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过是大道将行。
那是一种最深的绝望,你以为所谓的终点,其实不过是一个起点而已。
黄成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对方,静静等待着对方最后的答复,他一点都不急,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反应自己都有反制的手段。
这家伙自己已经把自己给推上了绝路,且不说是真是假。
便当作是真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进无可进。
但退尚且可退,既然连向一个全性妖人下跪的脸面都不要,那自然可以轻轻松松回去当术字门的掌门,当回那个老。
两人之间只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此也不失为是一个选择。
陈金魁重重咽了一口唾沫。
眼中似乎有几分迷茫。
默默用那副大钱在心中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是中吉,激流勇退尚可求生。
可自己不想退。
这样的机会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了,若是这次退了,自己这后半辈子将会在无尽的后悔中度过。
自己必须试一试,必须试一试!
“魁儿爷,别寻思什么考验不考验的了,我这人实在,不整那些虚头八脑的。”
黄成一脚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往后一瘫,笑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现在回头还不算晚,这条道你就算拿命去铺路,也走不来几步。”
“黄大师,让我试试吧,我只想试一试,哪怕只有一次,让我做什么都成!”陈金魁的语气坚定,没有半分的动摇。
“……”黄成听到对方的答桉之后也没有立即给出回复,而是默默看了他一眼。
一眼观去,陈金魁现在的状态也差的可以,也是半截入土的人,或许也就真的没有多少活头了。
这样一个人,也有最后一搏的理由。
现在主要还是在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给他一个机会,一个退出的机会,这对自己来说也有另外的意义。
“黄大师……”陈金魁的两眼空空,刚想说话,但是一愣神,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
看见了那奇门盘再次在脚下展开,缓缓转动,而对方稳坐局中,一动不动。
这一次,看得真切了,但是也只是看得更真切了而已,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一样的只是人而已。
对方有意让自己看个明白,那自己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机会。
陈金魁一咬牙,眼中有精光闪过。
观法。
局中所有的变化,落入了自己的眼中,然而依旧是那般的玄妙莫测,对方在努力的让自己看清。
那阵盘转的很慢,也没有之前所见的那样巨大。
这是自己距离它最近的一次了……
陈金魁心中有几分火热,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捞,去靠的更近一些。
可是自己,做不到。
他就在眼前,但是自己触之不得,这种绝望感在一点点放大,原本心中的火热在一点点褪去。
原来自己真的是无法触碰,甚至连窥视的资格也没有。
自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所以对方将这南墙搬到了自己眼前。
这一头撞得真就头破血流,可即使如此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
便是磕死在这里,只求离那个终点再近一些,再近一些也好,不论是付出什么代价,乃至自己的生命……
只求离它更近,更近一些。
似乎,那阵盘在自己的眼中成为了一眼漩涡,成为了一片沼泽,在拖着自己向下坠落,自己即将溺死于此,而自己则是顺流而下,不断下坠。
那像是一只深渊巨口,将自己一口吞没,眼前逐渐变成了一片灰暗。
啪嗒——
耳畔一声响指让自己幡然惊醒,那面阵盘瓦解崩碎,而陈金魁也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脱身。
然而依旧是双目无神,整个人跟失了魂了一般。
陈金魁愣了有好久才回过神来,顿时涕泪纵横,痛苦地抱着脑袋,身子在不断抽搐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啊……”
“说了,这条道,你走不得。”黄成依旧没有说什么劝慰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对于眼前这个老人在自己跟前哭得撕心裂肺也毫不在意,似乎这一切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联。
陈金魁跨不过去,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他的心态已经不对了,这样的他别说的掌控风口奇门,恐怕一瞬间就会被风后奇门所掌握。
这道术法也有够邪性的,是所有术士的噩梦。
陈金魁依旧是伏倒在地,顿足捶胸。
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但是自己没有把握住,这甚至不是风后奇门的门槛,而不过是一个台阶而已。
自己便是这个台阶也上不去。
哀莫大于心死。
甚至有几分埋怨对方为何不让自己溺死于那幻想之中,或许在那其中,自己才能得到最终的解脱。
“魁儿爷,回去吧,不丢人。”黄成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向着龚庆招了招手。
“今天我们就当作没有见过面,我继续做我的全性,你继续做你的十老,若是日后你有所成,想要重扣山门,那我也十分欢迎,但是现在的你,真的不成。”
“唉,魁儿爷……”龚庆本来下意识也想劝慰一句。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自己不是术士,对于术士的世界不懂,便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完全不明白。
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那家伙身上又多了一门八奇技。
龙虎山一行,看来他是收货颇丰啊。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诡异,但是又显得理所应当,自己不想去了解,更不想去干涉。
毕竟自己一个将死之人……
黄成大步向着屋外走去,而龚庆紧随其后,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如今的自己居然下意识就跟随着对方的步伐前行。
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个人,真的比自己更适合做全性的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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