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正殿之外,易从安一瞧见从殿中走出来窸窸窣窣的身影,机敏的他便速即躲到了几丈高的冥石圆柱后方,悄打量着那些个渐行渐元罗王的背影。“看什么?”
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忽然从易从安身后传来。
“哎呀!冥主~你可算是出来了。”易从安一听到声音,好似心中便晓得是谁了,开口就喊道,那笑颜就似被蜜糖软化开了似的袒露了来。
“嗯...我要出冥界一趟,你没什么事便在冥界好生待着。”冥孤决像是在嘱咐小孩一般的说着,随后声音略重的便是又说了一句:“别惹事端。”这话语之中,既有半分嘱咐,且好似又有半分莫名的警告之意。
“冥主,你要去...”
“何处?”
易从安的弱声问道,分明不必停顿的话意好似被他有意的掩盖了什么,后又转向。
“天界。”冥孤决淡淡的说着,眼眸渐渐流露出一股难以猜透的神色。易从安一听到这几个字的之时,本是笑得微眯的眼眸瞳孔立即倍的睁大了开,但他在冥孤决面前的所有小心思动作什么的,都是藏得极快的。
“冥主大人,你打算何时出发?”易从安笑道。
“...你,为何总喜这般唤我?”冥孤决转着那才得以有一丝明闪的眼眸望向易从安,可才望向之际,他便又是很快的躲开了。
因为他方才随着话落,才望了一眼易从安,便能感受得到易从安那深邃的眸子里竟透着一股令他虚至不敢直视的撩人欲|望!
“嘿嘿~”意识到冥孤决的尴尬,易从安心中不由暗喜,情不自禁的就是偷笑了两声。
心中甚虚的冥孤决转过身去,不想再多加失态,便欲幻身离去。
“哎呀,冥主啊,从安知错了知错了,你可不要再把我丢出去了。”易从安瞧见转身离去的冥孤决,便是开始求了饶,那番娇俏的模样,好不笑人。
你瞧着他这模样,都会不由的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娇俏得令人如此不觉得厌弃,反倒会让你不由的想听他多说几句。
“冥主,你是否要考虑带上从安一道去?”
“冥主?”
“冥主,你带上我一定不会吃亏的。”
“冥主!”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冥孤决即将消散至不见了的身影这才又显清了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冥孤决有些无奈的问道。
易从安见冥孤决当真停了下来,立马就夺步跑到了他的身边:“冥主,你且带我去,说不定路上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呢~”
“...”冥孤决有些犹豫的顿了顿。
“走吧,冥主,时光流逝如水,你可不要耽搁了才是。”
其实,已是如此高位的冥孤决本不应当去理会一介普通幽冥与自己时不时的近乎才是,他心里亦是明白得很。
可每每一在这易从安的面前,很多事情,冥孤决都变得不由自主起来。事后回想,他自己亦是感到一番震惊。
易从安依旧一副笑脸模样的望着冥孤决,只见冥孤决冥色琉璃般的双眸好似有些松懈的晃眨了几番。
“丢给你的那枚东西呢?”冥孤决沉了口气,低声问道,那番声音虽是清冷,但已是柔得不行。
“那石头吗?这呢~”易从安欣喜一应,便是从衣襟之处那出那枚石头一般的东西,递到冥孤决的面前,随后又开口问道:“冥主,这是何物?”
冥孤决没有应答,只是伸出手来接过那枚闪烁着淡淡光晕的峦石,随着他掌心冥修之法光斑显出之际,那峦石竟是忽的变得透明起来。
冥孤决那凝聚冥修之法的手带着透明将至不见的峦石,就往易从安的身上注去。
一触碰到易从安冥身的那一刻,透明峦石立即幻成了五彩斑斓的光斑,遍布在了易从安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且,就在那一瞬间,本是混沌的下半身竟是随着光斑渗入他身体的瞬间幻化为了双脚得以着地的人身。
“冥主,你这是?”易从安望着终成人身的冥身,开心不已,那脸颊之上的笑脸绽放的更灿了。
“走吧。”
冥风戾煞,
阵阵狂吹。
本就黯淡得紧的地府冥界,经过今日的这番事端,更是阴气重重。
易从安一直紧紧跟着冥孤决的身后,好似真怕再次跟丢那般的,跟得极紧。
随着冥孤诀身上的冥修之法的冥光眩色一阵幻闪幻灭,他们立即由方才的阎罗殿外幻现至了酆都城脚之下。
落地之际,冥孤诀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停下脚步,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易从安望去。
是啊,他只是给易从安幻了人身,却忘了给他幻一身衣裳了,这一脸笑相的易从安,现时还是一身脏兮兮的破履阑珊,像极了一位在洪荒之地捡拾破烂为生的糟破乞丐。
瞧到这里,
冥孤诀清冷的面颊之上竟是爬上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冥主?”易从安望着突然停顿在自己面上的冥孤诀,有些不解,他以是那冥孤诀又是改变主意了,神色忽的不再放松。
