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克”号远洋货轮正以15节的航速行驶在南大西洋海域,一个又被称为“巴西磁异常区”的地方。
此时海面平静,燕鸥群伴随着船尾螺旋桨搅起的浪花,搜索着被打死或者震晕而浮现在海面的鱼虾,时上时下。
船长巴斯靠在护栏边望着它们,任凭阳光里的雨点落在自己的身上。
“太阳雨……”嘴里喃喃道。
“如果可以有个燕鸥的标本送给塞亚就好了……”心里想着。
“船长先生,全体船员都在餐厅等待着您,准备为您即将到来的生日献上诚挚地祝福!”大副迪克边从舷梯走上来边向巴斯大声说道。
“哦,谢谢迪克!谢谢!来,快过来,看看这些——”巴斯转身招手对迪克回应。
“什么?船长先生,看什么?”迪克来到近前顺着巴斯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燕鸥吗?”他问道。
“嗯,是的!你知道它们是什么燕鸥吗?迪克”巴斯接着问,
“北极燕鸥!怎么了?”迪克不加思索地回答,“我们不是常看到它们吗?”
“你知道它们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吗?”
“这个,”迪克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跟磁场有关吧,据说鸟儿们都可以和地球磁场建立某种通路。”
“是的迪克,说得对!那么,你知道如果没有了磁场,或者磁场发生转换又会是怎么样的吗?”
“那世界就该乱套了,我想。”迪克耸耸肩看着飞舞、鸣叫的燕鸥群说道。
“是的,那就乱套了。”巴斯认同地点点头,“我们现在正在‘磁场异常区’的边沿,要留心,迪克!要留心!”
“好的先生。”
“附近有别的船吗?”
“还有客轮‘本.爱丽丝号’,距离我们大概100海里。”
“我们的通信、导航设备都——”,“一切正常,先生!”
巴斯抬头看看天空,“太阳雨,迪克,太阳雨……”自言自语道。
“什么?先生”一旁的迪克没有听清,追问道。
“没什么,迪克,走吧,我们去餐厅!”巴斯将手里的烟斗轻轻在船舷上磕了几下倒出里面的烟灰,吹了吹,向下层的船舱走去。
“太阳雨。”跟在后面的迪克嘀咕了一句,他才听到。
两小时后,船长巴斯在餐厅喝下第二杯tequlia(龙舌兰酒),一直尾随在货轮上空的燕鸥群突然全部掉落在海水里。
“先生!导航设备全部失灵,气象观察员发现台风云团正朝我们……”领航员通过无线受话器用急促的语气向巴斯报告到。
“什么?马上联系……”
“通信设备不明原因失灵,船长,船长……”通信室内的工程师向通话器的受话筒位置紧张地呼喊着……
不知怎么,巴斯此时忽然很想到甲板上去看看那些海鸟,“恐怕它们已经掉下来了。”他冒出了这个念头。
一小时后,台风掀起的海啸将“圣约克”号远洋货轮吞噬进它的怀里。
与此同时,飞经同一区域上空的多国低空卫星航天器发生失去联系的情况。
其中“低轨军事卫星“尖兵1号”最为严重,它正在遭受不明射线的攻击,或者说,是“太空辐射”!
另外,全世界各国几乎同时出现各种通讯间断性失常、失联的现象,特别是在低纬度地区。人们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我们开始了,”
“花托”望着窗外的雪山说道。
“愿上帝宽恕我们!”
2.
卫星控制基地内。
“……,我们发现,因为不明原因,导致地球的磁场反转情况突然加剧。
在一小时前,磁场反转达到近期最高峰值,从而导致该区域上空的磁场出现瞬间极低值。
高能太阳辐射和太空辐射对正飞经该区域的“尖兵1号”产生了破坏性影响;幸运的是“尖兵2号”没有经过该区域,所以虽然也受到了攻击,但损失不大。
目前,“尖兵1号”已失去通信联系,控制联系也几乎降至最低范围,估计恢复的可能性不到1%,再有……”卫星总工程师在会议室内向众人讲解着。
“全球异常情况综合办公室”(unso)会议室内的电子屏幕上,也正在同步播放卫星总工程师的讲解画面。
还有国家某特殊部门的会议室内。
同一时刻,在瑞士日内瓦“联合国国际减灾战略”(即:unisdr)总部的会议室内,和纽约办公室、及非洲、美洲、亚洲、欧洲等地的区域、分区域办公室的紧急电子联络会议也在紧张地进行着。
他们正在汇总、统计、分析、讨论过去24小时内世界各地发生的疑似与“磁场反转”相关联的各种灾害发生的情况和数据,并同时传送给“unso”。
据此,“unso”准备在7月22日提前举行2022年度“紧急情况会议”,由各成员国派遣3至5人组成代表小组前来参加。
鉴于事态严重程度,“unso”经“unog”批准,决定部分扩大参会国数量,特别是参会军方人员代表数量,并强调:各代表组组长须有至少相当于国防部长级别或权限的人员带队参加;
同时,“unog”呼吁:会议召开期间,各国政治、军事冲突区域保持最大程度克制,全力保障及配合本次会议顺利进行。
至此,“unso”被世界各国知晓。
3.
