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从未登场过的父母此刻又在干些什么呢?不用想,母亲呢,肯定在麻将桌上琢磨着是弄个清一色还是来个小七对。父亲嘛,肯定在江边的某个茶楼上大吼着--王炸。真是的,四川人民的智慧全用在这两样上面了。你们两个可记得好好回来煮晚饭啊,你们可爱的儿子还指望着活命呢。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熟悉的旋律,这不是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吗?我这是在哪?我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不是紧挨着二中的陈旧教堂吗?什么时候还对外举办婚礼了?
我正犯糊涂中,人群却一下子骚动起来,接着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好大的排场!
我定眼看去,原来是一对新人进场了。望不到头的红地毯上,铺着鲜艳的花瓣,新郎挽着新娘,大踏步而来。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新郎的面孔。似有所感,我看向了新娘,她正好也看着我,性感的嘴唇蠕动,我竟然听见了:”白凡,你也来啦。“
女皇陛下!
我吓得后退一步,这什么情况?
我再看向跟在新人后面亦步亦趋的金童玉女,咦?那小子怎么这么像以前的我?旁边的是……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呀嘞呀嘞,还真是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这都要怪李某人哦,轻而易举地说出了震惊世人的话,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的。
嘛,按照人类正常的人生规律,老师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无可厚非。然而毕竟是女皇陛下哦,这种人突然就相亲了什么的,实在无法想象。
顺着闪烁的灯摸到手机,已经十九点了吗?果然懒散能促进人的睡眠,懒散万岁!
打开来自母上大人的短信——致吾儿:娘亲大胜,不免请客吃饭。深知汝定不肯来,故已致电小静,安啦!
不愧是曾经教过语文的,知儿莫过母啊。
等等,难道她回来了?
也对,这不是月末嘛。
门铃恰到好处的响起,我利索地起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理一番并打开了门。
入眼的是印着“好太太鸡精”的黄色围裙,束缚着纤细的身材,凸显出微微隆起的胸部。好家伙,才一段时间不见,居然也发育起来了,以前明明是一平如洗的。过肩的长发被淡蓝色的朴素发卡约束着,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只是发梢学着我家的某人,染成了枯叶黄,可惜啊可惜。
“我猜着你也该起床了。”
明明是很甜美的声音,但你脸无表情的说出来还真是浪费,自从上高中以来,这家伙就没给过好脸色给我看。
“你怎么知道?”
你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保护**人人有责!
“你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家饭菜都做好了,没办法,给你下了碗面,将就着吃吧。”
说完将手中的碗递给了我,还是热的,刚起锅吗?
我愣愣地接过来,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瞬间有股泪奔的冲动。
即使不能共进晚餐,但好歹赏点饭啊,明知我不喜欢吃面,除了方便面。
“不准抱怨,还有不许吃方便面。”
除了千里眼、顺风耳,你还会心灵感应吗?果然青梅竹马什么的真可怕!
“那个,你回来也不知会一声?”
“有必要吗?我还有很多作业要做,还得预习功课,没事你也不要来打扰我。”
对方留下个干脆的身影,朝我家对面的门走去。
“有必要吗?”
我不甘地朝那个身影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
随着毫无迟疑的回答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别关啊,我还没问下加蛋没有,素面什么的完全让人提不起劲。
依然是空荡荡的客厅,我将面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新闻频道的记者真是辛苦了,明明国外还是那么乱。
看着腾起的团团热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静可爱”靠在车门上对大老师说的那一番话: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会在不自觉中伤害到谁。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会持续不停伤害别人。与他人扯上关联就会受伤,但不与他人关联也会让人受伤……如果是些随便怎样都好的对象的话,伤害到他也不会让人很在意……如果想要把某人看的非常重要的话,也意味着要做好伤害此人的觉悟。
我不知道大老师是否明白了,反正我是不太明白。既然是很在意的人,那么就应该带给对方幸福,而不是伤害,不是吗?而且我认为“不与他人关联”所带来的伤害远远小于“与他人扯上关联”所带来的伤害,毕竟人类是感情丰富的生物。因此从风险最小化角度来说,远离他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远离不是逃避,是一种抉择,是明哲保身,是成为“随便怎样都好的对象”的方法。因为伤害是相互的,就好像力作用于物体必产生反作用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作用力,这倒跟解决麻烦不谋而合。嘛,那本身确实也是麻烦。因此我并不后悔自己所做出的选择,嗯,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他好我也好”什么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什么的我可是坚决拥护哦。
所以,珍爱生命,远离他人!
我一口气将剩余的面条吃完,这家伙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往沙发上一躺,突然发现人生还是很简单的,吃饱喝足再美美地睡上一觉,此生无憾!
哦,果然还是像大老师那样励志成为“家庭主夫”什么的才是王道啊,不过那岂不是得好好磨砺一番自己的厨艺?
这般想着,我一瞬间又感觉浑身乏力,生活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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