巧合。但这见面的时候多了,且男子每次都是以一副帮助人的姿态出现,这就不是巧合,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胡妍美假做不见,也并未凑上前看热闹。
这一日,胡妍美站在铺子里看账本,管事的进门来一脸喜色:“东家,外头有位客人,说有大笔生意和你商量。”
胡妍美所在是一间绣坊,客人都是这周围的普通妇人,绣出的鞋子和手绢价钱都不高,当然了,对绣娘的要求也不高。每月赚得不多,但能养活着周围不少人。
“请进来吧!”
胡妍美手底下有不少生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门路多了,认识的人多了,财源自然滚滚来。
当看清楚进来的年轻男人时,胡妍美脸上恰当的笑容微僵,这位就是之前好几次帮助路人的那位。她站起身,伸手一引:“客人请坐,不知想和我谈什么生意?”
“鄙人不才,想帮助一下郊外的农妇。”来人一脸客气:“我家在家外有不少地,平时有管事在那边看管,想着从你这里拿些料子过去,若是有人会些绣艺,多少也能赚几个铜板贴补家用。”
胡妍美张口就来:“公子大善,跟我管事谈价就可。”
邓原有些不甘心:“周姑娘,你看不起这点生意吗?”
“不是。”胡妍美坦然道:“管事那里拿货多的人价钱不同,我早已经定过了,实在是……我平时事务繁忙,也没空一直盯着这里。”
邓原颔首:“周姑娘生意做得很大,我也听说过的。姑娘家像你这样坚强的实在少见,让人敬佩。可惜我身为男儿,还不如你。”
这种时候,如果两人熟悉,胡妍美就该说一些自谦的话,再赞美他几句。但此人心思不纯,胡妍美没耐心跟他客气,只扬声道:“唐管事,带邓公子出去看价挑料。”
邓原:“……”好冷淡。
不过,他很快便又恢复了平常心,像这种一心扑在生意上的女子,不愿意在情爱上多花费时间是很正常的。他笑了笑,一礼道:“周姑娘心善,有了这些料子,那些农妇家中日子应该会好过些,等她们拿酬劳的时候,我会将你的善心一并告知,让她们感激于你。”
这话里话外,好像这善事是两人一起做的似的。
胡妍美摆了摆手:“不必!”
两个字后,连解释都没有,再次催促管事进来接人。
那边邓原还在磨磨蹭蹭看料子,胡妍美已经收拾了东西带着人离开。
没多久,邓原又追了出来,胡妍美看到他的马车后,吩咐车夫绕路,直接将人甩开。
这一回,邓原没有再追!
何柳两家的婚事定下后,好像对李氏的病情有好处,已经病弱膏肓的人竟然渐渐能下地,甚至能帮女儿置办嫁妆了。
见状,胡妍美愈发笃定那次让她上门探病,然后柳成出现在她闺房之中就是何家的算计。
何满月婚期转眼即到,她还亲自上门送了帖子。选的时间很巧妙,正是胡妍美从外面回来时。
“表姐,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算是最亲近的姐妹,我希望出嫁的时候你能来送我一程。”
胡妍美伸手接过了帖子,玩味地笑了笑:“柳成对我恨之入骨,你确定要让我出现在你们的喜堂上?”
“他以后是你表妹夫,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件事情说起来也是误会,他会原谅你的。”何满月振振有词:“再说,他出现在你的闺房本就不对,挨打了也是活该。”
胡妍美笑吟吟:“这话我喜欢听。”
何满月急忙追问:“那你会来吗?”
“到时候再看。”胡妍美将帖子交给身边的丫鬟:“我最近挺忙的,不一定有空来。”
何满月心下有些着恼,自己都亲自登门相请,周红衣却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着实气人,偏偏她还不敢发作,又挤出了一抹笑:“你可千万要来,那天我让人来接你。说定了哈!”
