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父亲却精明得很,自从那个丑猴子死后,父亲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怪怪的。
这件事情父亲使用雷霆手段,不光一脚踹死了丑猴子的奶娘,还打杀发卖了不少贱婢,一时之间,王府里血流成河,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对丑猴子的死避如蛇蝎、绝口不提。
对于父亲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做法,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更加厌恶视他为命根的母亲。
成日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妇人,纵然长的再美,也不过是个无用的累赘!他若是在她手心里长大,岂不是活生生地被她养成废物了?!
于是他梦里和云熙商量,希望云熙能够帮他想想办法,让他能够早日逃脱这个让他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富贵牢笼。
终于他的机会来了,托云熙的福,六岁的他入了幻尘居士的眼,成为了他第一个俗世弟子,他欣喜若狂,觉得他背后生了一双看不见的翅膀,这双翅膀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展翅高飞了。
从小到大,云瑕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他身为高高在上的九王子,父母膝下唯一的男丁,没有人要求他做什么,更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做些什么。
似乎他只要喘着气,好好的活着,便是众人对他最大的期许了。
所以一直以来,云瑕从不肯跟周围的人过多交流,他恨他们束缚住了他的思想,捆绑住了他的手脚。
十五年来,他唯一相信的,只有云熙,可惜的是,他只能在梦里见到云熙,从不曾在现实中触碰过她,哪怕只有一次,只要能感受到她的温度,感受到她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儿,他宁可折寿十年。
云瑕不着痕迹地看了沐清月一眼,漫漫长夜,四周安静得很,偶然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嚎、虫儿的鸣叫,让他不由地拉紧了缰绳,控制好微微受惊的马儿。
沐清月今夜的兴致不错,一个人正说得欢,云瑕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始终无法看透坐在身边的这个小姑娘。
他看着沐清月,便想起了梦里的云熙。
她对他笑得那么的甜蜜,那么的温柔,说这个女孩和他有缘,让他唤她云熙,她可以代替自己,在现实世界里一直陪伴着他……
“喂,云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天音阁。”
“不知道。”
“不知道?!臭小子,你怎么脾气这么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不会这么小心眼,还记仇吧?!”
沐清月柳眉倒竖,忍不住喊出声,云瑕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
“你叫吧,把野狼群招来,我可不会好心救你。”
“不是,你这个臭孩子怎么能骗人呢,你不去天音阁,我还跟着你做什么?”
“那你可以滚啊!”
“你!”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的时候,沐清月却突然感受到了危险,虽然这杳无人烟的地方夜里安静得很,但是毕竟也是在野外,飞禽走兽、林间虫鸣等声音还是听得到的。
但在两个人争执的过程中,周围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如同一潭死水一般,什么声音都没有。
“云瑕,别闹了,你快凝聚灵力探探,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云瑕的反应足够快,但也还是有些来不及了。
那马儿好像被前面看不见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无论云瑕如何勒紧手里的缰绳,甚至将马儿的口鼻都勒出了鲜血来,被迷惑了神智的马儿也是马不停蹄地向前冲,好似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沐清月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本能将云瑕推下了马车,云瑕这个臭小子会武功有灵力,即便在疾驰的马车上重重跌落,相信他也死不了。
而她自己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陷入了一个黑洞中,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她猝不及防之时狠狠地揣住,想要将她推下万丈深渊,让她死无全尸。
沐清月感到自己这副身体的七岁真是人生大坎,这刚过了生日没多久,自己生生死死都折腾好几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了阎王爷,这辈子抓住机会,牟足了劲头地折腾自己。
可能真的是人的潜力无穷,又可能是沐清月经验丰富,面临生死攸关之际,她居然还挺淡定,在马儿撕心裂肺地悲鸣中,她也只能快速地进入马车内救起桐君琴和南熏宝琴,双手刚刚放到南熏宝琴的身上,那马儿便化为了一滩血水,朝着沐清月飞溅而来。
沐清月之前透支太过,体内的本源之气陷入了沉睡,她自身灵力不多,不敢随便动用以免被反噬,故只能借助南熏宝琴和桐君琴的灵力施展琴技。
好在桐君琴和南熏宝琴灵根甚慧,没有错过机会,趁着她召唤天神降临甘露的当口,吸收了不少纯净的灵气。
而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似凶险,实则比之前的污秽之物差远了,若不是她和云瑕那个臭小子聊天分了神,根本不可能着了它的道儿。
不过这黑洞里满是毒物,那马儿就是被看不到的毒物所害,顷刻间便化为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水。
沐清月天生五感敏锐,又当了几年的瞎子,即便现在无法凝聚灵力于双目之上辨别出它们的样子,但借助着南熏宝琴和桐君琴的灵力,躲避得还算轻松。
不过她也感受到了那恶毒家伙的歹意正越来越浓,不久之后它似乎停止了对她的攻击,扑闪着翅膀飞到了高处,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怪异的鸣叫,似乎在召唤同伴,共同对付她。
沐清月怒不可歇,她前世的时候最恨这些毒物,一旦被它们缠上,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无论怎么挣扎,都会极度痛苦又悲惨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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