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沐觉得这几天过得就像脱了绳的狗一样,别提多爽。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长假过后还是要迎接工作日。
假期最后一天,于静沐和赵明返程。
到了帝都,于静沐还意犹未尽地拉着赵明去餐馆喝酒。
点完饭菜,于静沐招呼服务员要两瓶白酒和一箱啤的,赵明都听傻了眼。
“喝了几天啊,还没喝够?”他说着,和服务员讲只要一瓶白酒就行。
于静沐不满意了,蹙起细眉,“最后一天了,不得狂欢一下?”
赵明无奈笑笑,“大姐,我酒量和你可比不了,今天喝多了明天别想工作了。”
“你们公司也是,人刚进修回来就拉去工作,把你当生产队的驴啊!”于静沐嘟囔。
“……”
酒足饭饱,赵明感叹自己没多喝是对的,因为于静沐自己干了一瓶高白又吹了几瓶啤酒,喝得太急,他劝也没劝住,现在走路都有点发飘。
赵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于静沐扶进去,后者甩掉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别动手动脚的,我又没醉!”
赵明哭笑不得,跟司机报于静沐出租屋的地址,还没报完,于静沐缓慢地摆摆手,口齿含糊道:“不不,不是那儿。”
随后磕磕绊绊地说出陈进航公寓的地址。
“你搬家了?”赵明诧异。
于静沐笑起来,“算是吧。”
这地段房子的租金可不是于静沐花得起的,而且应该也不给出租,赵明心里纳闷,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一起疯了一个星期,返程的路上赵明瞧见于静沐不同于前几日洒脱,心不在焉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现在在安静的车内,他终于有机会问:“沐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于静沐仰头靠在椅背,拖长音道:“有什么呀,不能盼我点儿好?!”默了默,她又小声说,“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赵明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作宽慰,“他们不会知道你回去了的。”
于静沐还没醉到听不出赵明理解成了北城的程度,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是……但是吧,又挺想回家的。因为我有想他。”
赵明觉得于静沐已经醉到语无伦次了,笑了笑没继续追问,帮她弄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会儿。
晚高峰车堵得厉害,原本半小时的车程愣是花了一个半小时。
出租车在公寓大门前停下,两人下车。
赵明虚虚揽着于静沐的手臂,搀着她往里走,于静沐酒劲也上来了,加上没睡醒,走起来有些吃力,便也半倚着他。
“唉,那些破文件什么鬼鸟语,看着都发晕,明天他妈又要开启社畜模式,烦死了!”于静沐抱怨,转而又美滋滋地笑,“你说我要不要买个彩票,然后中它几个亿,我也不上班了!”
她以手肘怼怼赵明肚子,特豪气地说:“你也别上了,姐包养你!天天陪姐花天酒地打游戏就行!”
赵明笑弯了眼,顺着她说:“太够意思了姐!发达了也不忘小弟我,我就等着那一天呢。”
走了有一小段路,赵明发觉从不久前背后就有人跟着他们,起初以为是顺路,可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双手插在驼色风衣口袋里,对上目光,朝他露出个温和的笑。
这面容有些熟悉,赵明顿下脚步,回想一秒,便记起那人身份。
见他停步,于静沐在旁边大声问:“哎你怎么不走了?”却没有得到赵明的回复。
“你是,于静沐的表哥?”
赵明几乎可以确认,因为在十年前的饭局上,他因陈进航灌张尧酒的行为将其细细观察了一番,加上后者的容貌变化不大,只是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
陈进航站在路灯下,披了一身暖黄色的光,礼貌淡笑:“记性很好,灯泡。”
听到耳熟的声线,于静沐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就瞧见陈进航那张笑容虚伪的脸。
她没自觉地不再倚靠赵明,尽量站直身子,怕她摔着,赵明本能地扶住她。
这一系列互动在陈进航眼里何其亲昵默契,他眯了眯眼,玻璃镜片在路灯映照下泛着冷光,面上笑意不减。
闻言,赵明爽朗一笑,一如当年在校门口的初见,规规矩矩喊了声:“表哥好!”
而后不动声色地将于静沐拉近自己几分,又不好意思似地道:“表哥才是记性好,还记得我诨名!”