“……嗯,是的,嗯,……请您放心,我们已经采取了周密的措施,绝不会让他们顺利开成这次会议的……,嗯,对!
至少,通过我们前期的工作,让他们不得不准备开辟第二会场……
嗯,是,就在那个基地……对,有我们的人,是她——‘雌蕊’,......
另外还有……那位女博士也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准备近期实施对她的……
好的,先生!是,是,祝您晚安!”
“花托”在对方挂断电话后,才轻轻按下手机通话界面上的挂断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就象刚被浇过水的花瓣上残留的水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滚落下去似的。
接着他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几架排列整齐、高大的玻璃落地书柜——在最右面的那个书柜里的第三层,有一本早已绝迹的“孤本”版圣经。
它后面,放着一支“瓦尔特ppk”牌手枪,枪身上刻着徽章、编号、“雪绒花”图案和一个人的名字。
枪膛里,已压满子弹。
这支枪是一个朋友赠给的,在离世前留给了他。
他知道它的故事,还知道有另外一支枪——“鲁格p08”。
打来电话的是他的上级,代号“花柄”,一个极其神秘、而又令他恐惧到骨髓里的人。
因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
“花托”从未见过他的真容,多年以来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甚至都怀疑自己听到的声音也可能是被做过技术处理的,可他却不敢录下来做一下分析。
前任就是做了类似的事情而变成了真的花托,假如那具骸骨能变成种子冒出地面的话。
“花托”只知道自己下线的组织结构是按照“花儿”的结构命名的:花托、花萼、花瓣、雄蕊、雌蕊,还有:“花柄”。至于“花柄”的上面,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叱咤经历,可后来,后来又因为了什么呢:
更大更高的**?或是对世界,哦不,应该是对“人类世界”的厌恶?还是对“新世界”,哦不,应该是对“新地球”的向往?让他决定加入这个组织并发誓效力此生!说实话,他也说不清。
不过必须承认是的——他确实很喜欢组织的座右铭:“雪绒花开满山岗,为行走在其间的勇士带来力量和美丽的回忆。
”的确,他崇拜勇士,希望成为勇士。
他也喜欢回忆,但,只是美丽的回忆。
他觉得:人类当中不应该有懦夫存在;不应该有劣等族群存在;人,也不应该有痛苦的回忆;大多数人是丑陋的。
他想改变人类,或者,淘汰、消灭掉“这波儿”人类!
重新开始,对!重新开始!重新孕育人类生命起源的种子,重新改造;甚至,哪怕是这个星球——地球!
但他忘记了,或者说也可能是疏忽了这样两句话,特别是最后那句:
“你们若是勇士,便给你们正义的力量;你们若是恶魔,便给你们邪恶的力量;可无论结果怎样,你们都将逃脱不了死亡!”
不,他没有疏忽,更不可能忘记,因为这是他自己说过的。只是,后面那句“可无论结果怎样,你们都将逃脱不了死亡!”却不是他说的,连想都没想过。
后来他听到这句话了,是鲁云对他说的。
“我们终会重生!也会死亡!还会重生!”
“花托”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花瓣’先生,该你出场了。”他缓缓说道。
“遵命!先生”通话器里传出潘前途的声音。
房间的窗户上遮蔽着厚厚的兰绒窗帘,屋顶的水晶吊灯射出的白光映在“花托”的脸上,惨白!
4.
灾难突然消失了,除了已经肆虐的流行病情外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象“太阳雨”。
但少数人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该来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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