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在白婷身边的,一如既往的是永宁侯府的三夫人宇文姝,宇文姝膝下本有两女一子,可惜长女六岁时不幸夭折,只剩下一子一女。
且小女儿为宇文姝夫妻的幺女,平日里很得宠爱,今年刚满十三岁,宇文姝便经常带着她外出赴宴,就为了能在京都名门贵妇口中博一个好名声,替女儿早早订下一桩满意的亲事。
“国公夫人的女儿们真是个个出挑,端得是好福气,瞧得我可是眼热不已。”
宇文姝年纪和白婷相仿,可惜她早年在永宁侯府过得并不如意,事事被大房二房压着不说,婆母也不甚喜欢她,刚嫁过去半年不到,婆母就往她和丈夫的新房里塞人,还时常把她叫过去立规矩听教训,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也正因如此,她怀长女的时候身体状况很不好,连带着长女生下来时也羸弱,夫妻两个人费劲心思寻访名医,长女也只活到了六岁。
如不是后来白婷嫁入护国公府做了续弦,接连为沐临风生下两子,沐沧澜又事事争气权势与日中天,怕是她在永宁侯府的日子依旧熬不出头。
宇文姝早年受苦,对一双儿女便过于溺爱,虽然夫婿楚舒玄对她也算体贴,可年轻时抑郁在心,容颜不免憔悴,和同龄的白婷站在一起,不似姐妹反而更像是母女。
“阿姝这话说得违心,我看彤儿就很好,站在你我身边好似含苞欲放的娇花,再过几年,肯定出落得更加出挑,到时候阿姝可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否则求亲的人还不得踏破永宁侯的门槛,挑花了阿姝的眼。”
“夫人——”
楚雨彤羞红了一张粉脸,不好意思地垂了头,她自幼随母亲出入护国公府,自打看到沐沧澜的第一眼起,她的一颗芳心便全数扑在沐沧澜的身上,旁的男人再难入眼。
楚雨彤的容貌只称得上娇俏,琴艺书画也很一般,和天人之容逸群之才的沐沧澜相比,可谓是天上地下,不过楚雨彤心意坚定,她早就打定主意,即便她的家世地位攀附不上护国公府的世子爷,哪怕是做妾室,她也要嫁给沐沧澜。
楚雨彤自幼娇生惯养,她自己也很注重保养身体,容貌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身段绝对是百里挑一的,那些见过她的夫人,无不夸赞她好生养,才刚满十三周岁,就发育得前凸后翘,惹火得很。
男子对女色均是喜新厌旧的,沐国公夫人美成天仙,沐国公还不是广纳美妾,不提护国公府芳锦院里那几房正经纳入府邸的妾室,听说在广原府里,也有不下十个美貌年轻的侍妾服侍着沐临风的日常起居。
有其父必有其子,她有自知之明,也没有妄想世子夫人的位置,再说了,世子夫人她也不稀罕当,劳神劳力的操持整个沐国府的中馈不说,还要事事周全处处小心。
她楚雨彤自小娇养,心思简单,实在是比不上沐国公夫人的气度和手腕。只想着凭着自己这幅好生养的身子,能在年轻时多承欢几次,只要能为沐沧澜早日开枝散叶,她自是能在沐沧澜心里占有一席之位,那样于她便也知足了。
“这个皮猴,在家里被我和她爹宠坏了,哪里有国公夫人说得这般好,彤儿,你愣着做什么?快给国公府的小姐们行礼啊!”
永宁侯府的三房不受重视,宇文姝的夫君虽温文尔雅,为人却懦弱,不过是家里托关系在翰文院里谋了个修撰的闲差,故其所出的小姐虽为嫡女,地位身份连国公府庶出的小姐也比不上,更不用提护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沐雅词了,如不是因为白婷和宇文姝自**好,沐雅词怕是连看都懒得看楚雨彤一眼的。
楚雨彤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低头朝沐雅词行礼,沐雅词受了楚雨彤一礼后,赶紧满脸堆笑地扶起楚雨彤,持着她柔白细腻的双手左右打量,
“雨彤妹妹真真是生了个好模样,妹妹们快过来看看,这双手生得多巧,是不是连四妹妹也及不上?”
护国公府的庶女们迫于沐雅词平日里的威压,早就视沐雅词马首是瞻,沐雅词一开口,几个庶出的小姐一拥而上七嘴八舌,把楚雨彤好一阵的狠夸。
五小姐沐雅书与沐雅词心意相通,是沐雅词身旁的第一跟班,得了沐雅词的眼色,忙帮腔道,
“姐姐我一看雨彤妹妹这双十指纤纤的玉手,就猜到雨彤妹妹定是个爱琴之人,今日不巧,四姐姐身体欠安在思颜院休养,未能来赴宴,改日雨彤妹妹定要过府一叙,好好与四姐姐切磋一番。”
护国公府的小姐们均貌美如花各有风姿,只有四小姐姿色普通,偏生名字还叫“雅颜”,住在思颜院,听起来颇有些讽刺。
四小姐的生母是荷姨娘,不仅容貌清丽且颇有才情,容颜鼎盛时也得了沐临风一段时间的独宠,却不料遭了算计,被人在沐浴的香汤里下了无颜散,一身柔滑如玉的肌肤尽数毁去。
虽然事后侥幸保住了性命,却再难获宠,连带着生下的女儿也被残毒侵害,皮肤暗沉毛孔粗糙,即便眉眼里带有几分荷姨娘年轻时的动人神韵,也被这身粗糙暗沉的皮肉大大折损了美感。
也正因为如此,荷姨娘抑郁在心常年卧床不起,沐雅颜刚满三岁,荷姨娘就撒手人寰了,沐雅颜亲娘早逝又不受重视,在护国公府里也不知受了多少气。
四季衣衫从来都是穿其他院小姐挑剩下的,首饰头面全都是用荷姨娘留下来的,一年到头,也就是生辰之日白婷象征性的给些不起眼的赏赐,平日里过得捉襟见肘,连府里各院主子身边得脸的丫鬟,都比沐雅颜这个四小姐穿得体面过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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