陈进航但笑不语,目光浅浅移到于静沐身上,动作自然地扯过她胳膊,将她从赵明身侧拉到自己怀里。
这变故突如其来,于静沐未曾预料,踩着高跟鞋的脚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直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痛得闷哼一声,语气不悦:“你又发什么神经?”
“回家了,小沐。”陈进航轻声答。
陈进航强硬的动作被赵明看在眼里,他不快地皱了皱眉,一瞬间又整理好表情,识相地说:“既然表哥来接沐沐回家,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请表哥吃饭!”
陈进航微笑着颔首示意,弯臂环住于静沐的腰,把她锢在怀中,步伐平稳地从赵明身边走过。
始料未及的一次碰面,令赵明还有些怔然,他站在原地望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心里慌乱无比。
只因陈进航的眼神太过凌厉,如鹰隼一般,笑容又太坦然,仿若将他隐藏在心底最角落的那点幼稚的小心思全全看透,却浑不在意,好像他都不配与他为敌。
在这次交锋中,他败得溃不成军。
可那又怎么样,他与于静沐的关系名正言顺得多。
-
回到家中,陈进航反手将门锁好,便再受不了于静沐凌乱的步子,把她打横抱起,大跨步走到沙发前,将人放下。
莫名地,他想起那日于静沐被他丢进浴缸里,双眸湿润,面颊绯红,娇滴滴地喊疼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在她颈下垫了个高度合适的抱枕。
被带回家的一路,于静沐始终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此刻也乖乖躺在沙发里,长睫间或扑簌,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像只沉睡的精灵。
陈进航蓦地笑了,漆黑的眸中荡着似水柔情。
他从手机里搜了下醒酒汤的做法,仅仅扫一眼,后把手机放回风衣口袋里,出了门。
他去附近超市买了些做醒酒汤所需的食材。
来回的的路线相同,两旁光景亦是没变,陈进航在绿化树下走着走着,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方才看见的画面。
赵明搀着醉酒的于静沐,于静沐自然放松地倚靠着他,嘴里唠唠叨叨生活中的细碎琐事。
以及朋友圈里动作过于亲密的合照,于静沐在男人怀里笑得那么招摇。
陈进航拎着塑料袋的手指骨关节渐渐泛起骇人的白。
包养?呵。
他忍不住嗤笑出声。
多么轻浮的玩笑,只会和最信任亲近的人开。
陈进航的思维无端发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时间的陪伴,久处而生的天然默契……
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确实比他的感情更加光明正大、单纯坦荡。
但是凭什么?
沉重、混乱、污浊、参杂着恨意的爱就不是爱了吗?
他偏不信,他在泥泞的沼泽里漠然下沉,就必须把她也拖下来。
不希望她救他,只要她一直待在他身边。
我为你而死,你为我而亡,才是最难得可贵的爱。
胸口隐隐作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干吞下两粒。
……
酒精这种化合物离陈进航很近,平常工作学习打过不少交道,但饮用酒距他甚远,因为他不喜欢醉酒带来的混沌感,哪怕在推不掉的应酬中也是滴酒不沾。
更别说醒酒汤这种东西,在今天之前于他来说都只是一种永远不会碰的饮食。
汤煮好,陈进航舀了一碗,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白瓷与玻璃碰撞,一声脆响。
“醒醒,喝汤了。”陈进航嗓音低沉。
于静沐睡得不深,闻声转醒,慢慢伸了个懒腰,侧眼,瞥见茶几上的白碗,略显惊讶,“醒酒汤?”她轻笑一声,“你还会煮这种东西?”
陈进航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身体向后倚去,手臂搭在扶手上,白衬衫袖口挽了两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姿态闲适。
他对于静沐的问话置若罔闻,淡淡重复:“喝了。”
于静沐很讨厌他这命令般的口气,眼睛盯着他,坐直身,端起汤碗凑到鼻前闻了闻,立马放下,故意做作地捏住鼻子,嫌弃:“难闻死了!你是怎么做的。”
陈进航随手翻阅着科学期刊,眼皮不抬一下,“特意为我妹妹做的,不好喝也可怜可怜哥哥的辛苦,喝掉吧。”
于静沐已经好久没有从他口中听到“哥哥妹妹”一词了,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
“装这么久的好哥哥,不腻么?”她笑容讽刺,“还是和我重温了几个月年少时光,现在装不下去了?”
