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老确定?”
白少爷疑惑又略带惊喜的声音正从断罪堂大厅内响起。
半躺在刑龙椅上的曲天极挑了挑眉,斜睨着眼睛看着白少爷,“怎么?天天吵吵嚷嚷想要出去闯荡一番的大少爷,此时此刻不想去了?那得,璇儿,出山腰牌送回你大师兄那去吧,就说他小师弟过于眷恋这无根峰的风景,不愿下山……”
听曲天极要反悔,白少爷暗叹自己草率了,怎么就没控制好情绪,让这个老家伙可以趁机要挟自己,这要真拿捏住了自己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条件让自己答应,白少爷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摘掉面具拿在手中把玩,挪揄的对曲天极说道:“师傅,您要不让我去也行,反正我这修为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长进,来的时候几近破空,七年的时间刚刚破空中阶,错过了这次机会,也没事,我还年轻,再等二十年也不是啥大事,可惜了我这学的一身本事却没有境界支持,唉,恕弟子无能,这个刑堂堂主位置,您老还是另谋他人吧,徒弟我这修为,登不上台面啊。”说罢,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我也很想,但我无能为力的摸样。
摘下面具的白少爷,露出一张剑眉星眸的脸,正是秦霄。
此刻的秦霄,脸上曾经的稚嫩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神色,若非现在那一副无奈嘴脸,真的是个翩翩美少年。
璇儿看着秦霄摘下面具后那张越来越俊俏的脸,悲哀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妖孽,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这以后要招惹多少浪蹄子,我总不能见一个打一个啊,真是,真想毁了他的容……可又好舍不得,唉,好为难啊。’
越想越气的璇儿看着秦霄的俊脸,忍不住骂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告诉你啊,你出去了给我注意点,不许没事就摘了面具!外面找寻你下落的人多的是,真要被人认出来被抓了去,绝对没人救你,哼!”此时的璇儿早已摘了黑色的面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恨恨的瞪着秦霄,小小的瓜子脸上写满了威胁。
噗嗤一声,半躺着的曲天极听了璇儿的话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向璇儿开口说道:“丫头,你是怕你这小师弟被人抓到哪里去啊?是刑房还是洞房啊?”
听到曲天极如此说,一抹嫣红瞬间爬上了璇儿的脸。
“爷爷!你怎么也学他们欺负人家!你看看你说的!我没有!我没想洞房……不是!我没想他被人抓去洞房……不对,我是怕他被人抓了**……不是不是,是我怕他被人夺了身子……也不对……哎呀!爷爷!你个老不修!气死我了!不跟你们说了!讨厌!”
好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跳脚的璇儿眼见自己越说越没谱越说越乱,实在是害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三十六计——溜为上计,直接跑出了大堂的门,跑出去之后才转过身边跑边对秦霄喊道:“我去给你收拾东西!抓紧走,看见你就烦!”
秦霄看着璇儿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嘀咕道:“我是无辜的啊……”
嘀咕完秦霄回过头恨恨的看着曲天极说道:“师傅,您老有啥要求直接提行不行,别这么玩我啊,璇儿师姐的脾气您老可知道,我打不过她,您这么取笑她一会儿我怎么办啊。”
曲天极瞟了秦霄一眼,不屑的说道:“我管你,璇儿对你的心意整个天工门数千弟子有几个不知道的,偏偏就你个小王八装傻充愣,挨打?挨打也是你活该。”
秦霄听了这话轻叹了口气,但想到自己无故受了连累,仍极为不甘的说道:
“不是,师傅,您老不厚道啊!您就不怕师姐不小心下了重手打的您宝贝徒儿我以后有心理阴影啊?我告诉您,心理受到的伤可不好医治,您老轻点祸害我!”
曲天极更为不屑的看了秦霄一眼,说道:“咱们天工门与循淬门素来交好,真给你打出个好歹为师怎么也能保你性命无忧,安了你的心吧。”
“这样的安心我能不要么?”
“少给老夫扯淡,为师问你,你对此行,可有信心?”
听到曲天极语气严肃的问自己,秦霄收起皮态认真的回道:“师傅,徒儿也不知道是否有信心,但,徒儿,必须要去。”
秦霄的回答完全在曲天极的意料之中,曲天极点头说道:“那你可记得为师交代你的事?”
