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骑虽然身披重甲,马头前侧亦披重甲,但马身却防御薄弱,只听楚军铁骑军中接连传来马儿的嘶鸣,一部分铁骑士兵摔倒在地后,由于甲胄过于沉重,连爬起来都费劲。
唯有那伍峰凭借着高超的技巧挥舞长枪抵挡着一**箭雨。
失去了快速移动的坐骑,楚军铁骑兵犹如一个个活靶子,虽有重甲护身,但却护不住袒露出来的胳膊、小腿和脸脖,数名军士被射断四肢,倒地哀嚎,再被精准射来的箭矢射中脖颈而死。
几名铁骑士兵倒地之后为了不让重甲拖累自身,索性脱掉重甲手持枪戟冲向聃军,但那也只是让死亡来得更快一些罢了。
原本气势汹汹的战场,霎时间变为了聃军的屠杀演武场,一名名楚军军士在无奈与愤恨之中血溅四下。
单方面的屠杀让聃**士们钢铁般捍卫国家的心也不免痛断肝肠,他们张弓搭箭却也热泪盈眶,在他们面前倒下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演武场里的稻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逐渐放箭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
此刻整个战场的军士内心都在煎熬,都在等待一个真正的结束。
此时,已渡河的斗章遥遥望见此情形,立刻命传令兵鸣金收兵。
“噹噹噹”鸣金声隔岸响起,北方的聃军也听见楚军鸣金,收起弓箭结束这残忍的屠杀。
浪天望了望天空,一抹笑容挂上脸颊:“午时,终于到了……”
“收兵!”在浪天的号令下,聃军轻骑目送着楚军搀扶伤兵离开。
这一次,没有胜利的欢呼,没有退敌的喜悦,聃军将士们望着这些同为血肉之躯的楚军男儿永远沉默在这壮丽的鹰山,面色亦有些许沉重,刚才热血的战场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
“哈哈,天儿真乃勇将!”慕放赞扬道。
“义父过奖!后来我便率军继续往西到达鹰山,以防楚军对小毅不利,果然楚军早知谿谷埋伏,绕道而上,险些让我弩军全军覆没。”浪天说道。
“哎,怪我低估了那些贼蛮子!”慕放喃喃道。
浪天赶忙说道:“不怪义父,实在是楚军过于狡猾,以多欺少。”
“报!”斥候焦急的冲进帅营:“统帅,粮草今日仍未到达!”
“知道了,退下吧。”慕放挥了挥手。
“粮草?”浪天和申小毅面露疑惑。
沉默良久,慕放双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浓,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椅子:“混账!”
“来人,快马加鞭将这封密件再次送至鹰家鹰循,记住,要快!”慕放怒喝道。
“义父,究竟是何情况?”浪天问道。
慕放沉吟片刻说道:“聃国有人作梗,截了我们的粮草。”
“哼!定是那阴险狡诈的聃谋!我们在前方奋勇杀敌,他们在后面使坏!”浪天愤愤不平。
慕放缓缓说道:“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已数次送信给鹰统帅,恳求其相帮,但至今为止仍无回应。”
“莫非他们已然联手,至我们于死地?”浪天皱紧了眉头,望了望申小毅,申小毅盯着慕放不敢说话。
慕放没有回答,皱眉沉思。
三人沉默良久后,终于又迎来了斥候的声音。
“报!统帅,楚军……”那斥候拿着一折子,面色慌张。
慕放伸手接过折子,打开一看,竟是那楚军斗章的招降书:
“慕放统帅如唔,
我知聃国内部争斗不断,慕家军为国尽忠,后方却始终有人从中作梗,欲致慕家军于死地。
慕放统帅乃当世英雄,国柱栋梁,为此等愚昧之君尽忠实为可惜。
我大楚携长戟数十万,驽马数万,欲问鼎于中原,大军所到之处,镇江填河,寸草不生,所向披靡。
慕放统帅当深知玉石俱焚之理,若战,生灵涂炭,若和,则共谋天下。
愿慕放统帅好生掂量,我大楚大门随时为慕家军敞开!”
慕放拿着折子的双手不断颤抖着,眼里的悲愤与无奈混作一团,望向商都的方向,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
数日后,聃国慕府。
随着一抹夕阳落下,慕府大门缓缓打开,慕悔与安福疲惫地走了进来。
“我们赶路数天终于回来了,不过人呢?”安福焦急的喊道,冷冷清清的庭院,四处不见一个人影。
“果然还是来迟了一步。”慕悔冷静异常。
二人分头寻找着。
“姥爷!”“父亲!”
“兄长!”慕悔来到了浪天的房间,依然不见人影,却见桌上有一块七彩翡翠。
“这是……兄长随身携带的那块翡翠……”一丝不详的感觉涌上慕悔心头。
安福慌慌张张跑进来:“少爷,整个慕府都找遍了,没找见一个人,他们都去哪了?”
“嘎吱”慕府大门再一次打开,只见鹰婉儿那俏丽的身影出现,“慕悔哥哥!”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慕悔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然而,她的面色异常沉重,盯着慕悔似有话想说。
慕悔敏锐的洞察到鹰婉儿的表情,主动开口问道:“婉儿你知道慕府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在?”
“嗯……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不过,慕悔哥哥可别太激动。”鹰婉儿犹犹豫豫。
“婉儿但说无妨。”慕悔有些急切。
鹰婉儿喃喃道:“数日前,楚军来犯,慕伯父带领慕家军与楚军作战,双方在鹰山一带激烈交锋多日,直到前日传来噩耗,大王宣布了慕伯父战死……”
“什么?”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慕悔依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父亲天下无敌!跟楚军作战未尝一败!还有兄长,勇冠三军!”慕悔不可置信。
“虽然我也不愿相信慕伯父会输给楚军,但鹰山之战后楚军撤军了,而慕家军却始终没有最新消息……”鹰婉儿声音越来越小。
鹰婉儿见慕悔迷茫,便开口安慰道:“慕悔哥哥,你别激动,虽然大王宣布了慕伯父战死,但我并不相信,慕伯父和浪将军生死并未知晓。”
突然,鹰婉儿瞥见慕悔腰上的七彩翡翠,她指着那翡翠惊讶道:“慕悔哥哥,你怎会有这种翡翠?”
慕悔逐渐消散冷静下来:“这不是我的,有什么问题?”慕悔卸下翡翠递给鹰婉儿。
鹰婉儿接过翡翠,左右摆弄着观察了起来,有些疑惑的说道:“以前爹爹收藏过一枚同样的翡翠,爹爹说,那翡翠是二十年前在鹰山与楚军交战时缴获,这种七彩翡翠只产于楚国南部,这样精致的工艺唯有楚国王族才会拥有,这翡翠应是楚国王室的某种象征。”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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