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着卷帘门,并有模有样的摆上几张桌椅,似乎给人一种餐饮店的样子。可是,并没有任何类似于招牌的东西,甚至像夜啤酒烧烤摊的那种移动式公告牌都没有,亏得老师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
见我带着疑惑的表情打量着这家似乎称不上店铺的地方,老师招招手,向闻讯出来的老板娘打了一个响指:“老板娘,来两份拌土豆片。”
“好咧。”
年近半百的老板娘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带着和熙的笑容。
“我不要。”
我在老师对面坐下,对于老师突然的热情有点惴惴不安。
“哦,对了,老板娘,再弄一份打包带走,不要太辣。”
这个人,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意见,所以,赶紧来个能镇压的她人把老师带走吧,就算要我随个份子钱都没问题哦。
“这家店说起来和凯旋路口的那家店有得一拼,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喜欢走街串巷,就这么发现了这家店。那时候遂宁县城还小,一趟公交车就能坐穿,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我能说得头头是道。”
随心所欲陷入回忆杀的老师,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听进去,像个小女孩炫耀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财富一般,滔滔不绝。可是,因为场景和母上大人太过相似,我实在是没心思听下去。大人在教育孩子的时候,总会以“想我们那会”、“想当年”之类的开头,可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无法很正确的理解那个想当年。那只是属于你们的想当年哦,我们这些你们眼中的孩子,回不去也参与不了,我们只是活在当下的孩子而已。我会怀着敬意去缅怀,但也请不要将我的这种敬意当做温顺。就算要举例子,那么现实一点估计更有效果。
一根一次性筷子在我眼前无限扩大,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额头就感到一阵青疼。
“还没从刚才的美人计中缓过来?”
果然,老师的想当年真的毫无意义。
“都说了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是真的没想到那家伙会是个女孩子。”
“你这话要是当着马远那丫头的面说,估计会被揍得我都认不出来吧。”
“要你管。”
“就算你不知情,可你敢拍着胸脯说,没被惊艳到?就算老师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也会有一阵恍惚,这丫头,平时可藏得真深。”
我不得不承认,现在那个场景还是会浮现在我眼前,主要是反差太大了,还特别应景,我在心里解释着。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何在学校里根本没听说过?就连林柯的小道消息都没有,究竟是如何隐藏的?不过,既然是想不通的事情,那就懒得费心思去多想,数学试卷上的题目,一开始不会做,就算盯着看到考试结束、草稿纸都写满了,不会还是不会。
“人家这么做,总会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理由吧。就算你是老师,对学生过度干涉,也会让学生讨厌吧。”
“怎么感觉你这话有含沙射影的嫌疑?”
因为换上了女皇陛下的口气,我赶紧矢口否认:“没,我真的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是的,确实是含沙射影,而且还是就事论事,希望老师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不过啊,小凡还真是温柔,因为对方是女孩子的缘故吗?”
老师切换人格的技术还是那么无懈可击。只是说的都是什么话?
“我一点都不温柔,只不过是对她的行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和她是不是女孩子没有关系。”
前提条件都不成立,后面的东西连存在的可能性都没有。
老师将一片土豆片放进嘴里嚼了嚼,含糊说道:“那么,对颦儿也是?”
我真的开始怀疑老师将我骗进心里辅导室的动机了,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吧,我又不是什么扁鹊再世,连卖点狗皮膏药都欠妥。
所以,真的好麻烦。
“还是那句话,李芷涵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就算配合老师演了那么一出戏,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效果。老师那模棱两可的解说,只会让我对李芷涵敬而远之而已。
人,这种生物,真的会改变吗?值得改变吗?
一旦问题上升到哲学的程度,我就感到头大,比背《离骚》还要痛苦。不得已,含了一块土豆片在嘴里,直到强烈的辛辣味在嘴里扩散开来才好受一些。
至于老师,只顾自己在那大快朵颐,估计我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吧。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自己的那份,老师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从那黑色的皮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嘴,还不忘顺势给了我一张。突然,有点小小的感动,让我想起和我家那老姐出门时的情况,每次做这种事的可是我。
“小凡,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为了赶上老师的进度,塞满整张嘴的我差点没喷出来。
“能对颦儿的绝色毫无感觉,反而有空去专研性格的男生,可不多见。毕竟,男人嘛,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这个老师的发言还是这么震撼人心,不对,是彪悍呐。你还真不把我当你的学生啊,好想你在学校也不要把我当学生。还好听到老师这么说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而已,不然那还得了。只是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感慨还真是让人五味陈杂。
且先不管老师那带有报复性的发言,我也不想在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上纠缠不休。搁下筷子,示意老师可以走了。
估计是第一次,老师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没有像李某人那样。看着老师挎着包、提着一袋土豆片,潇洒离去,我哀叹一声,打开微信的扫一扫,向等在一旁的老板娘说道:“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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