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中郎将,哦不,现在你已经不是东中郎将了。”张让有些戏谑的看着董卓,“你大抵还不知道吧!当日你兵败消息传入洛阳,袁隗在朝堂之上成了失心疯,你说他还能见你吗?”
“啊!”董卓一惊,洛阳这边的消息他是一点不知道,原本为他传递消息的就是袁隗,袁隗装疯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董卓,你还是跟我走吧!”张让说道。
“去哪儿?”董卓看着张让极其身后的黄门,心中一阵不安。
张让指了指黄门北寺狱的方向。
“不!我不去!我要见陛下!”董卓也是在洛阳当过羽林郎的,自然知道张让指的是黄门北寺狱,去了自己还有机会出来吗?
“你还见什么陛下!我就是奉了陛下之命来的!给我带走!”张让一声令下,身后黄门极速上前,将董卓武器、甲胄卸下,押往黄门北寺狱。
张让看向袁府紧闭的大门,冷笑了下,他知道袁隗那老东西绝对是在装疯,袁隗一日不死,他袁家就倒不了!
南宫。
“陛下,臣已在袁府门前抓获董卓!”张让向刘宏复命道。
“袁府门前?董卓进袁府了?”刘宏听了追问道。
“这倒没有,他在袁府门前叫门,袁家下人没放他进去。”张让如实回答道。
刘宏听了回答有些不在意的问道:“袁隗近日如何啊?失心疯好了没?”
张让犹豫了一下,“陛下,请恕臣直言!”
“你说吧。”
“臣以为,袁隗不是真疯,而是装疯!”张让想乘胜追击,一举扳倒袁家,如此一来,局势就会变得明朗,到时朝中大猫小猫三两只,他与赵忠就会变得利益既得者!
“何以见得啊?”刘宏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根本不在意张让的话语。
“一切太过巧合!实在令人难以相信!陛下想要责问他时,他就正好成了失心疯,臣认为他是借失心疯之名逃脱罪责!”
“那就是没有证据嘛。”刘宏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令张让有些恼火,不过却不敢在刘宏面前表现出来。
“是,臣知道了。”
刘宏的话已经挑得很明了,张让不能也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收声。
几日之后宛城的战报已被快马送进洛阳, 看到捷报的刘宏大喜过望!
宛城黄巾告破,洛阳基本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境地,刘宏也再度开启了西园享乐时光。
几日内,朱儁已组织了三次攻城计划,经过宛城一役韩忠变聪明了许多,对于小城的布防可圈可点,加上小城不如宛城那般大,防备起来也更为轻松。
孙坚、程普虽多次杀上城楼重创黄巾,可黄巾现在众志成城!打起仗来竟有种悍不畏死的精神,一个个前赴后继,争着抢着上前。
纵然孙坚、程普再勇猛,也只是人,是人就会有体力耗尽的时候。
三次攻城失败也让宛城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两次攻宛城,三次攻小城,都是攻城硬仗,几番折损之后,朱儁手中仅剩万人,秦颉军没有过多参与攻城,倒是完好无缺保持着五千整编。
宛城内有一小土山,居高临下正好能俯瞰小城内的情况,朱儁带着诸将登上土山观望小城。
小城之内每日声势震天!朱儁等人登山土山才看清是为何。
“没想到这韩忠竟开始练兵了!”张超忍不住说了一句。
人就是这样,在生死的重大压力之下,往往会有较大的改变,韩忠缩入小城投降不成之后,立马开始着手挑选士兵,把体质、武艺好的全部点出,单独编成队伍。
将所有的甲胄、兵刃收起来优先配发给这支队伍,这支队伍也是守城的主力军,每日还要进行一些操练。
“如此下去,贼众难克啊!”朱儁幽幽的吐出一句,他也没想到黄巾的彻底爆发,守城的一些黄巾贼表现得比汉军更为勇猛。
孙坚此时也没有说话,接连三次攻城他已感到有些力有不逮,程普更是不甚挨了一刀,他再无法像之前那样说出给他一军攻克城池的话。
“朱将军,再拖下去恐怕于我军不利啊!”秦颉说道,他远远的看着黄巾贼的威势都有些心惊,他心中也有些不满,若当日接受投降何至今日?
