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了一下店铺,还好,估计是时间还早,就只有我们一桌客人。我舒了口气,见陈静已经将那张作文纸折叠起来,便一把从她手中抢了过来,胡乱塞进外衣口袋里。期间顺便瞄了一眼,陈静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做这一切,没有任何言语,有点安静。
当然,不安生的家伙永远都有。
“我记得这好像是某一年的高考作文吧,如果在高考场上你也敢这么写,姐我那就真有点佩服,你感不感动?”
“我不敢动!”
因为这种威胁太过熟悉,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见谅。
陈静还是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将香菜、葱花等佐料依次放进碗里,最后将满满一罐香油也倒了进去。喂喂,这口味有点重呀,我甚至感到了一丝不安。
服务员将锅底端上了桌,然后熟练地拿出小纸条和打火机。只见她先弯下腰将煤气灶的开关打开,然后将手中的小纸条用火机点燃,迅捷无比地塞进锅底下边的灶孔里,“噗”的一下,青黄色的火苗就冒了起来。
这也可以?真的不存在安全隐患吗?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锅底给吸引过去了。
黑红色的汤表面漂浮着无数的红椒和花椒,一股火锅特有的油腻味扑面而来。居然是红汤,你们两个是故意的吗?绝对是故意的,明明都知道我对太辣的东西没辙,好歹点个鸳鸯锅啊。明天要是脸上长了痘痘,要我如何出门见人。啊,对了,那样就可以不出门了,红汤火锅最棒了。
“小静,你觉得我那愚蠢的弟弟到底想表达什么?”
姐姐嘴上说着挑唆的话语,手上则不停地将各种食材一股脑地往锅里倒。这个人,搞事的本领和老师还真是不分伯仲。
“不知道,”陈静将注视着油碟的视线投向深不见底的锅底:“我们课堂上也练习过那篇作文,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话,写篇高分作文不在话下。现在嘛,似是而非。”
似是而非——吗?倒不如四不像来得更准确一些。我暗自在心里嘀咕着,对于这样的评价反而觉得不如人意,给个准信呀,要是李某人的话,早就一堆话等着我。啊,这么冷的天,脑海中突然出现李某人的神情,让我打了个冷颤。
陈静说完之后,一阵沉默,最后她还是将视线转向了我:“我真搞不明白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哦哦,感觉今天碰头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正式地把我放在眼里,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陈静,不知是不是见面少了的缘故,总感觉与印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啊,也不对吧,印象中的样子又是什么样子呢?我努力搜寻了一下贫乏的大脑,却只找到一些零碎的片段,只有一双宁静的眼睛忽闪忽现。
只是,现如今那双干净的眼睛里面倒映着怎样的景色?它又会述说怎样的故事,是我想听的故事吗?其实我也搞不明白哦,真的,搞什么呀,我还不是搞不明白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如果世事都如肥牛一般简单易懂就好了。
见我埋头捣鼓着锅里的肥牛,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陈静便站起来说道:“我去拿点饮料,萍姐要喝什么?”
“我要热的花生奶。”
明明是导火索却游离于战场之外的老姐,对于吃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碗里的毛肚都还没消灭完,手中的筷子已经伸向了鸭肠。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注意形象啊。
待陈静走远,我看向事件的始作俑者,不料想老姐却开始一本正经地开口指责着我:“小凡,我不就一年多没回来,你看看你,怎么和小静的关系越搞越僵?”
这个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呀。不要说一年多,光是一分一秒,就能改变许多事好不。就像这毛肚一样,七上八下,就几秒钟的事,这味道已差了几万里。
“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做些不着调的事。”
“我还不是想着让她多了解下你,缓和一下你们老早就僵硬的关系。再说了,我把你写的东西拿给那个你想要给她看的人,有什么不对。你倒好,狗咬吕洞宾。算了,今晚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表现。”
“我为什么要好好表现?为什么非得和她搞好关系?”
透过厚厚的雾气,我明显看到老姐的脸色开始朝着糟糕的方向转变,然而破罐子破摔的我才不会在乎。我白凡什么场面没见过,就算老姐现在拿着物理学圣剑,我也毫无畏惧。狗急了还……呃,咳,谁还没点脾气了。然而就当我准备慷慨就义时,才发现筷子上的东西不翼而飞。这家伙今晚真的很过分,居然趁我愣神的功夫,将我筷中刚烫好的毛肚抢了过去。声东击西,可恶。
对面,老姐还扬了扬胜利品,一脸失望的表情说道:“唉,小凡,你就是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
我哀叹一声:“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吧。”
说得好像我还有几个我似的,我又不是诺德琳里量产的码奴,还真实的自我?那怕不是程序的锅。
“你还在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不知悔改。明明以前如胶似漆,举案齐眉,现在两人眼中却看着不同的世界。谁是先生?谁又是水滴呢?哎~,伤脑壳。”
耳边听着老姐的自言自语,虽然槽点满满,但我什么话也不想说。说到底,世界什么的我真不明白,而且老姐今晚的话感觉特别有杀伤力,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开始在心里作祟。我啊,只是写着写着就成这样了,与任何人没有半分钱关系。
陈静拿着两瓶花生奶回来了。结果还是没有我的份,所以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感觉最近老是不受异性的待见,在学校是,在家里也是,难道我天生没有女人缘?
哪位先生肯教我,我是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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