只见那冥孤诀深处满是冥光的手往易从安的身上就是一挥而去,方才一身脏兮兮的破布便立即幻变成了一身白净的素色衣衫,且就连易从安整个冥身都变得很是干净起来。
那素白衣衫穿在易从安的身上显得是那么的映衬,好似就是为了他而特地制成的一般,连冥孤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笑脸看上去,是那么的纯粹,当真好似那初出淤泥之中的莲花,让人不就有一种想要将它好好守护在那片莲池之中,不让它沾染半指泥泞的感觉。
易从安倒是出奇的镇定,他稍稍收起了笑颜,对着冥孤诀说道:“冥主,鞋子,鞋子不对,从安喜欢黑色的。”
听到声音的冥孤诀眼眸失措的眨了眨,便是顺着易从安骨瘦如柴般的手指指着的地方。
方才冥孤诀随手一幻,
不知觉中给易从安幻了一身仙气儿的白。
“多事。”声落,易从安的脚上,本是一双净白色的鞋履立即就幻化成了一双冥黑色的鞋履。
易从安心满意足的,棱角分明的脸颊之上笑意愈法浓烈,好似终于得偿所愿般的。
冥孤诀带着易从安没有经过桃花岛的出入口,而是从那幽冥之门直接往人族的西天界幻行而去。
在出来之时,易从安的眼色便一直打量着那幽冥之门之上的黑石城鼎,眼神幽幽的,也不知晓他是在瞧着什么。
然而此时的冥界的桃花岛出入口之处,当真已是聚集了数百位长相凶恶的修罗士兵,他们便是一直守在那桃花岛的出入口之处,既不进攻,亦不扯退,却是时不时稍稍滋扰一番,令平等王与那神荼郁垒两位冥神大人皆是万分不解,只能保持不动,以应万变。
一路风尘,
冥孤诀的冥修之法,当是不一般,速度极快。
才没多少功夫,便已是悄然到了被那冥河所霸占了的西天界。
一出了地府冥界的时候,冥孤诀身上的冥主服饰便自己幻化成了一身冥黑色的普通服饰,而易从安的眸光自是一直停留在冥孤诀的身上。
--
西天界,
冥光幻灭,
冥孤诀带着易从安轻然幻现的落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巨石后方。
冥孤诀望着前方不远处,
当真如冥探所说的如出一辙,
且还在落着漫天血雨,方圆几里的尘土石地之上已是被鲜血侵蚀成就一片猩红狼藉,犹如用鲜血倾洗了一般的,腥味凝重,恐怖得紧,瞧着真是极为瘆心。
冥孤决冥黑色绸缎衣衫之下的身体不由的一阵浮动,是叹了一口大气。
他伸出手之际,一把素净的油纸伞立即幻现在了他的手中,易从安眼疾手快的,瞧着油纸伞便立即伸手夺了去。
他撑开油纸伞,便是替冥孤诀撑了起来。
“走吧,冥主。”
声音依旧伴随着那张笑脸。
见易从安这般,冥孤诀倒是不好拒绝,只能任由着易从安 。
鞋履踩踏在那血腥湿凝的红土之上,发出粘腻的声音,漫天血雨毫不留情的低落在那油纸伞之上。
一眨眼的功夫,方才的素伞亦是随着被侵染了满红。
易从安是一直撑着伞,瞧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切,那盈盈而笑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不悦,他望着着场面,暗下不由的轻吸了一口凉气。
“等等,冥主。”行了许久的脚步,忽然被易从安唤了停。
“怎么?”冥孤诀虽是疑惑,但脚步还是停留了下来。
只见一如既往不正经的易从安竟是忽然万分警然其起来,他一只手高举着猩红的油纸伞,另一只手竟是极其自然的就拉起的冥孤诀的手,且把他往近身之处的大石拉去。
冥孤诀被易从安这般拉扯着,两手触碰的那一刻,整个冥身是猛然颤了颤,就好似触了天电那般的。
冰冷冷的手上竟是能感到无比的火热由着易从安细手触碰的每一寸地方袭来。
他顿时愣证在那石头的后方,而易从安这次倒是如木头般的毫无察觉,眸光满是警觉,悄地伸出头便往石头的前方打量去。
果然,
在易从安望着的地方,沉淀在猩土的氤氲弥漫之中,是大片持着钢刀站守着的修罗士兵,且各个看起来便是凶煞魁梧,当不是好惹的料。
“冥主,你今日定要去天界吗?”易从安面上露出一抹担忧。
见没有得应答,易从安便转头来,向着冥孤诀望去:“冥主?”
“...”冥孤诀还在呆若之中没有立即回答。
易从安这才反应过来,往自己的手望去,他嘴角轻抿,得意的憋笑起来。
“冥主?从安都还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便这般失措了吗?嗯?”
见还遭这调戏,冥孤诀尴尬得清冷的面颊之上都爬山了一抹不该有的淡淡红晕。
他慌张的一把抽回了手,便故意瞥了易从安一眼,故作不理会。
“嘿~”易从安见冥孤诀更是得意的笑了一声,但他收得很快。因为他知晓现在可是还有正经的事。
“冥主,瞧瞧那些镇守在前方的修罗士兵,冥主打算如何越过他们?”易从安恢复正经。
听到这里,冥孤诀才好不容得以压过措意,往易从安的所说的方向瞧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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