秦霄点头道:“记得,不可轻易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不可摘下胶膜手套与人接触,不可提起自己真名,万不可与荡魂阁之人有丝毫接触,遇之则走。放心师傅,在徒儿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不会轻易让自己置身于险地,徒儿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心中自有分寸。”
“荡魂阁……”曲天极兀自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以后对秦霄说:“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等闲破空境修者甚至斩魂初中期修者都未必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切记切记,荡魂阁这个势力,手段实在太过阴毒,从当年你的体质被天下传开之后,荡魂阁便一直未停止对你的搜索,为师知你心地善良,轻易不喜下杀手,可若遇到大恶之人与荡魂阁的那等邪人,该下杀手便不要有妇人之仁!”
说到这里,曲天极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你若要杀人,务必用拠,咱们天工门还扛得起你除魔卫道的行径,除非万不得已,你自己自创的武技不要使用,天下除了你的体质,无人能用的了你的技法,实在逼不得已用了,也一定要用拠的方式,重新补上致命一击,让人看不出被杀之人死因,若真的被有心人发觉你的真实身份,为师想要护你周全也是极难,切记切记。”
虽然曲天极字里行间所说皆为毁尸灭迹取人性命的暴力言辞,但对秦霄的关心回护之意秦霄却也感受的真真切切。
没等秦霄说什么,曲天极极其强横的补了一句:“出门在外,你对外乃我无根峰刑堂十子,咱们门派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尊敬你的人不少,但贪你身家的人也绝对少不了,打的过的,你要打,不能丢了咱们刑堂的颜面!打不过的,你就算跑,也要给老夫跑的潇洒!敢落了刑堂的面子,以后你也别回来了。”
打得过的要打这点好说,可打不过的跑也要跑的潇洒……怎么跑才算潇洒……。
秦霄一副你在逗我的神色盯着曲天极看了又看,似乎是想确定这个老家伙确定没病?这说的什么鬼要求一样。
“看什么看,该交代的交代了,赶紧走,再不走留下来吃晚饭啊?”
秦霄无奈的撇了撇嘴,一句话未说便走向门外,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到看不见刑堂大门的地方,秦霄才回过身,猛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之后起身信步而去。
此时在断罪堂内的曲天极正望着门口出神,听得这一声闷响,曲天极开怀大笑,只是这笑声中隐约却有一丝落寞。
秦霄在这七年内学了不少东西,但因为体质的问题,身体属性全无,依然无法施展法决,所以哪怕修为到了破空境,也对空间有了一定的领悟,但依然无法百行,想要去到哪里仍旧只能靠走的,好在断罪堂到秦霄住所路途也不甚远,加上天色尚早,秦霄也没那么着急回去收拾细软,沿途仔细的看着周边熟悉的一切,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曲天极问他有信心么,实话实说,没有,甚至秦霄的心中更多的是不安。
来到天工门之前,他一直在家人的呵护下,所在之地也仅为安宵镇那区区方圆数十里,从未真的与人动过真怒感受过威胁,直到属性尽失又被假方圆掳了过去方才感受到什么叫来自他人的恶意,以及当时的无能为力。
之后被曲天极救了回来这七年又一直在峰中钻研器具,除了中间被掳的那一天一夜,可以说秦霄完全是一朵盛开在温室之中的娇嫩花朵,如若离开了温室,秦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怎样的地步,甚至,能否活的下去都是未知数,所以,秦霄心里,很不安。
可不安又怎样,虽然秦家夫妇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姐姐后来知道自己平安也回了中都,但秦家的危险却并未消失。
先不说为了做到自己的要求,曲天极暗中派师兄弟杀了十几个在秦府周边盯梢的不法之徒,就连秦悦菱当年是如何被人暗算导致怨煞入体至今仍未有答案,那场针对秦家的阴谋幕后之人是谁,也至今没有头绪。
秦霄深刻的感受到无力,不光是家人的安危,就连自己的小命,离开了天工门,秦霄自保都难,还怎么可能有能力去解决家人的麻烦,所以,秦霄不安,但,秦霄必须要去,要去争那二十年一次的,白霄宗地脉体悟的机会,争了,才有更大的可能做自己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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