语罢,也不等胡妍美回答,急忙上了马车离开。
大喜之日那天早上,天才蒙蒙亮,何家的马车就已经到了,人家这般热情,胡妍美当然要给这个脸面。
何家嫁女,算是近些年来少有的大喜事。入目处处大红,看到胡妍美出现,李氏急忙迎上前来:“满月已经在问你了。”
她伸手挽住了胡妍美的胳膊,姿态亲近,仿佛曾经的隔阂从未存在过一般,笑着道:“小时候你们姐妹俩没少呛呛,这到了要紧时候,还是觉得你最亲。满月那丫头就是刀子嘴,无论嘴上有多狠,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红衣,你没有兄弟姐妹,可要好好珍惜跟满月之前得这份姐妹情。”
胡妍美顿住脚步,抽出自己的胳膊,她一脸严肃,李氏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今日会来,不是因为你这些年的照拂之情,因为那些我已经用银子还清了,也不是因为我和满月之间的姐妹情,我们俩之间根本就没那玩意。”胡妍美面色淡淡:“我来这一趟,是好奇满月叫我带去柳家之后,柳家要怎么算计我。或者说,想看看满月又要如何对付我。”
李氏脸上笑容僵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胡妍美已经甩下她,率先走进了何满月的闺房之中。
铜镜前,何满月一身大红衣衫,已经上好了妆容,较往日多了几分媚色,回头看到胡妍美进门,松了口气:“表姐,我还真怕你不来呢。”
胡妍美站定:“我挺好奇,你一辈子也就嫁这一回,大喜的日子非要让我出现在你的喜堂上隔应自己的缘由。”
何满月面色扭曲了一瞬:“我……表姐,你别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胡妍美笑了:“你可忒会装了。”她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我特别讨厌你,都不想见你,若不是你这么积极的让马车去接我,我是绝不会来的。”
何满月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以前周红衣也不是这么直白的人,时常受了委屈还强颜欢笑,从不会让人难堪,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刚好有喜婆进来说赞词,帮她盖上盖头,这才岔过了那份尴尬。
天色一亮,就有喜乐声渐近,何满月脸上却并无喜色。
胡妍美见了,提醒:“大喜的日子,你这脸色怎么像是奔丧?”
此话一出,引得何满月狠狠瞪了过来。
胡妍美倒也不意外,因为这丫头被宠着长大,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压着脾气的性子。压也压不了多久。
何满月一开始对这门婚事是有期待的,柳成家世好,长相好,本也算是不错的未婚夫,能定下这门婚事,应该有不少小姐妹私底下羡慕她。他是嫡子,何满月嫁过去之后日后就能做当家夫人,再者,刚提出婚事时,柳成对她挺上心的,还送来了不少礼物。
每个未嫁女子对于自己的未婚夫和嫁人之后的日子都挺期待,何满月也一样。不过,这一切都被毁了。
柳成那处受了重伤,以后都不一定能治得好,还因此而弄伤了哥哥,两家算是结了仇怨……这怎么看都不是一桩好婚事,偏偏家里艰难,非要她嫁过去不可。
可以说,何满月虽然还没有上花轿,却已经能预见到自己到了柳家之后那水深火热的日子。那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嫁人。
柳成身上有伤,没有亲自迎亲,找来了他的庶弟代娶,何家这边不敢挑剔,到底还是让何满月出了门。
除了何满月心有不满,一切还算顺利,胡妍美跟在送亲的队伍中,听着锣鼓喧天和周围百姓的议论。遇上大户人家娶亲,迎亲队伍会一路撒钱,都说拿人手短,柳家出手大方,周围的人一直都在赞两人郎才女貌,祝愿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何满月在花轿中听见,气得咬碎了牙。最让她生气的是,柳成和何家结下仇怨这事本来与她无关,最后却要她来平息柳家的怒火。不得夫君看重,不得夫家长辈疼爱……她怎么就混成了这样?
胡妍美靠在车壁上,含笑听着。
队伍绕城大半圈,终于停在了柳家门外。
柳成没有出来,还是由柳二公子将何满月接进门,送亲的客人们算是今日的贵客,被领进了一个花厅。
何家送亲的人挺多,有好些的何满月兄妹俩的表兄妹姐弟,和周红衣也算熟识,不过,因为周红衣和何家闹的那些事,他们都没怎么跟她说话。
胡妍美刚好乐得清静,坐下没多久,就有个丫鬟进来低声说隔壁的院子可以更衣方便。人有三急嘛,怕他们没地方去。
“挺贴心的。”何家一个本家姑娘小声道,很快约了两个姐妹出去。
胡妍美身边的婆子低声问:“姑娘,一会儿就要开宴,您要去一下吗?”