见陈进航不为所动,于静自语般地道:“啧,可惜演技比十年前退步了太多,”她望着陈进航,用恳切的语气说,“拜托,要想演好,先在外人面前藏起你那变态的占有欲吧。”
话落,陈进航从期刊上移开眼,饶有兴致地看向于静沐,“外人?占有欲?”
他以右手两指轻撑下颌,佯装思考,缓声道:“指不定哪天就成我妹夫了呢。妹妹要出嫁,哥哥舍不得,不正常?”
听到陈进航诋毁她与赵明之间的友情,于静沐火气也上来了,冷声警告:“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陈进航目光重回期刊上,云淡风轻道:“是我嘴巴不干净,还是你们做得不干净?”
为了不在这场争辩中落下风,于静沐强压怒火,她已熟知陈进航的软肋,不惜戳中自己痛处,笑着反问:“那不比**的兄妹干净?”
只一声,天地忽变,四周气压骤降,空气稀薄得不像在地面。
回过神的时候,于静沐已然被陈进航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腮两侧,力度刚刚够她无法挣脱,不到疼痛的程度。
红润的上下唇分离,且不受控制地嘟起来,像只小鸭子般滑稽可笑。
陈进航静静凝视,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成一座座桥,那笑声太过清亮,仿佛恶作剧成功的顽劣孩童。
下一秒,他左手微微往上用力,轻易抬起于静沐的下颌,另一只手拿过汤碗,粗暴地把醒酒汤往她嘴里灌。
于静沐吞咽不及,三分之一的汤汁都溢出嘴角,顺着下颚至脖颈的流畅曲线淌了下来,濡湿了衣服前襟。
直到汤碗见底,陈进航才松开她,表情冷淡,没有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意。
于静沐狼狈地咳嗽了好几下,嗓子都快哑了,喘着粗气,死死瞪着陈进航,说不出话来。
“没事不要乱说话,我的妹妹。”陈进航语气怜爱,轻揉她发顶,“哥哥也是为你好。”
说着,他缓缓褪去于静沐的外衣,还靠近她嗅了嗅,清淡评论:“有酒味,难闻。”他退后促狭地睨她一眼,哑声说,“还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待于静沐找回自己声音,她再次严肃强调:“我和他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又过半晌,她沉声提醒:“你发病了就赶紧去吃药。”
这句话并不是嘲讽,同枕共眠这么些日子,她发现陈进航在服用某种药。
她平时不会去陈进航的卧室,一次偶然,她进屋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和药板,下意识扫了一眼,药瓶上贴的纸被撕掉了,只觑见药板上的字。
出于好奇上网搜了一下,才知道主要用于治疗精神分裂。
那一刻心中感受难以言喻,震惊、悲伤、怜惜,和一点点幸灾乐祸交杂在一起,让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细想也情有可原,得知那种事情,不疯才是奇人。
但她不甘心作他报复的对象,如果她是陈清宠爱的女儿,或许她也应当替她赎罪,然而她不是。
患病的事实被戳破,陈进航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如冰寒凉,以及些许恨意,“我他妈真恶心我自己,居然会喜欢你这种浪货。”
羞辱的语句被他说得又轻又淡,仿若喃喃自语。
落入旁人耳中,讽刺意味更显,于静沐怒不可遏地扬起手,挥到他脸侧,将他的眼镜打落在地。
陈进航避也没避,薄薄的玻璃同瓷砖相碰,碎裂的声音冰冷刺骨。
于静沐眼神凉若蒙霜,唇边漾起一抹笑,讥诮道:“是啊,多亏你喜欢我,才帮我考上高中,让我有机会在这繁华大都市遇见你。”
她对上陈进航黑似墨的眼,冷冷地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替我写检讨的那天下午,你趁我睡着,在我脸上qi——”
倏地,她开合的唇瓣被一只大掌捂住,未能出口的话音化为一声模糊不清的“唔——”。
她本能把头往后仰,倔强地想把没说完的话说出,奈何脑后即是沙发靠背,陈进航的手又像铁板一般,挣也挣不开。
陈进航锐利的双眸逼视着她,一点点凑近,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鼻息扑在她脸颊,轻挑地问:“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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