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动了一下座椅,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去走廊上看看老师回来没有。逃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跑的。老师惩罚人的手段可谓是花样百出,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也没试出老师的家底。我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我舍得一身剐,尝试一探究竟,估计老师会笑着说道:“吾身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好可怕!
然后可怕的家伙就出现在了门口,并毫无节操的大声嚷道:“凡君,久等了,那么让我们开始约会吧。”
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石化。
我把书放在脸上,装成熟睡的样子。接下来,是喜闻乐见的修罗场——会这么想的只有林柯而已,因为在我面前的可是名副其实的无间地狱。
“颦儿?呃,那个——,你还没回去呀。”
“如果嫌我碍眼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
“没有的事,你也知道我就爱开玩笑。你看嘛,这不是刚开完会,真的好无聊哦,一群大叔大妈为了一些小利益争执不休。要我来说,那种小事三两下就搞定了,结果磨磨唧唧大半天,还不是留到下次开会再解决。这么有效率的会议,真的请放过我吧。”
“哎……,就算你冲我发牢骚,也改变不了什么。在其位谋其政,你就放弃吧。”
“好的。”
显然是糊弄过去的老师,连脚步声也变得轻快了,绕过我座椅的时候,还顺便给了我一脚。哎,装个睡都不得安生。
“颦儿,我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
嗯?这两个人经常一起回去吗?感情真好,其实你们是亲姐妹吧。
“我忘带钥匙了。”
“哈哈,颦儿你总是在这方面犯糊涂,所以许姨才对你老不放心哦。”
“这里是办公室,可不是摆龙门阵的地方。”
因为带着冰冷的气息,我和老师都呼吸一窒。于是,女皇陛下自然而然地拿我开刀:“白凡同学,听说今天你大展雄……威风?”
这个老师,如果不是李某人在这里,说不得还要制造出什么旖旎的环境。即便我早已习惯,但我也是正直青春期的少年好不,偶尔还是会做一两个关于兔女郎学姐的梦。
“我也没做啥,就是写了张纸条而已。”
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如何的运筹帷幄,那种能力我倒是想有。只不过是在努力寻求最简短的解决麻烦的途径而已。况且,如果我一开始就说出纸条上的内容,那么必然会遭到某人的极力反对。像这样先斩后奏,加上她的通情达理,即便她在心中对我一贬再贬,也是无所谓的啦。
“我看看是什么纸条,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没在我这。”
“一句谎言而已,被我扔掉了。”
“是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嘴上说着遗憾,但完全看不出女皇陛下脸上有什么遗憾的意思。早就知道了吧,毕竟班长是乖巧懂事的丫鬟。
“不过一句谎言都这么有魅力,老师很是担心,怕几年之后,就会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白凡同学因为诓骗女色而哐当入狱的画面。”
又来了,又来了,还捂着嘴泫然欲泣,和林柯倒是如出一辙啊。
“你不是应该纠正他那爱撒谎的毛病吗?”
对老师的即兴表演毫无兴趣的李某人,显然打算把我作为一个病例深入分析。
“对哦,白凡同学,撒谎可是不对的。”
果然不对劲,以前的老师绝不会对李芷涵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个好的现象,如果像以前那样,让老师肆无忌惮的发挥,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只是,我并不觉得我做错过什么。
“那么,老师,实话实说就是对的吗?实话实说就能解决问题吗?我可不觉得,相反的,撒谎不是很好的解决了问题吗?”
“就算撒谎解决了问题,但那算的上解决吗?哪天夏苗她发现那就是个谎言,那她会做何想?只会把问题扩大化吧。”
“前提是她能发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接茬的是李芷涵,但这家伙明显是在找茬嘛。
“就是因为报着这种侥幸,撒谎才令人讨厌。撒谎的人永远都不知道,那些活在他们谎言中的人有着怎样的天真浪漫。而当谎言暴露的时候,那些人又有着怎样的伤心欲绝。撒谎的人才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在乎自己。”
李芷涵的语气太过平静,我没有从语言中把握到一丝的情绪波动,但我还是感到了——违和。以至于我将到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不是反驳的时候。对于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我还是有三分火候的。
我看向老师,发现她正望着李芷涵发呆。不知怎么的,我再次想起那个晚上,老师在办公室的低语,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如同海猫的低吟。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毫无畏惧地看向李芷涵:“那些会被骗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不过都是些自私的家伙罢了。”
所以,我其实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只是,我没有什么被骗的价值而已。那是不是说,其实被骗也是该值得骄傲的事?
我居然会得出这么荒唐的结论,看来还是肚子饿了的缘故。即使继续在这显得沉闷的办公室待下去,我也无法解决目前处境带来的困扰。看到李芷涵皱起了眉头,我赶紧起身,对老师告声错,就离开了。
因为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加上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回家了,整个学校空空荡荡。我裹紧了衣裳,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天空,朝着停车棚快步而去。
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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