“不想去。”胡妍美起得有点早,是真不想动弹。
很快,有人来请他们一行人去观礼,柳成一身大红吉服,衬得面色愈发苍白,坐在椅子上由人抬着进来。路过胡妍美时,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三拜九叩后,新人送入洞房,一行人被请去园子里开宴。等到开宴后,就会有客人陆陆续续告辞。
胡妍美心里清楚,如果有算计,肯定就会在这去宴席的一路上,果不其然,前面的丫鬟带路时,渐渐的和其他客人拉开距离,没多久就将她带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身边的婆子看出不对劲,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这位小妹,是不是走错了路?”
小丫鬟有些害怕,转身就跑。
婆子叹口气,回头无奈地看向胡妍美,问:“姑娘,你早就猜到了,对么?”
柳成吃了那么大的亏,不可能忍得下去,一定会再来报复,胡妍美颔首:“咱们等着吧!”
没多久,有凌乱的脚步声过来。柳成被人抬着出现在假山旁,他想要欣赏面前女子惊慌失措的目光,等了半天,只看到对面女子一脸坦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柳成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
他身边的人很快退去,当然了,也没走远,就在两人几步开外,看得到这边情形。
胡妍美看了看下人,道:“你知道我下手有多狠,离得这么远,你是真不怕我弄死你!”
柳成摇头:“你不会那么蠢。”
胡妍美颔首:“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不可能为了你这样的混账搭上自己的性命,说吧,找我来做甚?”
柳成并不否认是自己请她来的,道:“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周姑娘,我对你仰慕已久,是真的想照顾你。先前还想让何家牵线搭桥,本来我是不打算娶何满月的,是他们说能让我如愿,我才愿意继续谈婚事。结果,他们给我出馊主意,让我强迫你,还说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你一定不会再抗拒……我那时脑子不太清楚,中了他们的计,现在回想起来,何家应该是故意让我二人反目成仇,彻底绝了我的念想。真是好算计!”
胡妍美抽了抽嘴角。
何家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周红衣一个弱女子,在常理中是绝对不可能抵抗得过一个大男人的。
当然,柳成愿意这么想,她也懒得纠正。
“实话说,我很讨厌何满月,之前十几年和他同处一屋檐下已经呆得够够的,往后的人生还长,我不想让她继续恶心自己。”胡妍美直言:“她在这里,我是绝对不会留下的。”
柳成皱了皱眉:“我对你一片真心……”
“所以纳我为妾?”胡妍美满脸嘲讽:“如果你的真心是这样的,我实在消受不起!”
柳成:“……”
“周红衣,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就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胡妍美一脸惊诧,眼神看向他某处。好像在说:你行吗?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尤其柳成那地方现在还没养好,他本也特别在意这种事。对上她的眼神,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周红衣,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他冷笑了一声:“那些客人就在花木的那头,只要我声音大点,所有人都能看见我们二人在此私会。到时候,让不让你过门全看我心情。你若现在答应,我就不毁你名声,否则,你只有以死以证清白。”
换作别的女子,或许真的会被吓着。
胡妍美眼神一转,道:“你不用给我这个脸面,直接毁我名声,赶紧把他们请来!”
柳成微讶:“你不要名声了?”
胡妍美不答,寻了一条路转身就走。
柳成当然不许,说到底,他就是想看周红衣后悔,然后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后无奈地答应做他的女人。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一招的解法。
除非周红衣认了和他暗地里勾搭的事……但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异于自毁一生。
“你真不愿意?”
胡妍美头也不回。
柳成冷声道:“那你可别怪我!”
胡妍美脚下继续往前走。
柳成见她执迷不悟,侧头看向那边的随从,于是,立刻有人大声喊:“公子,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在此?周姑娘,你明明是送嫁的客人,怎么不在宴席那边?”
