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听说京城西郊的王员外花了百金,把残面老鬼请到家中给顽疾缠身的老母治病去了。于是中午,她也备下了一包金饰玉翠,还有几壶好酒,瞒着易十娘偷偷溜出去寻访老鬼。孰知这死梆子出发前明明说知道王员外家在哪,可到了西郊,兜兜转转十多里,迷路了不说,还把车辙子陷泥坑里推也推不出来了。这下可好,神医找不找,两人踩着泥泞,吹着冷风,走了七八个时辰才走回来。浣惜在天香阁素来身娇肉贵,纤纤弱质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疲累?等回去吃饱睡足,养好精神后,她定会和梆子好好算这笔账。
“姐姐姐姐,你,你别生那么大的气嘛……”,梆子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走起来肚皮上的肉颠颠颤颤的,这七八个时辰以来,他同样又饥又饿。只是,待在天香阁帮佣几年了,他从没见过浣惜发那么大的脾气,现在只顾着哄好浣惜,哪里顾上埋怨什么的?
“姐姐,我,我刚来天香阁的时候的确去过王员外家呀,可,可不知道怎么的,中午的时候就是找不着啊……”,梆子一张拙嘴,也不懂哄女人,反而让浣惜越来越生气。
“刚来天香阁?”浣惜抹抹脸上的污渍,瞪大眼睛,这风大路远的,她全身沾了不少尘土,“你怎么不早说呀?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王员外没有搬家呀?这有钱人就是喜欢搬来搬去的,你不知道吗……”
被浣惜这么一吼,梆子一下子无言以对,只战战兢兢地接受责骂。浣惜这一路骂着骂着,便走到天香阁门口,可还没踏进去,迎面便撞上了出来招呼客人的易十娘。
“你,你是……”,易十娘一眼撇去,霎时间就诧异了,只见眼前这个妙龄女子纤纤束腰,面容熟悉,可髻上钗饰旁逸斜出,长发凌乱,裙裾污浊,脸上还沾了点点污渍,哪里像是她们天香阁白净艳丽的姑娘?
“你是浣惜?”易十娘眯缝着眼,纵然疑惑,可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是啊,妈妈!我,我是浣惜啊……”,被易十娘这么一问,浣惜更是委屈得哭了出来,难道这一路上的风沙当真这么厉害,吹了几个时辰,就把她摧残得连妈妈都认不出来了?
听了这话,易十娘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她颤颤巍巍地把目光投回灯火通明的天香阁,满脸呆滞迷惘,瑟瑟地瞪大眼珠子嘟囔道:“你,你是浣惜的话……那,那在房中伺候夜王爷的人又是谁……”
……
香薰馥郁的闺房中,摄政王自己给自己灌了整整一壶酒。要知道,这天香阁里的酒味道虽最清冽,可也是最容易醉的。他一个踉跄没踩稳,便扑在床榻上,势如玉山崩塌,杜若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压在他的胸襟之下。
“你!你……变态!快放开我!”
杜若一下子被吓着了,喊得竭嘶底里,而嫣儿在一旁也不知所措,她娇小体弱,也无法拽的动身姿威猛魁梧的摄政王。
“浣惜,你,你的样子怎么好像不一样了……”,摄政王趴在杜若身上,眼神迷离,却一把掐起杜若的下巴,吐出一股热乎乎的酒气来,“你,你知道吗,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让本王心里听得更是难受……”
说着,摄政王突然深情地凝视胸下枕着的美人,黑眸中翻涌起的那种缱绻深邃的情愫,让杜若见了也迷乱了片刻。孰知,就在此时,摄政王悄悄合上双眼,朝杜若的薄唇吻去。
“不,不要……”,杜若刚想说话,嘴却被堵住了,她感觉到一股汹涌的热气正夹带某种狂热的**从她的双唇蔓延开来。
只是这时候,“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易十娘连同三四个小厮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可见房中这情形,一干人等又刹那间都愣住了。
“你们……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惊愕了片刻,易十娘马上吼道:“王爷摔倒了,你们还不赶紧把王爷扶起来!”
随后,几个壮汉拥了过去,合力才把摄政王抬起来。
“杜雪绸,果然是你!”
看着杜若软塌塌地倒在床榻上,易十娘眼珠子都快瞪裂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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