这些看上去悍不畏死的贼寇也会变成他手里的苦役。
“贼寇虽不懂兵法,可如今却正应对兵法!孙子曰:置之死地而后生!贼寇之境正合此言!”
在场几位虽都是武人,但并非都读过兵法,读过的也并非都读明白了。
张超问道:“朱将军,我们应当如何破解?”
“撤围!”朱儁坚定的说出两字。
“撤围?”众将显然不理解。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撤去死地后来后生?我军围城,贼众无法突围,心存死志之下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我军主动撤去包围,给贼众生之希望,韩忠此人胆小畏死,必夺路而逃,到时贼众自化作鸟兽,各自逃散,小城不攻自破!”
朱儁的话非常笃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之事。
众将若这时还不能明白朱儁何意,那就是没脑子了。
下了土山后,众将各自下去安排、调度各项事宜。
之后不久,小城内的韩忠也接到了消息。
一黄巾小厮飞奔至小城内操练的校场,“渠帅!汉军好像撤了!”
韩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渠帅,汉军好像撤了。”黄巾小厮赶紧又重复了一遍。
“你亲眼所见?”韩忠还是有些不信,他的处境如何他自己还是明白的,汉军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没有撤军的理由和可能。
“是!我在城楼上见汉军将领将军队调走就第一时间来向渠帅通报!”
“随我去看看!你们继续操练!”
“是!”操练着的黄巾士卒吼得震天响!接连三仗守城他们打得酣畅淋漓,打胜仗是会让人上瘾的,士气也在汉军一次次败退中被拔高。
来到城楼之上的韩忠朝外望去,果然!一个汉军的身影都见不着!
“没理由啊!朱儁这老狐狸指不定又在设伏!”
韩忠百思不得其解,朱儁此计实为利用韩忠与黄巾贼众的心理变化,韩忠哪会懂得这么多,他只觉得这事定有些古怪。
加上宛城被朱儁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敢肯定朱儁此举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渠帅,我们该怎么办?”黄巾小厮问道。
“静观其变!”韩忠撂下一句后就走了。
朱儁这边也差不多,张超正询问道:“朱将军,我们要不要在周围设伏?”
“千万不可!”
“不设伏我们能击败他们吗?”张超这三次攻城都参与了,又加上刚才在土山上看到的一幕,不敢轻视黄巾。
“此乃心计!就算韩忠管得住自己,也管不住手下那么多人的心,更何况有生的希望,贼寇断不会如今日般勇猛。”
张超看着朱儁笃定的态度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一连数日过去,小城内的黄巾还是一如既往的每日操练,却丝毫没有出城的动静,张超原本就有些怀疑,看到朱儁所谓的计策并没起效,又来找到朱儁。
“朱将军!”
“何事啊?”朱儁正阅读着手中书卷,看上去是本兵书,连头都没转一下,与张超急冲冲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一连数日,贼寇半分动静都没有!”
“你是为此而来?”朱儁闻言放下了兵书。
“是!卑职想请教将军是否需要改换策略?”张超大方承认。
“不必改换策略!”
“卑职不解!”张超音量不由得大了几分,语中不似请教,反而像是横冲直撞。
朱儁摇摇头,“你的性子还得多磨磨!孙坚虽性子也急,可知分寸,你还差点。”
张超一下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卑职无礼,请朱将军定罪。”
朱儁却是没提张超无礼之事,转而把话题移到战事上,“韩忠不出城是正常的,宛城一战他中我疑兵之计,如今定然心存疑虑,怕我设伏兵于城外,我之前不同意你设伏也是因为此事,只要日子一久,韩忠控不住贼众之心,必然会出城,我们只需耐心等候即可。”
张超这次听得明白,“卑职无礼冲撞朱将军,还请朱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朱儁笑了笑,显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你是个可塑之才,只是还需多磨些性子,再读读兵书,日后大汉必有你一席之地!可若是不磨性子,不读兵书,那你也就止步于此了。”
听着朱儁语重心长的劝说,张超重重点了点头,“多谢朱将军的提点,卑职必铭记于心!”
“你下去吧!之后和韩忠还有场硬仗,勿要掉以轻心!”
“喏!”张超向朱儁告退之后退出了堂屋,前往军营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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