这声音很大,立刻就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已经坐席了的众人面面相觑过后,立刻有柳成事先交代好的人将客人们都带了过来。
早在随从喊出声音的瞬间,胡妍美就顿住了脚步。手腕一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众人越来越近,看见二人的目光中满是暧昧,柳成呵斥随从:“多什么嘴?”
这一声更像是欲盖弥彰,众人的眼神愈发古怪起来。
“大家别误会,我是与周姑娘是偶遇。我们先前都不熟!”
关于柳成受伤,有消息灵通知道他是在何家受伤,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他说完这话,又催促:“周姑娘,赶紧过去入席吧!”
语气和眼神之间都黏黏糊糊,仿佛格外不舍。
胡妍美笑了:“柳公子,男儿当世,讲究坦荡做人,无愧于心。你可倒好,费尽心思毁我名声!”她看向众人,问:“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
没有人答话,倒是有人提醒道:“该开宴了。”
开口的人和柳成私交不错,这话分明就是帮他。
胡妍美一步步靠近柳成,在离他三步远时,突然整个人飞身而上,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柳成整个人是坐在椅子上的,身上有伤本就不得力,被这一脚直接将椅子踹倒,他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倒地时,他满眼不可置信,这么多人面前,周红衣怎么敢?
胡妍美居高临下看着他:“我第一回来柳府,你们府上的丫鬟带路将我带到了这里,然后我就遇上了你。紧接着这么多人出现,我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一个未嫁姑娘,可不能因此毁了名声……”她看向众人:“你们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与他之间没有私交?”
周围一片安静。
这种事儿吧,那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两人背着客人在此私会,总应该是有点缘由的。
其实,柳成的想法没错,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真正的周红衣,那她肯定百口莫辨,慌乱之中兴许会哭出来,更显得心虚。
胡妍美不同,从头到尾不慌,眼圈也没红。一副坦坦荡荡模样,她掏出手里匕首,弯腰放在了柳成脖颈之上:“如果我们俩两情相悦,我肯定舍不得伤你,更不可能杀你。但现在……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委屈你了。”
这种人看到她的动作,顿时吓一跳。
周围的随从下意识上前想要阻止。
胡妍美动作却比他们更快,话音落下,在柳成惊惧的目光中,手中匕首狠狠朝他肩膀上扎去!
柳成惨叫声起。
胡妍美收了匕首,道:“我这个人胆子小,你们要是围拢过来,我手一抖,戳在哪儿都不好说!”
柳夫人急冲冲赶来,看到儿子又受了伤,顿时气急败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伤人,来人,给我报官。”
“我是客人,客人在此险些受了委屈。你们身为主人就该无条件帮我证明清白。”胡妍美看向众人:“或许还有人不相信我对他真的毫无感情,以为我动手是他心甘情愿让我脱身,那么……”
她手中匕首再次砍下,这一回是对着柳成的胳膊,她还解释:“这地方下刀不稳,那可就要毁了这一整只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客人信没信柳成不知,他是真的信了。
忍着身上的疼痛,他努力往后挪。疼痛让他满脸狰狞,整个人挪得特别狼狈:“周红衣,你住手!”
“那不行!”胡妍美一脸不赞同:“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的话,他们又该说我听你的话了。”
说话时,她手里的匕首又砍了下去,在柳成的惨叫声中,她抬眼看向柳夫人:“夫人,您不是要报官?赶紧的,先把大人请来。”
柳夫人心疼儿子,心中恨极,咬牙切齿地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人,肯定会被入罪!”
胡妍美颔首:“柳公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我名声,也该给我一个说法的,我甘愿入罪,但柳公子的所作所为,怕是要陪我一起蹲大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如今柳成受伤这么重,今儿又被戳了两刀,如果去了大牢,请医问药没那么方便,兴许就此就要丢了一条小命。
柳夫人就得这一个儿子,绝不会看着儿子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她狠狠瞪着胡妍美。
胡妍美坦然回望:“夫人别恼,咱们去公堂上分辨吧!”又低声冲着面前的柳成道:“听说你前年的时候欺负了一个姑娘,刚好我找到了她那已经改嫁去大山里的娘……”
柳成:“……”他看向母亲,厉声道:“不能去!”
他可不止欺负了周红衣一人,到了公堂上,哪里还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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